時間倒回到從前。
回到二人相安無事的那段青蔥歲月。
也許是因為林若瑜的不懈努力,陸休終於慢慢地接受了她的愛意。
雖然不似尋常情侶一般互相做著親密的事情,但他至少不抗拒她的靠近。
每每一次偷襲的親吻,陸休都會表現出與平時不一樣的反應。
他明明已經慌亂到不行了,卻仍舊拿著冷硬的性子當成保護色,掩蓋著早就小鹿亂撞的心。
極度的反差感,反而生出了莫名其妙的可愛。
林若瑜就是喜歡這樣的他。
陸休明明在其他方面那麼厲害,在感情上卻是一段純潔的空白。
她偷偷地享受著與他之間的曖昧溫存,慶幸著自己擁有了和他的每個第一次。
第一次一起逛街,第一次一起看電影,第一次一起在花前月下暢談未來。
可惜,好景不長。
她根本就沒有想過,自己也會有被心愛之人背叛的那一天。
不知何時,學校里漸漸地有了一個桃色傳聞。
一直置兒女情長於身外的學神陸休,竟然有了喜歡的人。
林若瑜很是沾沾自喜,下意識認為自己與陸休的感情被人發覺了。
可在一次無意的發現之後,她之前的想法已經被攪得天翻地覆。
陸休很忙,臨近畢業的時間段更是忙得不可開交。
她很體貼地沒有去打擾他。
那天是周末,林若瑜獨自一人去市區看了電影,享受著孤獨又快樂的休閑時光。
她的心情明明很好,甚至在路過精品店的時候,買了一件只有巴掌大的小兔子玩偶。
毛茸茸的白色毛髮,血紅剔透的眼珠,很是可愛。
莫名地讓她想起在大雪中凍得瑟瑟發抖的陸休,他簡直就和這隻雪白的小兔子一樣。
那麼堅強,又那麼脆弱。
坐在回學校的公交車上時,外面的薄霧將車窗蒙了一層細密的白,令人幾乎分不清虛實與夢境。
林若瑜對著車窗呼出一口熱氣,在那陣濕潤的白霧中,寫下了陸休的名字。
一筆一畫,都帶著綿柔的情意。
她好想他啊,想立刻去見他。
所有人都以為林若瑜沒心沒肺,只有她最清楚,沒有陸休的日子有多難熬。
今天,他大概有時間見面吧。
林若瑜特地等到了夜晚時段,白日的陸休總是忙於奔波,只有到晚上才有那麼一絲閑空。
她滿心歡喜地到陸休的宿舍找他,還未到樓前,她就已經捕捉到了他的身影。
意外的,陸休的身邊還有一個女人。
一個有些陌生的漂亮女人。
她站在陸休的身前,似乎在哭泣。雙肩都在無助地顫抖著,梨花帶雨的模樣真讓人心疼。
她緊緊地揪著陸休的衣領,像是在撕心裂肺地說著什麼。
陸休卻一聲不吭,任由著她的所作所為,甚至放任著女人捶打他胸膛的動作。
林若瑜很是詫異,連忙上前欲替他解圍。
當距離更加靠近的時候,她卻逐漸聽到了女人凄慘的哭喊聲。
“孩子沒有了……”
“陸休,你怎麼對得起我?”
其實,林若瑜是一個想象力很豐富的人。
光憑這些細碎的隻言片語,她就已經能夠明白二人之間的感情糾葛。
可是,陸休不是性冷淡嗎?
他怎麼……
怎麼會和這個女人有過孩子?
林若瑜的腦子混亂得要命,前前後後的無數思緒都纏在了一起。
越裹越亂,理不清道不明。
她想上前質問陸休,看著他那任勞任怨的反應,她好不容易萌生的勇氣卻漸漸地消失殆盡。
還有什麼可問的?
難道一定要從他的口中得到確切的答案,她才能死心嗎?
對了,陸休完全可以騙她。
什麼性冷淡,或許只是一個拒絕她的隨便理由而已。
只有她徹頭徹尾地信了。
在她自我感動的時候,陸休已經跟別的女人上過床了。
昏暗的樹影隨著微涼的夜風晃動,林若瑜看不清二人的神色,卻能看見他們緊貼在一起的身形。
明明那麼近,她卻仍舊覺得遙不可及。
女人哭著親吻著陸休的臉頰,他沒有避開,也沒有退讓。
她之前偷親陸休的時候,他便是這樣的反應。
或許,這就是陸休慣用的伎倆,利用清冷高貴的外表將別人耍得團團轉。
她從他那裡偷來的快樂,已經是最大的奢求了。
林若瑜不記得自己是怎麼離開的,連手中的兔子玩偶掉了也無所謂。
反正沒有用處,她已經不想送給他了。
她的確心灰意冷了,不再主動找著陸休。
剛開始的幾天,的確很難熬。
心口像是灌滿了冷風一般,呼吸一口都覺得胸腔火辣辣的疼。
失去陸休的日子,她幾乎成為了一具沒有靈魂的空殼,整天都如行屍走肉一般渾渾噩噩。
陸休終於對這異於平常的現象有所發覺,但是他並沒有試圖找她的意思。
果然,只要她停止了主動,這一切就真的結束了。
直到有一天,在教學樓並不寬窄的樓梯間,兩人不期而遇。
林若瑜心下一驚,連忙轉身往反方向逃去。
她以為陸休也會識趣地當做沒看見,讓雙方都能保留顏面,成為兩個不再問候的陌生人。
意外的,他出聲叫住了她。
“你在躲我?”
天啊,那麼無辜的語氣。
彷彿做了壞事的人不是他一樣。
林若瑜始終認為好聚好散才是最好的結局,可她仍舊忍不住轉身面對著他。
她控制不住眼眶裡瘋狂泛濫的淚水,內心都在狠狠地嘲笑著可悲的自己。
“陸休,你還要騙我到什麼時候?”
他們之間的交流,似乎以這句話作為結點。
自那以後,他們逐漸成為彼此的陌生人。
畢業之後,二人各奔東西,再也不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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