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霜瞳孔猛縮,她垂著頭,試圖躲過少年的觸碰,白晝伸手攬過她的肩膀,在她耳邊輕語。
“不是吧,轉校生怎麼得罪他了?”
“這麼可愛的妹子,做成機器人就可惜了……”
“我靠,別嚇我!”
“呵呵,騙傻子的。”
感覺到周圍人在竊竊私語,紀霜別過頭推了推他:“不行的……晚上我……我要回家。”
白晝拿出手機,骨節分明的手指在上面飛快的擺弄幾下。
“嘟嘟——”
是紀霜的手機在響。
她咬唇拿出手機查看,內容很簡單,幾張照片和一條地址,足夠她臉色蒼白。
白晝手上的腕錶突然響起警報聲,他無奈的嘆口氣。
“廣播通報:醒部10804,滯留超時,加跑500米。”
“姐姐,都怪你。”他眉毛一耷,委屈道:“姐姐知道該怎麼做吧?”
七星街是整個城市最危險,繁雜的地段,它蜿蜒曲折得將森都分割成兩半,新聞報道是這樣描述它的:七星街是這個城市最具特色象徵的符號,只有來到這,你才有幸得知森都面紗下的真容,但七星街從來不是傲人的旗幟,它是這個城市曠日持久糜瘡。
天堂會所就坐落在七星街的中央,水泥灰質牆壁上掛著各種字樣的霓虹燈與破舊銅管,這是現代文明漫不經心的傑作。從上方俯瞰,七星街的形狀像小孩子玩過的孔明鎖,悠長狹窄的小巷橫叉在主幹道中間,破碎的酒瓶,毒品包裝紙,廢棄雜誌,以及海報塗鴉在腳下隨處可見。
紀霜站在天堂會所門前,旁邊幾個吸煙的青年眼神黏在她身上,像衣服上沾有鼻涕蟲一樣令人惡寒。不過也是,像她這種穿著學生服的乖乖女孩,來到這種地方不會太奇怪了嗎?像妓女勾引人的新花樣。
“小妹妹,失戀了嗎?要不要哥哥帶你去玩玩?”男人故意將煙圈吐在她臉上。
她無法抑制的輕咳,攥緊衣角
“不用了,我是來找人的。”
“哈哈,來這裡找人?”男人擋住去路:“找男朋友?還是找爸爸?”
找爸爸,人群中一陣爆笑。
“不管是男朋友,還是爸爸,我都可以勝任。”
紀霜袖子里藏著一把小刀,這是從家裡偷出來的水果刀,她想如果遇到什麼危險的事情,就用這把小刀自我防衛。她沒有任何格鬥經驗,僅僅是想象手心就不停地出汗,她緊張地看著對方。
“嘭——”
一聲巨響,男人搖晃了幾下,彈殼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他側身倒在地上,神色茫然,血液和腦漿順著額心的黑洞緩緩流出。
“姐姐,你到了,快上來!”
白晝在窗前笑得一臉燦然,好似天真等待禮物的孩童,手中的槍還在悠悠飄煙。
他殺了他!?
人群一片嘩然,恐懼,然後是釋然,恐當街殺人,釋殺人者是白家小少爺。混跡這一帶的人都知道,天堂是由白、沉、梵、崎幾家合資創辦的灰色地帶,在這裡造次可能會丟掉性命。保鏢魚貫而出,訓練有素得將屍體搬運,擦拭現場,地面再次恢復平靜,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招待帶著紀霜走出電梯時,白晝正在走廊上等她,他從椅子上站起來,漏出兩顆虎牙笑眯眯的看著她。
包廂內的屏幕上播放著城市某處工廠的實時監控畫面,包廂不是非常大,加起來不超過十二個人,音樂聲震耳欲聾,沉景司側耳聽著男人彙報。
“已經按照白少爺地吩咐,在徐洋工廠里放了炸藥。”男人倒了杯酒遞給沉景司:“葯是從海關剛運回來的,前天試驗過,效果很好,二少爺請放心。”
沉景司端起酒杯,辛辣的液體流過喉嚨,他舔舔唇。
“是該好好懲治一下那個下賤的東西。”
包廂的門被打開,白晝帶著紀霜走進來。裡面的人都側目看向他們。
白晝環視四周,頑劣笑笑,指向沉景司旁邊的位置:“你坐那等我,姐姐。”
紀霜一眼就認出他是今天在廁所碰到的那個男人,惡毒的語氣彷彿仍在耳邊回蕩。沉景司用那雙黑漆漆的眼睛看著她,紀霜大腦嗡嗡響,不知道自己怎麼走過去的,她只想把照片刪掉,不想徒增事端,她畏手畏腳地縮在沙發上,儘可能地遠離沉景司。
“不要臉的婊子。”
男人低沉的聲音傳來。
怎麼會有這種魔鬼?她委屈極了,明明不想招惹他們的,為什麼莫名其妙的羞辱她?就因為她是天賦平平的普通人嗎?
“那女孩是誰啊,阿願。”
女人柔軟的手撫過崎禮願的頭髮,少年的面容隱在煙霧后看不清神色,他將嘴邊的煙遞給女人,女人獎賞一般地接過,輕咬在唇間。
“一隻新的小羊。”
包廂里溫度不低,白晝交代幾句便坐了回來,將頭埋在紀霜的頸窩處深吸一口氣:“姐姐,你可真香。”
“求求你,把照片刪了吧。”
女孩的聲音從上方傳來,帶有濃重懇求的意味。
他仰臉天真地看著她
“姐姐給我操一操,我就刪掉。”
“你說什麼?”
“照片在我手機里,姐姐想要刪掉,就要付出代價,給我操一操,嗯?”
“可是,你今天……”
她身體僵硬地詢問。
“哦對了,姐姐今天幫我咬雞巴了,不過這是兩回事,那是給姐姐指路的價錢。”
白晝自顧自思索了一會,掏出一隻針管。
“還是打一針吧,今天還有好戲看,姐姐不能暈倒的。”
“不……不要……”
拒絕的話還沒說完,少年的大手已經握住女孩纖細的胳膊,將針管推到底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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