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梢一抹青如畫 - 健碩的斯文敗類

傅青淮手術進行得很順利,只不過麻醉過後需要在觀察室呆一段時間,確定狀態穩定了,才能離開。
她昏昏沉沉被推回病房的時候,任千山正陪著裴媛一塊兒吃飯,滿屋子香氣瀰漫。
“你感覺怎麼樣?”裴媛見她被推進來,忙放下勺子走到她床邊去。
傅青淮半垂著眼,有氣無力地笑了笑,“還行,就是犯困…還餓…”
身邊的護士一邊給傅青淮整理吊瓶一邊笑道:“嗯,醒了就可以吃東西了,你們誰是家屬?”
任千山跟主治醫生在門邊聊天,聽見護士問,喊了一聲,“我!這我姐,有事兒叫我就行。”
裴媛看了他一眼,他眉梢一挑,報之一笑。
其實他考慮的也有道理,這大晚上的,把傅青淮爸媽叫起來也不合適,何況他這一趟安排得都很周到。
才這麼一會兒功夫,連接下來幾天的飯都安排好了。
真想不到這人瞧著糙,做事倒細緻。
該交代的注意事項都交代完,任千山不讓醫生走,非叫發一份兒電子版給他,“我這得安排人照看,有個章程不至於出亂子。”
小護士收拾好東西剛要走,聽見這話又笑了,“有我們在呢,您放心吧。又不是普通病房,還能出什麼亂子?”
任千山自然不會跟護士多爭辯,笑道:“也是,那辛苦您幾位了啊。”
小姑娘面上飛起一片紅,低著頭快步跟上醫生出了房間。
任千山早習慣了女孩子看見他臉紅,沒多理會,轉頭回來看傅青淮,“怎麼樣?我剛叫人送了點兒粥過來。不敢讓你吃太飽,一來腸胃受不了,二來怕積食睡不好。”
傅青淮虛弱地點點頭,“謝謝啊。”
“跟我客氣什麼,他們兩個都不在,可不得我照看你。你先歇著,護士四小時查一次房,有事兒按鈴,外面我安排了人的,儘管放心。”
裴媛聽了心頭一跳,目光飛快地掃了他一眼。
他也掃了她一眼,暗示她別提,又絮絮叨叨問傅青淮愛吃什麼,要不要安排車去家裡接二老來看她。
裴媛則在一邊幫傅青淮調高床頭,拿枕頭替她墊後背,又拿了保溫桶里的粥來喂她喝。
傅青淮臉色蒼白,吃著吃著眼皮直打架,裴媛看著心裡難過,“喝完了好好睡一覺,明天我替你去學校請假,再給你導師說一聲,還有什麼雞毛蒜皮都交給我就行。你別多想,有我呢。”
“嗯…“傅青淮慢慢喝完粥,有氣無力地半閉著眼睛,“你也趕緊回去吧,估計很晚了…明天再給我爸媽說吧…別叫他們擔心…陸斯年…我自己跟他說就行。”
“行,那你歇著。”任千山從裴媛手裡拿過半空的保溫桶和勺子,“我先送裴媛回去。”
他給裴媛使了個眼色,示意她有話說。
裴媛回了個知道了的眼神,不慌不忙地替傅青淮擦了手和臉,調好床和枕頭,才跟任千山一同出了門。
醫院不是談事兒的地方,兩人去了停車場。
角落裡有黑色的邁巴赫,一直沒熄火,任千山帶著裴媛走近了,衝車子抬了抬下巴。
一身黑西裝的司機忙下了車出來,替兩人開了車門,待兩人坐好了,又關上車門叉著手守在一邊。
“陳建武給我打電話了。”任千山在昏暗而安靜的車廂中說,“你倒是會選人,一上來就挑中了老偵察兵。”
“一時情急罷了。他怎麼說?”
“跟你猜的差不多,是有人在那個臨時台階上動了手腳。”任千山眼裡閃過一線寒芒,“竟然是個行家,算準了傅老師最後一個下台,螺絲卸得剛剛好,前幾個人下來把螺絲踩鬆了,最後一個人一腳徹底踩脫…”
“…而且她手上捧著花,又拿著獎狀。台階沒有扶手,她腳下不穩,自然栽下去。”裴媛接著他的話說。
“嗯,你說的對。”任千山沉默了一會兒,“不過吧…我看這事情不止這麼簡單…”
“我倒是有一點兒線索,不知道有沒有用。”裴媛側過身,從長褲口袋裡掏出手機,開了最後一條視頻給他看。
黑色的屏幕里,一個男聲說:“我去叫救護車。”
任千山挑起眉稍,“怎麼?”
“我不知道有沒有關聯,不過說話的這孩子,跟青淮有過節。”裴媛說,“這是個大四的學生,叫陳祖耀。幾個月前他騷擾青淮的一個學生…”
她言簡意賅地把陳祖耀和楊靜月的事情說了一遍,“那天陸斯年也在,幫了不少忙。”
任千山抬起右手摸了摸下巴上的鬍渣,思忖了一陣,“我知道這事兒,他給我打電話來著。那天是不是有個小片兒警去你們保衛處來著?”
“嗯。”
“我叫的。”
“你?”
任千山一聽她質疑,不樂意了,“怎麼就不能是我?你今兒才知道我手眼通天呢?”
裴媛上下打量他一番,愣頭愣腦地點點頭,“你今天這身,看起來是挺手眼通天的。”
“嘖!怎麼說話的這是…“任千山挑起眉稍反問,“我今天這行頭怎麼了?”
“…健碩的斯文敗類…”
換在以前,她怎麼也不會跟任千山這樣說話,可是今天這一趟下來,累得腦袋不好使了,一下子說漏了嘴。
任千山聽了也沒生氣,反倒噗地一聲笑了出來,“行了你今天也累夠嗆,我先送你回家。他們都不在,有什麼事兒咱倆多通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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