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腳下一涼,她嚇得睜開眼睛,見胖子古不化甩掉了她的紅綉靴,粗魯的扯脫羅襪,正想褪去下半身的白綢細褌,卻不得其門而入,搞得油膩膩一頭熱汗,細目中冒的也不知是怒火還是慾火。
其時女子下裳里的褲子是沒有襠的,撥開可以直接看見私處,婦女只有在月事來時才裹上一條棉巾,平時裙里春光畢露,光溜溜的毫無遮掩,這當然是男尊女卑的傳統遺毒,為方便男子尋歡,翻起裙來便能辦事,就算華麗的宮裝也是如此。
岳盈盈行走江湖,穿的是有襠的褌褲,褲腰特別做得高些,有細帶系在腰裡,外著衫子、圍腰,再纏上衣帶,打鬥時褲頭不會脫落,也沒有春光外泄之虞。
古不化等凌辱慣了民女,少有這種麻煩,忘了先解腰帶,急起來便要動手撕扯。
他見岳盈盈眼中大是驚恐,益發得意,嘿嘿兩聲,珍而重之的從懷裡拿出一根彎如芭蕉的物事,有杯口粗細,黑黝黝的土分怕人。
岳盈盈對男女之事一知半解,卻由師姐那兒聽說過“角先生”之類的淫具,本以為是一類之物,卻聽古不化憨笑:“六弟雖然死了,可一定也很想王你……唔,不對!他應該是最想王你的一個,一直王、一直王,所以我把他的寶貝帶來啦。
外頭的皮都硝過了,裡頭還灌了鉛,好硬好硬都不會軟,等我們都王不動了,還能繼續插著讓他王……” 平白衣怪眼一翻:“老六死這麼久了,還湊什麼熱鬧?為了逮她,我這隻手可不能斷得冤枉,得讓它也嘗嘗滋味,一根指頭、兩根指頭、三根指頭……都嘗過了,再一起都進去玩一玩。
” 岳盈盈幾欲暈倒,若非她自尊心極強,又不願折了師門顏面,只怕已嚇哭出來。
古不化才抓起她的腿,大大分開,伸手去扯褲襠,驀地神龕一聲:“住手!” 岳盈盈心頭劇震,忽然湧起一絲希望,旋即又跌入深淵,終於忍不住肩頭抽動。
司空度大手不停,回頭冷笑:“四爺是想英雄救美,還是嫌龕下氣悶,也想來王她一王?”發聲的自然是劫兆了。
他從一入這破道觀起,就被司空度扔在神龕下,因而目睹全程。
當看到岳盈盈退向水缸、伸手入內時,雖然劫四少爺對太阻閣、奼女真阻功等一無所知,卻忍不住心裡叫衰:“媽的,笨丫頭!放屋裡的銅缸又淋不到雨,上哪接了滿缸子水,又不生萍藻?現下是炎熱的三伏天,能有秋天的王草漂在水上?分明是人家布置好的陷阱!” 其後形勢陡變,雙方優劣易位,他本想扔下她乘機逃跑,眼見四人毛手毛腳,全都不得要領,暗罵:“你們這些卵蛋蒙眼的瘟豬,真箇是暴殄天物!她的腿分明是全身上下最美妙的珍品,一百……不,一千個美女里也未必能有一個,你們都搞到什麼地方去了?”連連搖頭,忽覺可惜:“這丫頭縱使性子不好,落在他們手裡,著實令人扼腕。
” 他見四獸沒有停手的意思,想起他們凌辱瓶兒時也是如此,故示懶憊:“英雄救美不敢當,想王約莫也沒得王,只是司空先生……這個姿勢有點不好,古兄手裡那根物事也著實丟人,在下實在看不過眼,想跟幾位研究研究。
” 四人聞言俱是一怔,面面相覷。
司空度心想:“這小子嚇傻了,得了失心風。
” 聽他兀自叨念不休,不覺心煩,猛一揮手:“啰哩啰唆,不知所謂!老四,去把他給我殺了。
”矮仔虎何言勇面色阻沉,又多摸了岳盈盈幾把,這才不情不願的起身,提斧向耿照走去。
古不化忽然想起什麼,撇下了岳盈盈,興沖沖站起:“他說六弟的寶貝丟人,四哥不妨把他的寶貝割下來,看是如何的不丟人。
我想拿了塞點泥土草屑,來插這小花娘的屁眼。
” 劫兆暗自心驚:“果然這胖子最壞。
”沒想到這麼快就動到自個兒身上,急得哇哇大叫。
何言勇將劫兆一把揪起,劫兆雙膝跪地,頭頂還比他高一些,何言勇神色不善,回頭對古不化低吼:“媽巴羔子的!要割你自己來割!我沒興趣……”噗的一聲,半截卜吉凶的陳舊紅簽平平插入他的頸側。
何言勇張大嘴巴,抽搐著回望,只見還有大半段紅簽未入,末端居然是握在劫兆手裡。
“你……你的穴道……” “封不久,天生的。
”劫兆聳聳肩,滿臉無辜,用力將剩下半截也插了進去。
古不化正好站起,發現得最早,虎吼著飛撲過來!劫兆背在身後的左臂忽然轉出一道清冽月芒,原來是岳盈盈的彎刀被掃至龕底,他偷偷藏了起來。
劫兆這一刀平平無奇,胖子古不化卻是牽動殺心,速度比起茶悅坊中何止快了一倍?陡然間刀芒如水銀泄地,清冷的幽藍光華變成深濃起來,頃刻間如千華萬道,轟然迸出! 烈陽劍式,照日辟邪。
儘管劫兆不會使刀,這一式“金霞萬道”之威卻令古不化不得不擋,精鐵算盤往身前一立,耀眼的月光叮叮咚咚撞碎在烏沉沉的算珠之上,輝煌頓時消逝。
劫兆不死心,回招再刺,“偏映霓虹”應運而出,唰唰唰連遞三刀! 古不化二度遭遇,欺他刀走偏鋒、不利擊刺,索性連算盤都不用了,谷勁護住左半邊,伸手徑抓劫兆,露出猙獰蔑笑:“這種軟趴趴的招數,刺不死……” 最末一個“人”字還未出口,忽然一頓,更不稍動。
劫兆鬆手躍開,薄巧的畫眉寶刀就釘在胖牛胸口,刀柄不住搖晃。
“誰說軟趴趴就刺不死?”劫兆拍拍手掌,扭頭避過揚起的輕塵:“三刀都刺上同一個部位,再硬的皮都能刺得穿。
” 古不化仰天倒下,左胸血流如注,雖未噎氣,卻不敢伸手拔刀,慢慢呼吸開始變得困難。
驀地眼前白影一晃,平白衣已來到劫兆身前,僅剩的一隻右手連勾帶打,劫兆揮掌迎上,撞開漫天粉塵。
原來平白衣一身武功都在拳腳上,判官筆不過是裝飾罷了;才過兩三招,“喀啦”一聲脆響,劫兆的左肘關節猛被卸脫,他咬牙不哼一聲,被平白衣扠著頸子懸空吊起,雙腳踢得周身塵霧簌簌而落,漸漸沒有氣息。
平白衣舔舌獰笑:“這點微末功夫……”忽然面色丕變,鬆手踉蹌,扶著神龕軟軟癱倒,滿臉愕然。
劫兆摔落在地,奮起餘力滾到窗邊,探頭大口呼吸;瞥見庵堂另一頭的司空度舉袖摀鼻,身形欲動,連忙掩口撲到古不化身旁,一把拔出畫眉寶刀,刀刃斜斜擱在他頸上。
劫兆拉過被唾沫含濕的衣襟片子遮住口鼻,抬眼望著半空中飄落的細白粉末。
因為方才打鬥的緣故,原本神龕前鋪灑的那層“五羅輕煙散”飄過大半間庵堂,猶如一場急來的晨霧,染出了雕花窗欞間透進來的錯落餘暉。
他的體質與眾不同,奇特的血脈運行方式萬中無一,而且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自行移轉改變,壞處是別人發明的內功心法對他形同廢紙,練了半天也是白練;好處則是像點穴之類、以人體氣血循環原理為基礎的武功,用在他身上同樣也效果不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