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獵戶與小嬌妻(百合abo) - 果然是那個冤家 (2/2)

“是。”
齊九送給她的梨花香囊是她當初從齊九家逃出時,身上帶著的為數不多的和齊九有關的物件。她本來是想隨意帶著留個念想,可隨著後來愈發思念齊九便經常隨身攜帶,可惜在她被庄莘拐來至此時不幸遺失了。她一直思念著那淡淡的梨花香,思念著那玲瓏的香囊。
思念著齊九。
尤其是像現在這般,身陷囹圄的時候。
她當初離開時本可以帶著齊九,當時的她在想什麼呢?逃避那個懵懂單純的少年,還是顧忌自己那毫無用處的自尊心?
從前在齊九家時,無論齊九對自己有多好她總覺得自己寄人籬下多有不便,況且又是被賣與齊九的,對此一直心存芥蒂。她以為自己不會喜歡上齊九,就算喜歡上了也是不應該的。因為她們有了交集只是因為自己被丈夫賣與了她,這種感情起根兒上來說就是不對的,況且齊九隻是個未經人事的孩子。孩子的心說變就變。
她以為她足夠理智,足夠自尊就可以擺脫這些煩惱。可是她忽略了一點:感情是不講道理的。
她不禁在想,如果齊九在她身邊會怎麼樣?她會如何的被寵溺,會有如何的幸福,如何的快樂?最最起碼的,自己不會在這裡。她一直深深地以為,是齊九最依賴她。沒想到倒頭來卻是她依賴上了齊九。
忽地,一個相貌堂堂,倜儻風流的青年男子賊頭賊腦地推門進來。小丫頭上前和他交談了幾句便退了下去。郁庭芳的思緒被拉回現實。
想那麼多有什麼用呢。那麼多的如果,那麼多的可能性都被她親手掐死了。
這個男人便是他今晚的恩客了。明明長相一表人才,通身氣質給人的感覺卻像是從油里撈出來一樣,郁庭芳有些生理性反胃,她強忍住噁心,內心既緊張又害怕。她來到倚千紅后不止一次的想過自盡以保清白——像那幾個剛烈的女子一樣。可是她一直有一樁心事沒有了結——齊九還不知道她的心思。她當初走的如此突然、如此決絕,想必齊九傷心的緊。她已經下了決心,無論她受了怎樣的屈辱,她都要熬到找到齊九然後告訴她——我喜歡你,那個時候我還不懂。
男子和她說什麼郁庭芳都只是不言不語,清清冷冷的,偶爾吐出幾個字。殊不知她越是這樣冷淡,男子就越是迷戀她。男子剛把她推去床上起身要去熄燈,門就忽然被踹開。
只一眼,郁庭芳就認出了眼前披著黑色斗篷的少年。
是她。
果然是那個冤家。
男子一驚,失聲問。“是誰?”
齊九並未言語,迅速用腳帶上門同時用凌厲的掌風滅了燈,從包里抄出朴刀抵在男子喉結處,將男子摁在了牆角。
“不要聲張,不然取你項上人頭。”齊九舔了舔乾裂的嘴唇,黑暗中她低啞的聲音如鬼魂一般,加之齊九周身散發著的乾元的凜冽氣息嚇住了男子,男子很快就癱倒在地,點頭如搗蒜。
齊九轉身到床邊,床上坐著她日思夜想的郁庭芳,正直勾勾地看著她。
“芳姐姐莫怕,我來救你。”齊九怕自己深陷其中,不敢對上郁庭芳的眼,只是拉過郁庭芳就要走,郁庭芳連忙跟上。
天曉得她想這句“芳姐姐”想了有多久。
一開門,卻發現門口已圍了一圈人,劍拔弩張。情況不妙,齊九暗自想。
“客人要去哪裡?怎麼手裡還提著刀?”鴇母皮笑肉不笑地張嘴說道。齊九打量了一圈才發現,除了鴇母,身旁的十幾個打手皆是身強力壯的乾元。
“讓開。”齊九仍是冷冰冰的。
“客人厲害,可我的人也不是吃素的。”鴇母咳嗽了一聲,旁邊的打手都圍了上來。“解了她的刀,打得半死再當眾扔下去!”鴇母一聲令下,打手們便動了手。最開始齊九還能抵擋幾招,然而以一當十實在吃力,齊九撐不住,被打手從二樓扔了下去,樓下尖叫一片。
“不!”郁庭芳失聲喊叫了出來,上前想伸手去拉一把卻已經太遲了。
郁庭芳腦海里還記得那個像她一樣被坑拐至此卻貞潔剛烈的女子,從樓上憤然一跳后的死狀,極其慘烈。她不敢上前往下看,儘管這可能是是看齊九的最後一眼。
郁庭芳被鴇母拉回到了屋裡,上下打量著她,冷笑道“看不出,真有為了你不怕死的。”
窗外忽然此起彼伏的尖叫一片,鴇母笑著眯了眯眼。“你猜,她現在死沒死透?”
郁庭芳豆大的眼淚往下掉,她兩腿發軟,支不住身子癱坐在地上,渾身顫抖,咬緊了牙關。
那慘烈的死狀充斥在她的腦海里。
明明日思夜想的那人剛剛就在她眼前,明明她就要表明自己心意了,明明...
“嘭”的一聲巨響,門被撲碎。鴇母驚愕地轉臉,對上一隻體積龐大、毛色綺麗的吊睛白額虎。
化了形之後的齊九兩爪向前略略一按,身子往前一撲,輕而易舉地就撲倒了鴇母。
鴇母禁不住如此驚嚇,僵著身子昏了下去。
齊九上前,輕輕鬆鬆地叼住了郁庭芳的腰間,毫無顧忌地大搖大擺出了門。
倚千紅里已經空無一人,皆被齊九剛剛的一聲虎嘯嚇得半死,只剩下一片狼藉。
齊九挑了一條罕見無人的小路奔走。皎白的月光撒向寂靜的人間,地上鋪滿了如銀子一般的光澤。一隻白虎叼著一個女人在林中奔跑。幸而是在深夜,路上無人看見如此駭人之景,
郁庭芳的心已經徹底麻木了。生也好,死也罷。既然再也見不到那個冤家,那一切都隨她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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