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元去的是會員制的私人溫泉,因其高昂的消費和按年計的維護費用,顧客群小眾且私密。他們家有一眼私泉,以前全家出遊到羅馬時,都要來泡泡解乏。將車交給waiter,秦元隨著面容姣好的女侍者進入自家湯泉。
私湯周圍綠蔭高植,男女兩方湯池有不同入口,室內的湯池是木質風格,室外延續木的原生概念,木藤編製的穹頂籠罩在上方,月光明朗時有點點銀輝透過縫隙灑下落在水面上,仿若銀河。
從男女私湯順著綠廊略行數米便到了他們家混浴的湯池,以往他們的家庭活動總在這裡進行,岸上可以燒烤看電影,水中則可以泡湯打麻將,麻將檯子是爸爸為媽媽找了好幾個礦才定到的稀有原石雕成的。
以往她和秦方每次都被爸爸押著陪媽媽打牌喂牌,一場牌局打得她哈欠連天,最後被秦方撈上岸抱回房間睡覺。
秦元踩著台階踏進溫熱的泉水中,疲倦和緊繃在熱水的包裹中漸消。她在中間泡了一會兒,轉到岸邊趴在岸邊繼續放空。
水溫按她的喜好調高,水霧也隨之變多,裸露在外的脖頸凝結上顆顆水滴,映襯的她整個人皎若美玉,泡的時間不算短,直到皮膚有些微漲,她才戀戀不捨的離開湯池,到美容室做全身SPA。
給她做SPA的也還是她熟悉的YOYO,她大概三十多歲,整個人很溫婉,調的香也很好聞,是媽媽每次都指定的高級美容師,這些年她也跟著一起做了不少次。
她趴在美體床上,任由YOYO幫她揉捏放鬆,她不說話YOYO也不開口,只偶爾問問她按摩的力度是否可以。YOYO的技術很好,她整個人很快就輕鬆地快要飄起來,打了個哈欠開始慢慢想她和秦方的事。
她那天晚上意識確實已經模糊得沒邊兒了,但她也是林庭帶出來的關門弟子,經過訓練的身體,本能和邊界感是非常敏感清晰的,至今她仍不解為何能接納秦方是可以親近到赤裸相對的人。
醒來搞清狀況那一瞬難過又擔心。難過擔心的只是該怎麼面對爸爸媽媽,她以為會有的震驚和害怕絲毫不見蹤影,反而有懸著的心神終於歸位的安穩。
秦方的舉動更加詭異,她失控了,他是清醒的,為什麼還任由事情向不可挽回的方向發展,她實在是理不清這其中的關竅。
更可氣的是離開的瞬間她竟然眷戀他的懷抱,不是以往妹妹對哥哥的依賴,而是女人對男人帶著情慾的佔有和眷戀。
酒店裡萌芽的感情轟然長成參天大樹,在他們背德情事昭然若揭的瞬間,複雜的情愫攫取了胸腔的空氣,黑暗中她埋進他頸間慟哭的一瞬間竟然有舔舐他頸間皮膚,然後再狠狠咬上生機勃勃跳動著血管的衝動。
荒誕想法出現時她想她是瘋了,因此選擇將這件事壓下來專心完成工作,等冷靜下來后再好好將事情理清楚,想清楚怎麼處理不讓爸媽察覺到,也想清楚兩人以後該怎麼相處。
她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小孩兒,其他家族裡這樣的事情雖然少但也並非沒有,若說她因為這事要尋死覓活,低落消沉,她頭一個瞧不起自己。看看人家秦方,不是拍拍屁股沒事人一樣就走了,他們秦家的人,涼薄是寫在骨子裡的。
秦元想到秦方,忍不住扯著嘴角嗤笑一聲,他這樣的作風她也不是第一次見識了,之前在酒店把她當成自薦枕席的小明星時不也是這樣嗎?如果不是她從秦方手裡掙脫,估計結束後會被他毫不留情地丟出門外。
她這妹妹當了二十多年,和別人的差別就是,睡了外人秦方把對方丟出門,睡了自己人秦方自己抬腿滾蛋。
整件事情順下來,壞消息是她不正常,更壞的消息是秦方好像也不正常,兄妹兩個硬是沒湊出一個正常人。要在爸媽那不露餡,她還是要先找到秦方和對方統一口徑。
YOYO手法一如既往催眠,她腦子愈發昏沉,伸手又打了一個哈欠,意識緩緩沉入深處,她囈語著跟YOYO說話:“我睡會兒,YOYO你可以結束啦。”
一覺過去,恍惚間背上覆上一塊暖絨絨的毛毯,秦元試圖抬頭,依舊困得起不來,意識掙扎了一下,還是決定順其自然地繼續睡第二覺,身子卻被一雙手輕輕扳過翻了個身。
擾人清夢!
秦元被這個翻身瞬間弄清醒,“噌!”地一下坐起來,眼睛還未對好焦,眼眶已經無神的盯上對方,起床氣幽怨地瀰漫開來:“讓我睡覺好不好啊!好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