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碎的小雨漸大,冷意透過微濕的衣物凍醒了被迫昏迷的風鈴兒。
她迷迷糊糊的爬起來,後頸一陣刺痛,抬手揉了揉,映入眼帘的是與之前不同的環境,清醒過來,四下觀瞧。
“你醒了?”弈清察覺到身後的動靜,回身看到一臉茫然的風鈴兒,嗤笑出聲:“看什麼呢,是哥哥救了你,還不快謝謝哥哥。”
風鈴兒順著聲音回頭:“…哥哥?”
心臟突然咚的一下,清晰的心跳聲在胸腔里震動,跳的劇烈。儘管四周都是冷風,她只感覺從心口蔓延出滾滾的熱流,恍惚間她都要以為心臟破了,開始淌血了,不然她怎麼這麼熱呢。
在風鈴兒還搞不懂自己身體出了什麼事的時候,弈清先發現了不對。
平時臉色慘白的姑娘變得雙頰紅潤,淡色的唇變得艷麗,眼角微微泛紅,眉眼慵懶的下耷,眼波流轉的都是慵懶的媚意,一呼一吸間白色的霧氣自唇齒舌尖瀰漫在空氣中。
“你怎麼了?”弈清也被這變故驚到。
“我?”風鈴兒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臉頰,又感受一下綿密的雨絲,喃喃道:“我可能起熱病了。”
她的聲音都變得嬌軟無力,細聽還有一絲含糊的鼻音,像是撒嬌一般。
弈清警覺性的後退,他名下產業無數,常規的茶館酒樓有,暗地裡的賭坊青樓也有。
有些東西涉及到了,他總要了解一些,其中,青樓為了某些利益,會在房中點燃催情的熏香,當然這種熏香會激發性慾,卻不會失去意識。
而風鈴兒目前的狀態明顯比聞了熏香要嚴重得多。
弈清想起之前的苗疆女子也許,可能,大概,餵了一點東西給風鈴兒。
弈清:“……”該死的。
正猶豫著要不要一個手刀砍暈她,避免她失去意識靠近自己。
這邊風鈴兒也敏銳的察覺自己身體的變化。
熱,很熱,非常熱。
風鈴兒扯了扯脖頸的衣物,風吹雨滴順著尖削的下頜划入裡衣,偶得的一點涼意並沒有驅散她身體的灼熱,反而更是渴求。
渴求什麼呢?
【水嗎?】風鈴兒看了看指尖的水珠,暗自否定。
【不對。】風鈴兒迷濛的撐起身體,跌跌撞撞的跑到雨幕下,短短兩步路,就耗盡了她的力氣,噗通摔倒在地,白凈的臉上沾染了泥土。
“唔…嗯。”
明明應該感覺到疼痛才對,但是衣袂的摩擦帶來的戰慄先一步遍布全身。
猝不及防的,她發出一聲呻吟,細弱的如同剛出生的小獸,但是聽到本人耳里震耳發聵。
風鈴兒顫顫的捂住嘴,雨滴依舊不停地澆在身上,渾身濕噠噠的,腦子也黏糊糊的,熱得人快化了,身上的汗和雨水混雜。
明明全身都是水,明明不應該那麼敏感的。
但是她此刻很清晰的感覺到腿間本不該有的濕滑黏膩。
很渴,是體內深處要蔓延出來的渴。
很滿,是胸腔暖意漾出來的那種滿。
想要釋放又想要填滿,這份割裂矛盾衝擊著身體的每一處。
風鈴兒再遲鈍也曉得自己這情況明顯不對勁,她讓人下藥了。
風鈴兒真的要哭了。
弈清在一旁饒有興緻的看著掙扎的風鈴兒,很好奇她的下一步要怎麼辦。
他湊上前去蹲下直視跌坐在地的風鈴兒,語氣惡劣道:“妹妹怎麼了?要哥哥幫你嗎?”
風鈴兒透過濕透的眼帘看向弈清,雨幕模糊了眼前人的模樣,依稀能辨認出兩片薄唇。
【他幫…我?】風鈴兒混亂的想,【怎麼幫?】
腦子裡突然湧進一大堆少兒不宜的畫面,熏得風鈴兒臉色通紅,眼中也氤氳著霧氣。
弈清看著她這幅嬌態,挑了挑眉,伸手挑開遮擋她額頭的劉海,露出她貓兒一樣天真慵懶眼睛。
弈清捻了捻她濕漉漉的髮絲,莫名覺得她還挺順眼。
風鈴兒感覺到令人舒爽的涼意,忍不住蹭了蹭。
弈清輕笑出聲,低聲誘哄道:“哥哥可以幫你。”他的手沿著風鈴兒的臉劃到她的頸側輕點,似乎…是在找好下手的地方。
【哥哥?】風鈴兒離開弈清的手,仔細辨認眼前人,【她哪來的哥哥…哥哥!】
風鈴兒猛得後撤,臉色一陣白一陣紅,憋著一口氣站起身,踉蹌的跑到樹下,背靠粗糙的紋路軟倒在地。
簡單的輕微觸碰對現在的她來說都像觸電一樣,快感四處流竄,風鈴兒低頭難耐的低喘:“不…不必。”
弈清收回尚帶有餘溫的手,冷哼一聲,雙臂環胸靠在石壁上打量癱軟的風鈴兒。
倒是倔強。
風鈴兒半躺在地,蜷縮起來,努力維持著一絲理智,雙腿緊緊絞在一起難耐的摩擦。
“嗚…”長時間的不滿足讓她委屈難堪的哭出來。
她想要,很想要,想要的不得了。
但是不可以。
她一隻手抓緊胸前衣領,一隻手放到牙下。
也忘了是哪裡看的小知識,說是十指連心十指連心,心頭血即是指尖血,一口下去絕對會痛到懷疑人生。
風鈴兒的身體控制不住的想追求歡愉,她閉上眼睛合齒咬下,尖銳的疼痛只聚集在指尖附近,不得其法的她焦躁的一直在啃柔軟的指腹,直至血跡斑斑。
“唔…嗯。”她有點疼,又要強迫自己不要哼出聲,最後只能聽見甜膩的鼻音,羽毛似的。
【不夠痛,不夠痛…】
不可避免的她開始回想最疼的時刻——那個暗無天日的小黑屋和屋子裡的惡魔。
風鈴兒扶著樹榦站起來,一步一摔的爬到弈清面前,拽著他的衣角,血腥味混雜著奇異的香縹縹緲緲的散在天地間。
弈清神色難辨的看著腳邊的風鈴兒,並沒有制止她的動作。
“…弈公子,求你…幫…幫個忙。”風鈴兒咽下一口唾沫,繼續說:“…打暈我,求你…求你。”
弈清本來蓄了內力的手刀收了回來。
雖然他本來也是這個目的,但是由她說出來,怎麼就這麼讓人不爽呢。
空氣中若有若無的香氣撩撥人心,弈清動了動手指:“求人得有求人的態度啊,妹妹。”
“……”態度?
風鈴兒不解的抬起頭,眨了兩下眼睛,不靈光的腦子只會驅使她說:“…哥哥,救我。”
“……”弈清後退一步,離開風鈴兒:“妹妹之前拒絕了我,所以哥哥現在不太想救。”
他期待風鈴兒還能給他帶來多少…樂趣。
風鈴兒沒有支撐軟在原地,流著血的手指按在泥濘的土地。
此刻弈清說的話她已經聽不進去了,但是她看見了他退半步的動作,是認真的!
她該怎麼辦?該怎麼辦?
風鈴兒爬起來,後退兩步,憋住一口氣直直的沖向堅硬的石壁。
弈清看出她的打算,心裡一驚,轉身擋在她面前。
風鈴兒速度不慢,一頭撞到弈清的后腰,沒撞昏但是很暈,力的反作用讓她踉蹌的後仰跌坐在地上。
“師妹!”
越茹靈和周或此刻跟著暗衛找到了風鈴兒和弈清,看到的就是風鈴兒撞向石頭,被弈清攔住的畫面。
——
一炷香之前,越茹靈追上了阿那,兩人一觸即發,刀光劍影,蛾蠱亂飛,一時難以對敵,而早前看到煙霧彈動靜的周或這時也趕到此地,與越茹靈一起對付阿那。
阿那節節敗退,打出真火,放出毒蠱咬向兩人,毒蠱撲到越茹靈身上。
“師妹,小心。”周或劍尖挑向蠱蟲,只是蠱蟲外殼極硬,相撞處火花四濺,一時不查,竟是讓其咬傷了越茹靈。
剛剛還耀武揚威的蠱蟲在咬過越茹靈之後,就失了生機,軟軟的摔在地上。
阿那看見蠱蟲的屍體,不可置信的看向越茹靈:“怎會?”
越茹靈本來是想解蠱的,這又讓蠱蟲咬了一口,毒上加毒,現在更不可能放過阿那了。
兩人默契非常,以不可阻擋之勢刺向阿那。
阿依木此時趕到,吹了一聲口哨,大量的銀蛇蠱交織豎起成了一面薄薄的盾,雖然面積小,但聊勝於無,給了阿那喘息空間。
阿那搖了下手上的鈴鐺,飛蛾混著銀絲蛇遮擋住越茹靈和周或的視線,僅一瞬,他們就找不到兩個苗疆人的蹤影。
嗅到空氣中的血腥味,他倆朝前方沖了出去,而另一個方向被變色的飛蛾遮住的阿依木和阿那沿著另一邊逃離。
越茹靈殺了一個沾染血跡的蠕蟲,失了追逐的方向,剛要問周或怎麼辦,先被暗衛找了過來,兩人聽聞救下了風鈴兒,略一思索就放棄了那兩個苗疆人,去找風鈴兒匯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