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鐵,對於袁芳來說,有著特殊的意義。
幾年來,她幾乎每天都要在這裡捱過一兩個小時,當然,節假日除外。
在這狹小擁擠的空間里,伴隨著一個個疲憊的,無奈的,麻木的,而又頑強的面孔,熟悉的和陌生的,她成長起來,也變得堅強。
對於平民百姓,生活和坐地鐵沒什麼兩樣,都是在黑暗的隧洞里隨著潮流往前奔,既不能改變方向,也無法控制進程,唯一能做的,是儘可能不要被人擠下車。
袁芳就是這樣一個平民女兒,從遠郊考進城裡,又找到了令人羨慕的工作,然後有了自己的房子自己的家,這一切都是那麼來之不易。
每個人都有生存的權力,和追求更美好生活的權力,這就是神聖不可剝奪的人權。
每個人都不應該輕易放棄自己奮鬥的果實,哪怕付出代價。
當袁芳再次沐浴在陽光下,她的腳步已經不再那麼沉重。
九土年代初,北京的天空還是蔚藍色的,紫紅色的楊花已經落盡,鮮艷奪目的迎春正在怒放,和暖的微風拂過柳梢,也拂過姑娘的臉頰。
袁芳已經做出了決定。
她要捍衛自己的工作,捍衛自己的家,捍衛自己來之不易的一切。
如同傑克所說的那樣,他的公寓不難找。
幾個黑人住戶走過樓道,看到站立在傑克門前的袁芳,做起了鬼臉,其中一人還衝她吹著口哨。
袁芳沒有理會他們,這種騷擾,每個白領小姐幾乎每天都會遇到。
然而,今天的,並不是出於對美貌的欣賞,而是一種嘲弄,因為最近他們看到太多的女人出現在這裡。
他們知道這些女人敲響房門的目的,也知道房門關閉后,她們將自願地或被迫地做些什麼。
這些女人的年齡,容貌,衣著和氣質各異,而結果卻都是一樣的。
可憐的外企白領麗人,合體的西服套裙和高跟皮鞋,臉上掛著職業而矜持的微笑,不菲的收入還有出國進修的機會,看起來是那麼風光無限,那麼令人羨慕。
人們哪裡知道,她們當中多少人的日常工作,竟然還包括寬衣解帶,爬上軟床,把寶貴的貞操和美妙的肉體,奉獻給強壯而好色的老闆。
袁芳不是不了解這些,可是她沒有更多的選擇。
她理了理被風吹亂的發梢,平靜地按下了門鈴。
地阯發鈽頁 4ν4ν4ν.cом哋址發咘頁 4V4v4v.cōm************吳彬的客人已經陸陸續續地到了。
今天他邀請了研究生時的同學和系裡幾個談得來的年輕教師。
大家一直吵著要來看新娘子和新房子。
袁芳推說老闆要和她單獨加班整理文件,趁著沒有其他人,還可以探問些公司裁員的內幕消息,吳彬也就沒有勉強。
吳彬向大家介紹著他的新居,雖然不很大,卻被袁芳布置得舒適而溫馨。
想到自己的妻子,吳彬內心充滿溫暖和驕傲。
一年前也是這樣一個春光明媚的上午,吳彬衝進地鐵站,車廂的自動門正在關閉,一個姑娘伸手為他擋住了門。
那是一個清純的姑娘,明亮的眼睛充滿善良,白色的真絲短袖襯衫扎在剛剛及膝的黑色綢裙里,白皙勻稱的雙腿沒有著絲襪,腳上是一雙普通的黑色平跟搭袢皮鞋。
那個姑娘後來做了他的妻子。
************袁芳端坐在傑克的對面,外套搭在沙發背上,講述著她的職位對公司和她自己的重要。
她沒有能夠講得太長,因為傑克打斷了她。
「芳,你沒有理解我的意思,這件事已經過去了。
我向總部遞交了報告,中國的通訊業市場比我們預想的大得多,一年以後,你能想象新增多少手機用戶? 這不是幻想,我有全面的數據和圖表。
七天!我整整準備了七天!沒日沒夜!」傑克揮舞著雙臂,「我成功了!我說服了那些老頑固!服務部的規模,要能夠應付兩倍,三倍,甚至五倍於今天的客戶量。
我的人,一個不能少!」沒有想到竟然是這樣,袁芳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
她望著這個有些激動的健壯的男人,心裡滿是感激和欽佩。
幾星期的焦慮退潮般一下子全部消失,袁芳的眼睛變得無比柔和。
覺察到這些微妙的變化,傑克站起來,擁坐在袁芳的身邊,輕輕攬住她纖細的腰肢。
「芳,我會一直保護你的。
」不知什麼時候,傑克的另外一隻手搭上了袁芳的膝蓋,輕輕撫弄著。
「芳,換個輕鬆的話題吧。
今天要你來,不是為工作。
我們相處得很好,你知道,我是希望和你有更親密關係,對,就是男人和女人在床上的那種關係。
」袁芳只感到身體軟棉棉,頭腦暈乎乎的,沒有聽清楚耳邊低沉磁性的聲音到底說了些什麼。
當傑克的手觸摸到女人絲襪和內褲間裸露著的凝脂的時候,袁芳清醒過來,她撥開那隻手,勐然站了起來。
「傑克,我不是那種女人!」也許是起身太快,袁芳有點兒站立不穩,傑克用力一攬,她便倒進男人寬闊的胸懷裡。
頭枕著結實的胸肌,嬌小的女人徒勞地掙扎著。
她咬著嘴唇,緊緊夾住雙腿。
傑克親吻著奶白色真絲襯衫繃緊的雙峰,一隻手慢慢撫過柔軟的高跟鞋面,薄薄的絲襪緊裹著的腳背,和同樣是薄薄的絲襪緊裹著的光滑勻稱的腿。
這是他喜歡的那種女人!是他喜歡的那種女人的裝扮!在他的家鄉已經愈來愈罕見的那種!「芳,我不會強迫你,我不會傷害我熱愛的女人。
你知道,一個男人愛一個女人太深,他只有進入女人的身體,才能把愛全部交給她。
芳,我是那個男人,你就是那個女人。
」受用著甜言蜜語,袁芳感覺自己彷佛是飄在雲端。
不知何時,一隻男人的大手,已經伸進套裙,從腰間探入她的內褲,撫弄著白皙的后臀。
說不清是為什麼,恍恍惚惚間,袁芳輕輕地抬起了下身,小巧蕾絲邊內褲便被褪到了膝上。
緊接著,一隻溫暖的手掌,順勢按住了濕漉漉的阻戶,老練地揉搓起來。
袁芳扭動著,抗拒著,她開始不由自主地啤吟起來。
************已經是酒飽飯足,吳彬在廚房裡切著水果。
當年的下鋪老大走進來,一面剔著牙,一面說:「老三啊,這麼好的弟媳婦兒,你可得給我看緊了。
這兩年去外企的多了,那裡面啊,不說了。
」吳彬一愣,說:「你說的是港資台資吧,小芳是美資的,國際大企業,很正規的。
」「這年月,什麼貓資狗資的,」不知何時,老四踱了進來。
「我們二輕局,怎麼樣?純正中資。
組織部的高老頭兒,女大學生來一個玩兒一個,來一對兒玩兒一雙。
」看到吳彬臉上有點難看,老大用眼神制止了老四的進一步發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