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元和林庭低調出發,提前兩天到了米蘭。
LAMO這次的活動場地在半生態化的山間,冬日大雪紛飛,林間積雪已經有半人高。
叢林間別墅星星點點散落,各自門前道路有專人負責清掃,出行暢通無阻.各個別墅之間有著叢林和積雪的天然阻隔,只能遠遠看到其他建築的影子,私密性極好。
秦元和林庭在工作人員帶領下入住了其中一幢。從門廊進入客廳,壁爐里火焰熊熊,房間散著淡淡的木香味。秦元被凍的不輕,乾脆坐在壁爐前烤起火。
林庭粗略瀏覽了別墅,地上一共三層,每層有兩個卧室套房,兩人的助理和管家都住在稍遠處的酒店。
偌大的一幢房子只有他們兩人,向秦元描述完大體情況,林庭問她:“你想住幾樓,我幫你把行李送上去。”
秦元寫劇本養成的習慣之一就是喜歡俯瞰全景,她不假思索:“三樓吧,咱們一起上去看看”
兩人乘電梯上去,秦元選了間視野開闊且安靜的卧室,林庭在一樓隨便選了間入住。十幾小時的飛行加上時差,兩人都異常疲倦,簡單洗漱后沉沉睡去。
醒來已經是第二天,外面還是鉛灰色的天空,秦元看了眼壁鍾,早上九點,反正也沒事,她索性把腦袋重新縮回去,繼續睡回籠覺。
再醒來已經是下午,秦元飢腸轆轆下樓覓食,餐食在保溫櫃里溫度正好,秦元也不挑,隨便選了幾樣祭五臟廟。
解決完她看到林庭正在客廳桌子前研究著什麼,湊上前一看,是一套燃香工具、一迭黃紙和毛筆硃砂等道家的法器,
她好奇發問:“這個是做什麼的呀。”
林庭耐心跟她解答:“之前不是去了五靈山才能看到五娘嗎,後來道長把這套東西給了我,這樣就可以不局限地域隨時起陣了。”
“我能看到她嗎?”秦元對未曾謀面的謝五娘十分感興趣。
“那你現在看到她了嗎?”林庭不答反問,秦元環顧四周,房間陳設如舊,什麼也看不到,只有桌上一支清香緩慢燃燒著,尚有寸余。
秦元意識到謝五娘已經在身邊,不過只有林庭能看到,頓時感覺空氣都不一樣了,她連忙對著林庭旁邊的座位打招呼介紹自己:“五娘你好,我是秦元,是林庭的好朋友。”
林庭敲敲她對面的桌子,示意道,“五娘在這兒,我們的事她都知道,你別緊張。”
秦元鬆了口氣,在歐洲古堡里擺道場召喚靈體這件事又一次刷新了她對這個世界的認知,下次就算林庭直接把謝五娘帶出來估計她也不會驚訝了。
傍晚助理送來了明天二人秀場的服裝,因為他們是受邀的嘉賓,所以服裝以穩重為主。
整個大秀持續一周,前四天是不同主題的秀,後面三天分別有一天公開聚會和兩天私密聚會,重頭戲都在後面幾天的聚會上,秦元立時明白LAMO的秀只是給這次聚會搭的一個幌子。
秀場設在山間一座中世紀城堡,室外白雪皚皚,室內春意正濃,從南方空運來的大棵藤木和雨林植株從城堡空中的龍骨吊架垂下。地面被花牆巧妙地切割,中間模特的T台整個用單向玻璃裝飾,嘉賓能看到模特,模特在裡面走台只能看到自己。
兩側嘉賓區的花牆從入口便以迷宮形式將每位嘉賓引導至不同的位置落座,大大小小高高低低幾百個空間都以厚厚花牆隔開,把隱私保護得很好,手筆相當之大。
秦元和林庭位置在三排左右,從他們的位置看去,前排包廂頂部的花頂拼在一起構成一幅曠野風景,估計後排人看到的場景更加巨大,遠看T台像在曠野中平空浮現的海市蜃樓。
大秀開始,LAMO這次的跨年秀以“空”為主題,首日是春,表現從無到有的細碎生長,服裝貼身設計,伸展各種質感的枝椏,像空曠大地上第一次有創世神造出了生命。
第二日是夏,整場的綠色,從淺綠到深綠依次過渡,有乾淨柔軟的純色,有綴著鑽石流光溢彩,也有別出心裁的盛大裁剪。
第三、四日是秋冬,分別以落葉和雪為主題,秦元也挑了幾件鐘意的衣服。不過越往後越沒心思看秀,她雖然並沒有表露身份,但後面的聚會難免被合作夥伴認出來。第四天秀場結束秦元婉拒了幾個邀約早早回了住處。
國外的業務一直是秦方主管,她連利害關係都一知半解的,她算看透了秦方,與其說是給林庭賠罪的,不如說是變著花樣讓她受罪。
正煩惱著,手機叮的一聲,是俞翔的消息,秦元撈起手機粗粗瀏覽,她需要的各方關係和背景資料整整齊齊的碼在文檔里,一句多餘的廢話都沒有。
雖然沒有這份文件她也有自信把事情處理好,但有了這個相當於雙保險,瞬間感覺輕鬆多了,秦元只差沖著手機感恩戴德給俞翔上供了。
一隻元寶:謝謝俞翔哥哥!!!(愛你~~
俞翔:哎喲喂,姑奶奶別介,我沒做什麼
一隻元寶:別謙虛,恩人啊恩人!改天請你吃飯
俞翔目不斜視盯著小小的手機屏幕,頭皮發麻。
完了完了,就憑旁邊這尊冷麵神5.0的視力,肯定把對話看了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俞翔心如電轉,手比腦子快,諂媚地把手機端到老闆面前:“方哥,東西發給元元了,你看看。”
秦方矜貴地接過手機,端詳半晌,哼了一聲還給俞翔,合上眼睛閉目養神。
汽車飛速行駛,車外黑乎乎一片,茫茫大地滿是落雪,司機專註地開車,後排兩人寂靜無聲。過了好一陣子,秦方冷不丁開口:“俞翔哥哥?”
無辜躺槍的俞翔欲哭無淚,訕訕開口:“意外,意外,平常她都叫我名字。”
一路無話,直至送秦方下了車,俞翔方才鬆了一口氣,瞄了眼時間,剛好晚上十點。俞翔示意司機帶他回酒店,開玩笑,他上趕著住進修羅場, 是嫌自己活得太長了么。
擔心秦元一個人應付不來,秦方前面幾天把東南亞的幾單生意加急談完,馬不停蹄在宴會開始前飛到米蘭。
下車時只在筆挺的西服外面罩了件黑色長款羽絨服,推開別墅大門,裡面安安靜靜,只有壁爐柴木噼里啪啦的燃燒聲,秦方在大廳壁爐前站定驅除帶進來寒氣。
咔嚓,一樓客房門打開了。林庭聽到動靜出來查看情況,看到是秦方,放下心來,跟對方打招呼:“多謝秦總了,這次活動受益匪淺。”
秦方也沒端著,表面功夫做得相當足,開口向對方道歉:“是我的不對,這段時間太忙了沒能去看你,希望你別放在心上。”
林庭對此並無芥蒂,答道:“不會的。”知道名義上的大舅哥看自己不順眼,他順便向對方告知自己後續的安排:“秦總,大秀結束了,我國內還有事,定好了明天早班機離開。先跟你道個別,明天太早出發就不打擾了。”
秦方示意對方請便。
林庭想了想補充道:“元元回來就上樓了,看上去有點累,可能已經睡了。”
走到樓梯口的秦方頭也不回應了聲恩。
真不愧是兄妹,林庭笑著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