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梢一抹青如畫 - 小白臉

裴媛鐵青著臉看了一會兒手機,忽而嗤笑了一聲:
“你說他是不是猜到我發現了?”她的唇角噙著一絲嘲諷的笑意,“罵了我那麼多條,怎麼突然又心虛了?”
她轉過手機,給傅青淮看時間最近的幾條信息:
【媛媛,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讓你誤會了?】
【我最近應酬比較多,你別多想。】
【你忙完給我打個電話吧,咱們都好久沒好好聊聊天了。】
傅青淮翻了個大白眼,“詭計多端。”
“我想想那天時雨說的那些,把他當玩意兒的話,真覺得噁心得不行。” 裴媛皺了皺眉,把手機關了仍在沙發上。
她終究不是心狠的人,想了好一會兒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對。
“反正他不知道你這裡,我躲在這兒不理他。”她趴在桌上,腦袋埋在胳膊里,像是疲憊到了極處的樣子。
傅青淮拍拍她的肩膀,先把桌子收拾了,又去洗碗收拾廚房,再出來看,她已經睡著了。
*
次日一早,傅青淮要回學校。
她知道顧遠書准了裴媛幾天假休息,所以沒叫醒她,給她掖好了被子就出了門。
半路上接到陸斯年的電話,問她裴媛怎麼樣,她便大概說了說昨晚上的事情,又把袁晗死纏爛打的事情說了。
“你讓她放寬心,交給遠書吧,他有辦法的。”
如果能讓顧遠書出面處理,那是最好不過了。
裴媛臉皮薄,又心軟,別回頭給他叄言兩語又哄回去。
傅青淮鬆了一口氣,“那就交給你了?”
“嗯,放心。”陸斯年在電話那頭頓了頓,又問:“我下周可能要出一趟差,有沒有什麼要緊的事情要我做?”
傅青淮想起之前提過的家宴來,想著總歸還是得先帶上陸斯年過了明路才行,“那...要不,找天帶你回趟我家?”
陸斯年正跟顧遠書一起在家裡商量事情,聽見這話心臟猛地一跳,摒著呼吸問:“見你父母么?”
癱在沙發上顧遠書一聽也來了精神,一翻身坐得筆直,目光炯炯地盯著他看。
“吃個飯意思意思吧,要不然沒頭沒腦帶你去壽宴,好像也挺不像那麼回事兒的。”傅青淮在電話那頭笑道:“我媽肯定又要罵我欠考慮。”
是夠沒頭沒腦的,說著裴媛的事兒呢,怎麼突然就變成見家長了?
而且見家長這種事情,怎麼能說得這麼隨意。
陸斯年跟顧遠書對視了一眼,垂下眼睫笑了笑,“總算是有個名分了。”
他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的楠木書桌上的絲絨盒子上,卻聽她在電話那頭說:“萬一我爸媽問起來,能不能先別提你家?”
陸斯年的心又沉了下去。
他明白她的心思,也知道自己家是個什麼德行,時雨才鬧出這麼大一場戲都還不知道怎麼收場呢。
“...我都可以。那...你願意我是畫家呢,還是陸助理?”他問。
顧遠書聽了“噗——”地一聲,咖啡差點兒噴在高級西褲上,翻了個白眼端著杯子往客廳里去,留下他獨自在書房裡。
“陸助理吧,好歹是個正經工作。我媽要是聽說你是畫家,肯定覺得我得養你一輩子。”
“一輩子啊?傅老師,那餘生承蒙你照顧了。”
“我想想啊…“傅青淮頓了頓,“當小白臉也夠格…哎呀,我媽看見你搞不好以為你是拆白黨呢。”
“什麼?”
“專騙女人錢的小白臉,比如我這種絕望的大齡女青年,最容易上當了。我跟你說,你要是去那種相親網站當男嘉賓,保證是個頭牌。”
“你們人民教師,這麼瞎胡說是可以的嗎?”
“不不不,只有我們社會學博士生比較能胡說…你要不要為科學獻身去註冊一下?就當田野調查了。”
“我是搞藝術的,不搞科研。為你獻身還可以,科學可不關我的事。”
“那就當我為了科學,吃點虧吧。”傅青淮在電話那頭爽朗笑道,“我替你註冊去。”
陸斯年也笑了,兩人沉默了一會兒。
“...青淮,你是不是害怕了?”他語調溫柔地問她,“你一害怕就會岔開話題瞎說。”
傅青淮沒說話,過了好一會兒,才低聲應了一句:“有點兒。”
“沒事的,有我呢。”他說。
“我這個人,對婚姻…沒有什麼打算。我願意長久地跟你在一起,但是婚姻這件事情,牽扯太多。”
陸斯年握著手機,靠在書桌上,拿起那個絲絨盒子把玩,一會兒打開,一會兒又合上,過了好一會兒,只說了一句:“沒事的,有我呢…我都依你。”
他對兩個人的未來,有過很多不切實際的幻想,到頭來,也不過是一句,我都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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