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城響風鈴 - 番外2 (1/2)

花燈錦繡,月滿西樓。中秋的月亮似乎都格外的圓。
闔家團圓的日子裡集市上依舊熱鬧的很,燈火的輝煌勝過月亮的清輝,弈清興緻勃勃的拉著風鈴兒在一眼望不到頭的街道上穿梭。
風鈴兒被這熱鬧的氛圍感染,回握住弈清微涼的手,嘴角的弧度從未落下,笑得眉眼彎彎。
兩個人就像稚童般撒了歡的鬧騰,風鈴兒熱出一頭的汗,她拉著弈清走到某個小攤前,聞著熟悉的香甜,她沖弈清笑得揶揄:“奶茶的秘方都讓人窺了去,你這東家也不行啊。”
說著邊讓店家給她盛一碗解渴,弈清無奈的攔住:“街上灰塵大,你想喝我帶你去柏湘閣,那兒料好乾凈。”
奶茶的做法本就簡單,講究的就是一個創新,一個新奇,時間久了,有心人自然能琢磨出方子,他本意也並非要靠一個奶茶方子吃到老,用過時的玩意旁人要撿起來經營他渾不在意,哪成想讓風鈴兒逮住笑話起他來了。
可是他轉念一想,奶茶是風鈴兒教給他的,他沒看顧好,如今滿大街的贗品,也不怪她如此。
風鈴兒睨了他一眼,故意道:“你莫不是捨不得銀子?”
“怎會!”弈清自認為想明白了前因後果,是恨不得把心掏出來給這個冤家看一看,在風鈴兒的眼神下,弈清咬咬牙,掏出銅板來:“我的小祖宗,我可真是上輩子欠了你,這輩子來還債的。”
他花不起這個錢嗎?自然不是,他自己怎麼糙著活都行,他得把風鈴兒養仔細嘍。這街邊的玩意聞著香,但人來人往風卷塵埃的,他心裡明鏡似的知道,不是吃不得,他就是捨不得,捨不得這養得嬌貴的冤家萬一吃得不精細,再鬧了肚子,可怎麼辦。
奈何人家是一點也不體量他的苦心,任性的很,總也不在意他。
他在這邊心裡彆扭委屈得要死,風鈴兒則是歡天喜地的拿過銅板遞給店家,接過溫熱得奶茶,剛要喝下去,弈清接過,不知從哪掏出的銀匙,撇去奶茶上的一層浮沫,這才又遞給風鈴兒。
風鈴兒美滋滋的喝了一大口,滋味確實沒有柏湘閣醇厚,但一分錢一分貨,幾枚銅板的價錢,她買的主要是一個解渴。
剩下的喝不了,也不能帶走,風鈴兒覺得扔了可惜就隨手塞給弈清:“喝了喝了,咱們再去別地溜達。”
弈清萬般無奈的將剩下的奶茶喝掉。想他弈財神,人稱在世貔貅,堂堂京都首富,也就風鈴兒敢讓他吃剩碗底。
“花燈嘍,賣花燈嘍。”風鈴兒哪有弈清想得心思細膩,眼睛早就被其他新鮮玩意勾走了,奪過弈清手裡的碗還給店家,又拉著他奔赴下一個戰場。
不一會兒弈清手上就握滿了吃了半個的糖葫蘆,咬了兩口的桃花酥,舔了兩下的糖畫,以及一堆已經進了他肚子的吃食。
儘管每一樣都只是吃了一兩口,那也架不住風鈴兒掃蕩般的吃法,還沒走到頭呢,人就吃撐了。
弈清看風鈴兒不再留戀在小吃上,將手裡的東西交給一旁的暗衛,用帕子凈了凈手,在寬袖的遮擋下拉住風鈴兒的柔荑,難掩委屈的問著:“你吃飽了?”
集市太過熱鬧,弈清話里的情緒被人潮聲衝散,風鈴兒毫無所覺的點頭,興奮道:“吃飽了,咱們去買花燈吧。”
跑到賣花燈的攤子前,風鈴兒犯了難,這荷花燈雅緻,兔子燈可愛,走馬燈精巧,每個她都想要,正糾結的時候,弈清掏出一錠銀子扔到店家面前:“我都要了。”
“哎~”風鈴兒沒來得及阻止,店家就已經拿著銀子屁顛屁顛跑了,連攤子都扔了,只留下風鈴兒與這些形狀各異的花燈面面相覷。
“有錢也不是這麼花啊。”那可是整整五十兩的銀錠子啊, 便是買下五個這樣的攤子也是綽綽有餘的。
退一步說,人弈財神有錢,不在乎這點,就說這一地的燈籠她要怎麼帶走啊!
風鈴兒睨了一眼弈清,搞不懂這人抽的哪門子風。
弈清則是拾起一個兔子燈籠放到風鈴兒手上:“你喜歡,這就足夠。”
“呵。”風鈴兒翻了個白眼,對著那滿地的燈籠指指點點,“你瞅瞅,你睜開你那眼睛瞅瞅,這麼多,我怎麼拿。”
“……”事實證明,永遠不要對風鈴兒說甜言蜜語,她根本就不按劇本來。
弈清賭氣般的拿起好幾種花燈攥在手裡,還非常要強的說:“你若是對兔子燈膩味了,就跟我說,我給你換。”
弈清無疑是俊美的,無論是那雙邪肆勾魂的狐狸眼,還是那完美精緻的下頜線,都讓他成為很多人的焦點,但這絕對不包括一個顯眼包拎著一大堆燈籠變成這條街最亮的仔…
風鈴兒捂著臉默默的離得遠了點。
【嗯,她不認識這個人。】
“……風鈴兒。”弈清悠悠的開口。
“嗯?”風鈴兒視線飄向另一頭,只從鼻子哼出聲來。
“我怎麼感覺…”弈清拎著燈籠靠近,“你離我越來越遠了。”
“嗯?有嗎?”雖然嘴上這麼說著,風鈴兒身子卻誠實的往外側倒。
弈清氣得要死,不僅把自己手裡的燈籠都給了暗衛,就連風鈴兒手上的也沒放過,統統讓暗衛帶走,來一個眼不見心不煩。
風鈴兒歪了歪小腦袋,終於察覺到弈清的不對勁,她拉著小氣的男人走到人跡罕至的角落。
摸了摸他的耳側髮絲,頗有一種寵溺安撫的意味在裡頭:“你怎麼了,不開心?”
弈清屬於負面情緒會自我消化的類型,過了這股勁,又能樂顛的黏糊風鈴兒。且他也不想因為莫名其妙的情緒破壞好好的日子,但這些都基於風鈴兒不哄他的前提下。
現在風鈴兒樂意看顧他的壞情緒,他那股委屈勁就怎麼也收不住了,期期艾艾的摟著女子,腦袋落在風鈴兒的肩上,哼唧道:“你根本就不喜歡我。”
【什麼情況這是?】風鈴兒一頭霧水,只好一邊拍著弈清的背一邊套話:“我怎麼就不喜歡了。”
“你心裡根本就沒我,你都不在意我,你還嫌棄我。”弈清越說越委屈:“我比不得你的心上人,也敵不過你的同門,便是那句哥哥都是哄著騙著讓你認下的,我的一腔真意都捧到你眼前了,你一點也不珍惜,狠心的女人,沒良心的女人,你就是不喜歡我。”
風鈴兒被說的人都懵了,她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天理不容的事,才使得這個人怨氣滿滿,活像那冷宮裡的怨婦。
肩頭感覺到一點濡濕,風鈴兒連忙捧起弈清的臉,借著月光,她看清弈清臉上的晶瑩,她真心覺得無奈,拇指揉過弈清的眼角,擦掉那些淚珠。
“我何時心裡沒你,慣會胡思亂想,真是的,多大的人了,還哭成這樣。”
弈清順著女子的力道微閉雙眸:“在自己媳婦面前哭,不丟人,他們還不敢像我這般沒臉沒皮呢。”
【你也知道自己沒臉沒皮。】
風鈴兒趁他閉著眼睛,翻了個白眼。
她踮起腳尖吻向弈清委屈下抿的薄唇:“能與你這般親近,我心裡自是歡喜的很。”
弈清任由風鈴兒啄吻:“真的?”他也不是那種自怨自艾的人,風鈴兒肯這般哄他就已經算意外之喜,心裡是又暖又甜,哪還有餘地酸楚。
“千真萬確。”風鈴兒用力點頭,“我們弈清既帥氣又可愛,哪哪都招人稀罕。”
弈清聽得耳朵發癢,心頭麻酥酥的,情難自禁的親吻,他的吻總是纏綿的,勾勾纏纏的不肯漏出一點縫隙,硬要拉著懷裡的人沉溺。
吻著吻著就不老實起來,一雙手順著風鈴兒的腰線滑到她的臀部,曖昧的揉捏臀肉和腿心。
風鈴兒察覺不對,擰了把弈清的耳朵,惡狠狠道:“我許你胡鬧,但你要是敢在這兒發情,我廢了你。”
這裡再怎麼僻靜,那也是鬧市的角落,熱鬧的喧囂不絕於耳,保不齊就有行人路過,弈清可以沒臉沒皮,她不行,她丟不起這個人。
弈清打了個寒顫,訕訕的收回手,整理了一下風鈴兒的裙擺,又可憐兮兮道:“你根本就…”
風鈴兒捂住他的嘴,兇巴巴的警告:“你再敢說那句話,我咬死你。”
弈清嘗到點甜頭,就得寸進尺,總想著能不能再從指縫裡挖出點好處來,直到風鈴兒氣得罵他,他才會收斂一點。
收斂歸收斂,心頭的燥熱又豈是一時半會兒能消下去的,風鈴兒語氣里的嗔怪又讓他不自覺的想歪。平日用來經商的腦子飛速運轉,想起上個月他買下的鋪子就在附近,還沒開工。
心裡暗自慶幸,抱起風鈴兒足下輕點,在懷中女子的驚呼下,幾個躍起,尋著記憶,落在某個叄進小院裡頭,本是想尋個屋子進去,腳下一頓,轉身將風鈴兒壓在牆邊,急不可耐的親了上去,手指在背後揮了揮,散了跟隨的暗衛。
風鈴兒雙手推拒,躲避著弈清的唇,小聲怒道:“你給我帶哪來了!”
風鈴兒生怕這隻狐狸亂來,給她帶到某個人家裡,萬一讓主人家發現,給他倆攆出去…
風鈴兒想想都害怕,手上推拒的動作越發強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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