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著,笑的明麗又慘烈,像是夕陽下的最後一朵烈焰花,燃燒著恨意與毀滅。
哪怕她的樣子狼狽極了,身子也淫亂不堪,卻依然能綻放出無與倫比的美麗。
可笑著笑著她又開始咳嗽,咳嗽的撕心裂肺,停不下來,像要死掉一般。
官景予沉著臉看她,沒有動。
她會死嗎?
就這樣死掉。
像是一朵嬌弱的白玫瑰,被摧殘蹂躪后默默枯萎死掉。
她也會這樣嗎?
死了也好,她本就不該牽動他的情緒,也省得影響他和徐之遇之間的關係。
若是徐之遇問起來,他就編造出一個意外好了。
畢竟她不是善良嗎?之前不是為了救個跳樓的廢物折斷了腿嗎?
善良致命的可能多了去了。
腦子裡陰暗的想法一個接一個,官景予兩隻眼緊緊盯著她。
少女咳的臉色發紅,淚珠一顆一顆的順著眼角滑落,雪嫩赤裸又布滿青紫的身軀不住顫動。
誘人又可憐。
“咳……”少女唇角洇開一抹鮮紅的血跡。
鮮紅的刺眼。
可她的咳嗽聲還是止不住。
但少女用手捂住了唇,讓血沫不至於飛濺出來,極力保持了自己的修養與尊嚴。
即使如此,官景予看著她細嫩的指縫間還是溢出血色。
身體不受控制的靠近她,向她伸出了手。
“你要死了嗎?”他的手托起她的後頸,細細的,柔弱的,看著她蒼白破碎的臉,感受到她脈搏脆弱倉皇的跳動。
少女雙目無神的睜大,像是看他,又不像。
幾乎喪失了意識,聽不見他說的話。
少年的眼眸深如黑夜,語氣森然強硬,一字一句,“可我又不想讓你死了,我想讓你活,你就得活。”
他打電話讓張明他們開車過來,帶上毯子和NZ-12型注射針,強調要快。
又給自家私人醫院打去電話,準備好急救措施,來京郊接人。
少女已經失去了意識,沉靜的閉上了眼,也不再咳嗽,但唇角的鮮血止不住的溢出來,像是要將自身血液流個乾淨。官景予掰開她的唇,將她扶起來,避免血液堵在她氣管讓她窒息。
看著少女赤裸的身子,他終究還是不願意讓她被別人看見。脫下自己的襯衣,裹在她的身上,他才又驚覺到她的嬌小可憐,在他身上尺寸將將合適的襯衣在她身上就尤為寬大,下擺能蓋到她一半的大腿。
他眼神複雜難懂的在她昏迷的臉上看了一會兒,張明他們就趕來了。
其實他今天帶她來的目的地已經不遠,開車不到五分鐘的路程。郊外有個靶場和馬場,還有休閑玩樂的院子,他本來是想帶她見識見識,卻不知道怎麼就發展成了這個樣子。
張明下車拎著一隻黑色藥箱和一張毯子過來,看著站在副駕邊上的少年,光裸著上身,懷裡抱著裹著他黑色襯衣的少女,已經昏迷了過去。
少女的臉色白的詭異,又紅的嚇人,唇角下巴上都是血,細嫩脖頸間露出來的肌膚斑斑紅痕,再加上夜風還沒吹走的氣味,發生了什麼昭然若揭。
看來他最不想看見發生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且看樣子少女的情況似乎很不好。
官景予接過藥箱打開,裡面擺放的是一支外人千金難求的保命針劑。無論是受了多重的傷,身體遭受了多大的折損,急病發的多麼突然,這針藥劑下去也能保人兩個小時內都死不了,心脈穩定,意識清醒,阻斷病情擴散,為後續急救爭取足夠時間。
他動作熟練的拿起針管,露出少女的一截手臂,將藥劑推入少女的身體。
藥效發揮的很快,不過兩分鐘,少女的身子動了一下,呼吸明顯起來,睫毛顫抖著睜開眼。
官景予正給她裹好毯子,抱起她上了張明的車,看見她睜眼也不露什麼情緒,吩咐張明開車。
王照卻知道,從這一刻,他已經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