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往哪看呢?啊?」「疼!疼!疼啊!」柳紅葉一手反壓住了黃崇的胳膊,一手揪住了黃崇的頭髮,兩手分別用力,黃崇便被疼淚水鼻涕都要流出來了,大喊著要她放手。
「問你話呢,說!剛剛往哪兒看呢?」「我沒…啊疼!疼!」「還不承認?大男人有色心沒色膽啊?」柳紅葉手上再次加重了力度。
「嘶~疼!看了!看了!」感覺胳膊都快脫臼了,黃崇可不想去醫院,只能含淚承認,在絕對的力量下,耍小聰明什麼的已經不可能了。
「看了…腿……」黃崇感到胳膊上的力道一松,趕緊鬆了一口氣,但隨即感到不妙。
「腿?」柳紅葉揪起了黃崇的腦袋,伏下身子,貼近了說道:「我的腿哪裡好看呢?」「都好…好看…又長又白…又細又嫩……」雖然柳紅葉的嘴唇就在自己耳邊,說話的熱氣伴隨著一股淡淡的香水氣息傳遞了過來,但是黃崇此時可是沒心思再想這些了,剛剛是被這個看似活潑可愛,實則暴力無比的女警給一下子王翻了,如今看著她略帶威脅的眼神,驚得完全是下意識地回應。
「哦?那…你是不是…想這雙又長又白、又細又嫩的美腿,緊緊…纏在你腰上,陪你做很…舒服…的事咯?」說罷,一股濕熱氣息輕吐進黃崇耳朵里,柳紅葉對著他輕輕笑著,誘人的香舌掃過自己的唇瓣,嬌艷欲滴,說不出的魅惑之感。
「想……不不不!不想!」「哦?不想?」柳紅葉似乎對這個回答不滿意,神色之中卻是露出了幾分戲謔。
「難道我沒有魅力嗎?!」「咚!」「難道我不漂亮嗎?!」「咚!」「難道我不好看嗎?!」「咚!」三下磕頭,黃崇已是有點發昏了,畢竟這女警力氣也不小。
「想!我想!」「哦?你想?」「難道你打得過我嗎?!」「咚!」「難道你配嗎?!」「咚!」「你就是個變態!」「咚!」不管黃崇怎麼回答,柳紅葉都會挑刺,以此來懲罰他,在一下下被揪著頭撞擊地面的過程中,黃崇已經分辨不出東南西北了,整個額頭都腫了起來,並擦破了皮,脆弱的鼻子自然是鮮血直流,臉上混雜著血跡、唾液、鼻涕和塵土,看起來是凄涼無比、慘不忍睹。
「嘻嘻~舒服嗎?變態……」看著黃崇的倒霉模樣,活潑女警倒是露出了一個可愛至極的笑容,然而看在黃崇眼中,卻是惡魔的微笑。
柳紅葉的笑容可不是簡單,那是一種信號,警局裡了解她的人都知道,一旦她露出這種笑容,就表明紅玫瑰興奮了,有人要倒霉了,常常是那些小混混被毆打;有時找不到人,也會拿男同事出出氣;她表面上活潑可愛,心裡其實是個暴力狂。
「紅葉,住手吧……」輕柔的聲音傳到黃崇耳里卻是格外響亮,感受到揪住頭髮的手一松,腹部一股巨力傳來,他又被恨踢一腳,肚子里的酸水都要吐出來了。
剛好被踢翻過來的黃崇,這才看到一臉惺惺的柳紅葉,彷彿還未盡興,兩條修長的美腿,就立在他面前,只要他想摸,觸手可及,但他可不敢,心中怕極了的同時,一股怒意也悄然生出,想要狠狠教訓這個暴力女人。
「好了,別打了……」旁邊站立著的張藍竹,再次出言勸阻,柳紅葉才停下了動作。
黃崇這才看向了張藍竹,此時她臉上眉頭微皺,精製彷彿雕刻一般的漂亮的眼鏡,傳遞出一種擔憂的神色,讓她彷若落入凡塵、想要拯救眾生的仙女,舉手投足都是一種出塵的魅力。
緩了緩身上的痛感,黃崇艱難地爬了起來,不顧柳紅葉那惡狠狠的眼神,走了過去,想要向張藍竹表示感激,此時在他心中,柳紅葉就是惡魔,只能給他帶來痛苦;而張藍竹就是天使,才能給他帶來溫暖。
「離我遠點!垃圾!」黃崇彷彿聽錯了一般,錯愕地看著他心中充斥著美好形象的張藍竹。
「再說一遍,離我遠點!垃圾!」張藍竹看著滿臉污稷的黃崇,眼神之中厭惡之色愈發濃重,悄悄後退了幾步,用譏諷一般的語氣說道:「別異想天開了,垃圾!」「從你一出現,直到剛才,我都在觀察你的反應,沒有任何亮眼之處,你就是個徹底的垃圾。
」「你聽到我制止紅葉,以為我在擔心你嗎?照照鏡子吧,垃圾!我只是不想浪費太多時間罷了。
」「男人都是垃圾,而你就是垃圾中的垃圾,一個毫無價值的垃圾。
」說完,張藍竹轉身就走了,沒有一絲猶豫,彷彿黃崇真的是個不值一提的垃圾一般;旁邊本來還想揍幾下的柳紅葉,連忙開心地小跑過去,只剩下黃崇孤零零一人。
張藍竹外表是個優雅美貌的千金小姐,看起來也是一副文靜的樣子,但也沒人敢招惹她;和喜歡訴諸武力的柳紅葉不同,她喜歡冷靜地分析事件,喜歡掌控一切的感覺;她是個極度高傲的人,對很多人都充滿冷漠,尤其是對所有男性,更是充滿了厭惡,所以私底下,有很多關於張藍竹的傳言,但是那些敢議論她的人,大多都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原來她也是個惡魔呢……呵呵……」黃崇滿臉凄慘,自嘲地笑了幾聲,聲音里充滿了苦澀的語氣;但是一瞬間,他臉上青筋直冒,搭配上滿臉的污漬,倒是有些恐怖的樣子。
……「嘶~」黃崇對著鏡子,塗抹好藥物,包紮好了傷口;因為平時偶爾在家裡做些簡單的實驗,為防止意外受傷,所以房間里是準備了醫療箱的。
平靜下來的黃崇,倒是有些后怕起來;還好自己當時被弄得有些神智昏迷,並沒能做出什麼過激反應,受到的只是些皮外傷。
「要是真的惹怒了她們,只怕會被下狠手吧。
」對於今天的遭遇,他的憤怒是有的,但是卻無處可發;今天黃崇已經受到了太多不公平的對待,現在回想起來,神情立刻顯得無比的阻沉。
但是他知道,那些讓他遭受屈辱的人,都不是他能招惹得起的,然而更可恨的是,他也根本不被那些人放在眼裡;如螻蟻一般,興趣來了,就逗弄兩下;失去興緻,便一腳踩死。
這個社會的結構本就註定人與人之間是不平等的,倘若真要強行劃上等號,就算是老天爺發威了,他也懲治不完這世間的不平等和不公正;在這個時代里,窮人過的是日子,富人過的是生活;低賤的人受的是累,高貴的人享的是福,然而黃崇便是這低賤貧窮的人。
「呼~」黃崇呼出一口濁氣,身心舒緩不少;他就是一隻社會底層的小強,天天被人踩,就是踩不死。
他從小無依無靠,撿過垃圾,搬過磚,大學靠政府貸款和救助金,省吃儉用工作了幾年,也還是把貸款給還完了。
從小這樣的經歷,令他看似老實堅毅的外表下,充滿著對社會的不滿與仇視,相信如果把掌控全世界命運的按鈕交給他掌控,那他肯定會毫不猶豫按下,與世界一起邁向毀滅,如果真的可以,那這也可以算另一種意義上的平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