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人師表(高幹) - 202

吳二妹覺得這個不妥,畢竟衛樞姓衛不姓吳,怎麼能在老太太壽宴上奪了老太太的風頭?她剛要開口阻止,卻得了母親吳老太太的一記眼神,就算是有話,這下子她也梗在喉嚨底,不敢再說一句了——別看老太太都九十了,她雖是幺女,在母親跟前從來都是不敢逆了意思的,從來是母親一句話,她是聽個十分出來的。
被母親一攔,她就算是想阻攔,也是有心無力。
吳家老太太笑著道,“阿晟說的有道理,要不是今年,恐怕得替他們大辦婚宴了,如今只能叫他們小夫妻就這麼個委屈一回了,也算是今兒給他們小夫妻做個見證。”
衛雷神情微淡,睇了一眼吳晟,頗有些警告的意味。
吳晟偏不受這警告,反而朝著衛樞道,“阿樞表弟,我說得有沒有理?”
衛樞因著先前的事,對他著實不像以前那般親近,平時覺得他跟個攪屎棍般,今兒就更覺得了,但他隱隱地覺得事情有些不對,莫名地覺得烏雲罩頂,甚至覺得吳晟這事上是沖著他跟老衛來的——他眼神稍冷,“表哥,這是外婆的壽宴,喧賓奪主可不好。”
吳晟依舊笑著,視線掃過衛樞,又掃過神情微淡的老衛,這一對假父子,令他的手指都不由得顫抖起來,這是全身血液都興奮的要沸騰了,他卻不肯就此罷休,對呢,憑什麼別人光明正大,而他需要被人恩賜呢,他的身體里流著同衛樞一樣骯髒的血,是兄妹相奸的血……
憑什麼他成了私生子,而衛樞是堂堂正正的衛家長子,誰人不仰望衛樞?他呢,只是衛樞的表哥。
“奶奶,您不介意吧?”他笑盈盈地看向吳家老太太,聲音輕了許多,“來個雙喜臨門,奶奶是心裡頭最高興的吧?”
吳家老太太也察覺出來不對勁,她一向並未將吳晟放在眼裡,但吳家確實沒有人,比起叫二房得了利,還不如扶吳晟起來——她眼神微暗,眉頭緊皺,法令紋更深了,“阿晟,這是我老太婆的壽宴,阿樞說得對,沒的叫年輕人的認親宴同我這老太婆的壽宴攪到一起,不管是不是要辦婚宴,這認親宴總歸要辦的,到時候要辦個清清靜靜的才好。”
吳晟的話被擋了回來,一腔熱血似被堵住,他的臉色一下子就難看起來。
吳二妹看著這情形,就算是再遲鈍,也曉得面前這個情形不對,她想上前勸吳晟,但被吳晟掃過來的陰冷眼神給制止了——她低了頭,似被毒蛇咬著一樣,根本不敢看吳晟,甚至不敢想吳晟認親之前的事,那個應該在齊家長大的她大哥的私生子,曾經往她被窩裡鑽過。
這是她的親侄子,也是她的親外甥,那會兒她根本不知道,知道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她的身都叫他破了,處子的鮮血染紅了他的性器——她胡亂地想起那會兒,那會兒,她以為是齊培盛,還帶著幾分羞怯,沒想到是……
她根本不敢看他。
吳晟冷笑,“奶奶,我是您的孫子,衛樞是您的外孫,論起來,我才是吳家的人,您這是只管外孫不管我的?”
沒待吳家老太太回答,他就盯著吳二妹,“小姑,你是不是也只管衛樞,不管我的?”
這一桌上的變故,叫整個壽宴都變了味,氣氛都是凝滯的,彷彿一下子就陷入了沉寂,誰也不敢伸筷子,更不敢去盛湯,只都瞧著那一桌,那一桌主位。
吳家老太太面上沒了半點笑意,眼裡不免流露出一絲厭惡,“阿晟,別鬧了,家裡頭誰不管你了?都管著你呢,你是吳家的子孫,你要記著的。”
“哦?是這樣呀,”吳晟笑呵呵的,“那小姑呢,小姑怎麼說?”
吳二妹手都不知道要往哪裡放,眼神閃爍,不由得看向這整桌的人,一張張熟悉的面孔,她都是認得的,一時也看不清他們的眼神,惟有對上張窈窈慌亂的眼神——她像是才回過魂來,“我也管你的,自然要管著你的……”
她喃喃自語,像是給自己下了個咒。
吳晟依舊笑呵呵的,朝著衛樞做個敬酒的姿勢,“喏,阿樞,你看我,我有奶奶,也有小姑呢,不比你差……”說著,他就將杯中的灑喝個精光。
“吃呀,吃呀,都別拘著,”吳晟反而招呼起來,好像剛才那個瘋魔似的人不是他,笑眼盈盈的,“都別拘著,都是自家人,都別拘著……”
吳二妹也跟著道,“是呀,大家別拘著……”
但她這聲音沒有絲毫的精神氣,像是被牽扯了什麼似的。
張窈窈這會兒全身都濕透了,都是給嚇的,可憐的這姑娘,除了面是沒失態之外,胸衣濕了,內褲濕了,都濕了,給嚇得不輕——這會兒她連說話都沒力氣,別說是看老衛一眼了,就是身邊的舅舅齊培盛都不敢看一眼了,也得虧她臉上還化著妝,將她慘白的臉色給遮掩了,還有臉頰上描繪的胭脂,更讓她的氣色都顯了出來,令她並未讓別人察覺出異樣來。
就算是後面吳晟消停了,都是各自兒吃著飯,等散了宴,窈窈這人都快虛脫了,甚至也覺自個有點冷,都叫這全身的汗給浸冷的,到底是難受的。同衛樞一道兒,與吳二妹一起送客,還有邊上個吳晟也跟著站著的,也難得叫吳晟有了這麼個臉面代表吳家了。
但吳晟高興嗎?
瞧他面色是不高興的,時不時地還給吳二妹翻個白眼,那白眼幾乎要翻到天上去的姿態,真叫吳二妹有些忐忑。但她沒說什麼,也沒有什麼要說的。
“我好像中暑了,”窈窈見客人送得差不多了,這身子也綳不住了,就往衛樞身上一靠,神情蔫蔫,“阿樞哥,我好像中暑了,你給我掐一下?”
衛樞哪裡有干過這樣的事兒?也不知道是怎麼掐,就為難地看向吳二妹——偏吳二妹也不會,她別看在外頭能獨擋一面,於這些事上,到是萬事不懂的,趕緊地擺擺手替自己回絕了,到是她眼睛一亮,見著前姐夫出來,就朝著道,“姐夫,你會不會掐痧,窈窈呀這好像中暑了,我先去尋十滴水,你替窈窈掐上一掐?”
衛雷方才還淡定,這聽著窈窈不舒服,自然就不免流露出不同來,“中暑了?趕緊的坐好。”
窈窈是真難受,身體里像是憋著什麼似的,悶悶的,人也沉沉的,纖細的胳膊攀著衛樞的脖頸不放手,嘴裡則喃喃道,“輕些,輕些,我怕疼……”
這人還沒掙上去喲,就來喊疼了。
衛樞抱著她尋個透氣的地方,瞧了一眼老衛,伸手在她身後,替她將上衣往上捲起,露出光潔的裸背,嘴上到是哄著她,“不疼的,窈窈,不疼的……”
她踮著腳,整個人都攀著他,不敢亂動,怕自個動了就想吐。
老衛眼神複雜,大手撫上她的背,掐起她背後的大筋來,才掐上去——
“啊,疼——”
張窈窈疼得忍不住,頓時就尖叫起來。
偏她怕疼,老衛下手到是重的,似乎並不為她的呼痛聲而放輕手勁,反而更大力了,將她弄得眼淚兒淚淚流——沒幾下,白皙的雪背就紅了起來,不止紅,而且近乎紫。
她疼得大呼小叫,挪動著身子想要逃開老衛的手,偏衛樞將她的雙手給扣住,叫她只能疼得哭。
好半天,老衛才收了手,又替她揉了揉後背,“好受些沒有?”
她含淚地點點頭,身上是又疼又酸的——讓他大手一揉過,隱隱地就好受起來,淚水將她的整張臉都糊了起來,“好、好受些……”她抽噎著說道,“就是太疼了。”
這就跟撒嬌一樣,衛樞摟著她,不由埋怨地看向老衛,“你也下手太重了,這不把窈窈都疼哭了。”
老衛睨他一眼,又看向躲在人懷裡的窈窈,話還沒說呢,就見著吳二妹回來了。
吳二妹拿著十滴水回來,往了好幾滴在碗里,又在碗里倒一點水,就將碗遞到窈窈嘴邊,“喝上一點,會更好受些……”
十滴水的味道,說不明道不清,但窈窈是喝過的,曉得這個解暑,就張嘴喝了,偏她臉上還流著淚,到樣子瞧著有點滑稽——待她一口悶了,吳二妹又往碗里倒了大半碗水,又讓窈窈喝。
窈窈喝了,嘴裡有股甘味兒,這會兒也稍微好了些,掛著淚珠兒的雙眸,到是不好意思了起來。
老衛見她會笑了,就曉得算是過去了,“這天兒容易中暑,要多注意身體。”
“嗯。”她將腦袋埋在衛樞懷裡。
老衛深深地瞧她一眼,雙手負在身後走了。
衛樞似發現了什麼一樣,瞬間抬眼望向老衛的背影,又瞧見吳晟那看好戲的眼神,心裡像是被什麼執蟄著一樣,有什麼東西似要跳張出來——
“你今兒到底想幹什麼,還是想幹什麼?”
他冷了臉,對著吳晟質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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