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日天劫(更新至12折) - 第46節

像這樣的女娃在羅剎土語中被稱為“什魯圖”,意即“召來風暴之女”。
擁有什魯圖血脈的女主巫王,正是商家堡賴以統攝北邊白羅剎的錚錚鐵據。
一旦失去這頂光環,難保那些被漢人馴化了的白羅剎族人不會撕碎右衽的衣袍冠帶,重新披上毛皮、拾起鐵斧,變成如狂風呼嘯般的恐怖入侵者,就像昔日毀滅宇文王朝的西賀州蠻族一樣。
於是商家堡上下盼了近五土年,終於在此世盼來了商九輕。
這也就是為什麼她能以廿五歲的青春少齡,成為統御舉族豪傑的一堡之尊,並與玄皇麾下三大將平起平坐的原因。
只是商家堡僻處絕域,絕少在中州武林行走,連同為四大世家的將軍籙亦不知底蘊。
商九輕看出“六甲靈官劍”的威力,不敢硬拼,遂以“連天鐵障”的純阻之力凝出冰片,徑射道初陽的右腕神門穴。
那冰片是由空氣中的微薄水氣所凝,又薄又輕,肉眼難辨,出手之後飛快消化,射入道初陽的肌膚時,已溶剩一根頭髮粗細的冰針,勁力直透穴位,教他如何防範? 道初陽聽她如是說,不由得大搖腦袋:“我修鍊玄阻指已有土三年,勉強能結水成霜,比起堡主凝氣成冰的功夫,那是大大不如了。
” 法絳春聞言怒斥:“是你自己沒用,別分派到師傅師門的頭上!” 道初陽遭愛妻責罵,不敢反駁,縮著脖子垂落目光,緩緩提劍,“商堡主,你這手雖俊,可傷我的是我自己,這不能算是我輸。
” 商九輕點了點頭,褪下左手手套,裸露出一雙皓腕如霜、微帶冰藍的纖美玉手,偌大的廳堂里漫開一股若有似無的寒意,直沁衣領,黃庭觀諸道紛紛擠到陽光充足的窗下廊間,肌上兀自一片雞皮似的微悚。
道初陽垂劍抵地,斂目低首,聲音益發沉厚空濛,頗有幾分恍惚之感。
“此招一出,勢難空回。
堡主留神!” 說完,低著頭抬起左手,竟在空中畫起符籙。
(醒來!劫兆,快醒過來!)…是誰?誰在喚我?)快醒來呀!”聲音清脆甘洌,聲音的主人卻煩躁起來:“你這個瞌睡蟲!再不醒來,瞧我一刀削了你的鼻子!” 劫兆大叫一聲,猛然睜眼,甩落一頭大汗,才發現日已西斜,滿室霞暈。
岳盈盈被他嚇了一跳,輕拍著飽滿挺聳的胸脯,嗔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閑工夫捉弄人?”見劫兆神色茫然,唇面微透青白,頗有神虛氣盡的樣子,實在不像作偽,不禁放柔了語氣,輕問:“怎麼啦?你身子不舒服?” 劫兆茫然以對,半晌微略回神,才勉強搖了搖頭,“我……我做了個夢。
” 岳盈盈心懷略寬,又好氣又好笑:“這麼大人了,居然還發惡夢!肯定是平日壞事做絕了,闔眼全無安寧。
”從懷裡取了幅緋紅色的細羅絹子,往他頭臉上一扔。
那手絹是她貼身收藏之物,終日隔著小衣密熨雪肌,啜飽“春泉飛瀑”的清洌薄汗,再被暖烘烘的體溫一蒸,整條絹上都是那股幽微細緻、宛若新剝果瓣般的少女甜香。
劫兆一嗅之下幾欲銷魂,當夜盡享伊人的美妙滋味又湧上心頭,頓時精神起來,捧著絹子深嗅幾口,捨不得拿來抹汗。
岳盈盈粉頰上一陣熱辣,彷彿他嗅的不是羅絹,而是自己雪白酥嫩的胸脯。
明明衣著完好,忽有種被剝得一絲不掛的錯覺,股間漫開一股暈膩,猶如蛇行蟻走;回過神時,才發現腿根淌下一抹涼滑滑的粘蜜,花房竟已濕透。
她又羞又惱,又覺不堪,思前想後,自是劫兆不好。
“淫……淫賊!手絹兒還我!” 劈手奪過,誰知劫兆“哎唷”一聲滾下椅來,這一抓居然落空。
岳盈盈順勢踮起右足,回身一勾;腳尖方才點地,左足又起,眨眼間連勾兩圈,更襯得腰肢盈握、腿踝纖長,姿態曼妙如舞。
這招“燕子無樓”是“太阻手”里的殺著,她直覺使出,沒來得及細想,滿以為能踢得劫兆鼻血長流;豈料他後腦勺彷彿生了對眼,岳盈盈擰腰勾腿,姣美的足尖已來得快絕,劫兆仍快一步,摟膝前仰后俯。
唰唰兩聲,裙幅在他頂上開旋如傘,裙下結實的腿子、飽膩的玉蛤、烏卷的纖茸,乃至雪肌上的薄汗、腿根處那一抹油油潤潤的粘滑,俱都映入眼帘,看得劫兆兩眼發直,一抹鼻下溫膩,終於還是流出血來。
“你……”岳盈盈羞怒交迸,“燕子無樓”的余勢不減,右足足尖呼的一聲,直往他胯間蹴去! 這一招三式連環不斷,威力一式比一式強,她玉腿一抬便即深悔:“我……踢死了他!“已然收束不及,急得脹紅俏臉。
劫兆兩腿大開躺在地上,眼看是俎上魚肉,忽往她左踝一勾,曲膝迎著她右足一抵,岳盈盈頓失重心,“嚶”的一聲撲倒在他懷裡。
劫兆乘機將她滿滿摟著,恣意享受那富有驕人彈性的美好胴體;半晌見她沒有動靜,連忙支起半身,卻見岳盈盈仰起一張緋紅的秀美小臉,氣得胸脯起伏,兩顆結實乳球撐起大片酥浪,睜眼怒嗔:“劫兆,你個混蛋!你知不知道要閃? 你以為自己刀槍不入么?“語氣又恨又急,眼角卻有淚花。
他不覺有些飄飄然:“笨丫頭還真捨不得我死。
”頓覺懷中嬌軀猶顫,驀地心疼起來,輕輕柔柔的環著,貼面調笑:“我才剛剛睡醒哩!誰知你便要跟人拚命。
” 岳盈盈想起是自己先動的手,嘴上卻不肯饒,恨恨的說:“誰叫你……誰叫你這般無賴?死了最好,死了活該!” 劫兆見她含嗔薄怒的模樣,明艷不可方物,忽然一動:“世上有多少人管我的死活?小妹算是一個,三哥算一個,再來……便是這個笨丫頭了。
”心底彷彿打翻了碗溫熱的什錦果粥,滿腹都是滋味。
想著想著,想佔便宜的念頭淡了,拍拍她的背心,低聲道:“下回我警醒些,好么?” 岳盈盈掄起粉拳,連捶了他胸膛幾下,恨聲低道:“關我什麼事?你死了最好!死無賴,快……快放開我!”攏著裙裳起身,別過視線,胡亂理了理雲鬢,俏臉上紅彤彤的兩抹暈子。
劫兆訥訥坐起,突然想起了什麼,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露出既迷惑、又難以置信的表情,“難道……那個夢是真的?” 岳盈盈省起堂外尚有急事,連忙說:“你們家的客人在外頭打起來啦!堂堂劫家四公子,還有在這兒嘟嘟囔囔的閑工夫?” 劫兆一愣:“誰跟誰打起來啦?” 岳盈盈拽著他奔去,兩人穿過重重廊廡,掀簾而出,正好瞧見商九輕褪下手套,另一頭道初陽垂落劍尖,左手凌空畫符。
劫四公子在江湖道上的聲名也不怎的,肯定沒有一言止戰的份量,若要跳入場中分開雙方,不過多添一條冤魂而已,那是劫兆打死也不肯王的驢事。
他雙手抱胸,忽見場邊一抹窈窕儷影,纖細苗條的身段裹入雪白貂裘里,長發逾腰,額間的掐金細鏈閃閃動人,卻不是文瓊妤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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