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夜 ◇ 清營別傳之副將曾明亮的故事──顏暮雪篇 作者:moonwolf排版:魁 十步開外,山坡上,一棵幾乎要兩人環抱的老松樹下,一個女子。
那是一個已經死去的年青太平軍女將,在山谷內的風,吹起她額前絲絲秀髮時,仍可見她栩栩如生的美麗。
她眉淡如煙,尖巧的下頷,雪意蒼白的容顏,清秀楚致中有種如霧的郁恨,久久無法散去。
她肌膚勝雪,身無寸縷,潔白飽滿的乳房上,嫣紅而怒挺的乳蕾,如傲放的紅梅,有一種讓人過目不忘的不屈不撓的驚艷。
她身上,至少有十幾處傷口,其中在脅下,有一處致命的刀傷,可以判斷,在她被俘的時候,已經在戰鬥中身負重傷,奄奄一息。
而從她下體處的撕裂情況與渾身上下的精斑與青淤的傷痕來看,她至少經受了四五十人次以上的輪姦,以她的傷勢,不可能承受超過十人的姦淫。
那麼,接下來恐怕就是對於一個美麗女死者的蹂躪了。
最後,這個女太平軍的裸屍被一桿長槍自那怒挺的雙峰間貫穿而入,釘在了這棵百年老松樹的樹榦上,而她的小腹還給一刀剖開了,腸胰被掏空了,空空的腹腔內,凝結著大塊大塊的血塊,血已經流幹了,樹下的女體蒼白得令人目眩。
她的裸屍就這樣掛在那裡,大概是才死不久之故吧,軀體依然柔軟、美麗,具有彈性。
而失去了血的胴體,在樹影波娑里看過去,連釘在那裡的姿勢都那麼悲涼凄清,有種幽暗深沉的艷麗。
她叫蕭小妹,是長毛女軍師帥高勝雪的部下兩司馬,也是湘水一帶有名的長毛女將。
高勝雪、顏慕雪、丁潔梅、鍾詩雨、蕭小妹,這一個個名字,曾是我湘水邊,勇字營將士的噩夢。
湘軍勇字營總兵程秉章聯手烈字營總兵慕長勝,集結了三萬湘軍,將河州女營的長毛女軍師帥高勝雪和數千女兵圍困在河州城達三個月,河州終告城破,高勝雪卻率殘餘女營將士數百人,趁我大部湘軍沖入城中大肆姦殺搶掠之機,自兵力最弱的西門突出城外。
河州城外十里,南山的青溪谷,是通往連州的唯一出口,連州是長毛的根據地之一,只要衝過青溪谷,高勝雪就可以前往連州,與那裡的長毛守將高天宇匯合,重整旗鼓。
我,總兵大人程秉章的心腹愛將曾明亮,率兩千精兵守在這青溪谷口,一為防高天宇來援,二為阻止高勝雪出逃,已經守在這裡三個月之久。
圍城三月,高天宇竟未發一兵一卒來救,這讓我疑惑不已,就在破城的最後一晚,程總兵抽調我一千二百精兵參與攻城的最後一戰,而我仍然守在這裡,因為我相信,我終將會在這裡見到高勝雪。
半個時辰前,終於開始了血戰。
高勝雪突圍的前軍,兩司馬蕭小妹,率近五十名女營騎兵衝擊青溪谷口,一場血戰,女騎兵幾乎全部戰死,蕭小妹也重傷被俘,奄奄一息。
戰死的女兵被砍首懸於陣前,無頭裸屍被丟棄在谷內青溪之中,把清清的溪水染得血紅血紅。
蕭小妹被擒住她的小高與部下輪姦致死,裸屍就釘在了這棵谷口的大松樹上。
守在這青溪谷口,此時此刻的我,心中滿是復仇的慾望與一種莫名的感覺,為的就是高勝雪這個名字。
三年了,這三年中的每一個日日夜夜,我無不咬牙切齒地一遍又一遍地默念著這個名字。
我叫曾明亮,三年前,我才十六歲,住在湘水邊上的一個平靜小縣城內,縣令高昌河是個清官,百姓們也安居樂業,一切都是那麼平靜而祥和,我們那裡在湘水一帶也可以說是少有的富饒之地。
有點像傳說中的世外桃源。
父親大人是縣城內數一數二的大財主,和高縣令是至交,也是縣城內出了名的大善人。
在整個縣城內,可謂德高望重,無出其右。
我自然也是一個人人羨慕的貴公子,而且剛剛中了舉人,更被大家視為縣城內的驕傲。
這一切都因高勝雪而改變。
那一年,高勝雪還是女營旅帥,她奉忠王李秀成之命,在一個春光明媚的日子,帶領兩千女兵圍住了我們的縣城。
高縣令的縣衙衙役和縣城魏守備的官兵,合起來也就兩百來號人,在短暫的抵抗之後,就打開城門投降了。
記得高勝雪入城的時候,我與小高,高縣令的獨子,一起到大街上看女兵入城。
在我們那一帶,長毛一向是我們大家茶餘飯後的熱門話題,何況這次入城的是女長毛,怎麼可以放過這個大好機會。
那一天,我就與小高兩個一起,站在大街一旁,只見旗幟鮮明的女兵列了很是齊整的隊伍,自城門魚貫而入。
女兵們都很年輕,有的還很漂亮,個個精神抖擻,別有一番風情,這讓我們兩個都看得目不轉睛、興奮不已。
然後,我就看到了高勝雪,只一眼,我就感覺到腦門一轟,周圍的一切就彷佛在煞那間停頓了。
好美的女子啊。
高勝雪很年青,高高地昂著頭,那一雙烏黑透亮清澈如水而又顧盼生輝的大眼睛中充滿著一種女性少有的智慧與堅韌。
煞是好看的前額,潔白如滿月,幾縷青絲垂下,平添了幾許韻味、幾許風情。
而高挺筆直的鼻樑,在那張完美無暇的鵝蛋臉上,更是倍添了一種與生俱來的高傲與高貴。
那如櫻桃般紅艷小巧的唇,潔白如編貝的玉齒,更讓人有一種不惜代價一親芳澤的衝動。
她騎在一匹遍體雪白、神駿非常的高頭大馬上,高挑而勻美的身材,恰成絕配。
她的肌膚,一如她的名字,即使最潔白的雪、最美的玉石,也稍遜三分,晶瑩白皙,吹彈得破。
豐滿挺拔的胸乳,在緊緊裹著的戰袍下,依然可以看出形狀之美,無以言喻。
而盈堪一握的腰肢,苗條秀美,難於言傳。
隨著駿馬的行進,那胸乳的跳躍與腰肢的搖擺,讓我遐想連翩,難以自已。
這時,她騎在馬上,也許感覺到我痴迷的神情,目光餘韻,掃過我的眼睛,高傲而沒有表情的臉上,竟自嘴角間微微露出一絲笑意。
如春日裡的一縷晨光,讓我的心頭升起一陣波瀾,我不知道,這一眼,竟影響了我的一生。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高勝雪,當時的情景時至今日依然難以忘懷。
第二天的晚上,由於一名無賴的誣告,說父親大人是湘軍統帥曾國藩的遠房表親,背地裡支持湘軍,於是,一群女兵,就抄了我們的家,可憐我們家雖然姓曾,但實在與曾帥八輩子扯不上親戚,父親大人便被押走了。
第二次見到高勝雪是第三天的早上,在縣衙前的空地上,搭起了一座高高的監斬台。
聞知父親大人即將被問斬的我與母親匆匆趕到時,已至午時三刻,高高抬起的砍頭刀落下,跪綁在高台上的父親大人的一顆頭顱落下,漫天血雨,映紅了我的眼睛。
我欲衝出去,被母親死死按住,只看到高台上高勝雪轉身而去的背影。
如果目光可以殺人的話,那一刻我已經殺死了她一千次。
當天晚上,湘軍勇字營來攻,高勝雪領女軍退出縣城,我與小高,還有魏守備的兒子魏新一起連夜加入了湘軍,因為當日與我父親大人一同問斬的,還有高縣令和魏守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