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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倏忽而逝,良久,秦灃方道:
“我欠師妹的,還不清。”
賀嬤嬤精神一振,只聽他淡淡地,但字字鏗鏘:
“益兒永遠都是我的骨血,此言我沒有一日敢忘,也永誌不忘。”
“若師妹怪我,我願用我的壽數來償還,即便違背誓言,天罰下降,我也會娶她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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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日過後,賀嬤嬤便很少進來了。
秦灃明白她對自己心有怨懟,無論如何,他只能用時間向賀嬤嬤證明,即便他續弦,有了自己的孩子,一樣也會對益兒好。
盧月更是拿秦益當弟弟一般看待的,即便她被虐打的那段時日,她因知秦益並非天性暴虐,不過是被縱壞了,也從未對秦益銜恨。
如今要說秦益最黏的是誰,除了父親就數盧月,不過他雖心性痴愚,到底賀嬤嬤撫養了他長大,也還是念舊情的,因幾日不見賀嬤嬤,便問:
“媽媽怎麼不來陪我玩兒了?”
盧月遂打發婆子請賀嬤嬤進來,半日那婆子來回說:
“賀媽病了,起不得身,求我回大爺奶奶,恕她老朽多病,不能來服侍大爺。”
盧月聽了,忙命人去請大夫過去看看,秦益又嚷著:
“我要去看媽媽!媽媽說病的時候我跟她說說話兒就好了。”
這童言稚語聽得盧月心中一軟,想到賀嬤嬤就住在秦府外頭的一帶房舍里,離家也近,便打發人去套車,送秦益過去。
因又想到不知賀嬤嬤究竟是何病,恐過了病氣給秦益。且他若半途吵著出去玩兒,怕丫頭婆子勸不住他,便自己也換了衣裳,與他一道出門。
一時眾人來至賀家,只見一個叄進的院落,雖不十分富麗,但也寬敞齊整。賀嬤嬤聞知消息,早被兩個小丫頭扶著迎了出來,一番請安廝見畢,盧月見她面色蠟黃,病體懨懨,便道:
“媽媽還是好生歇著為是,原是大爺要來瞧媽媽,反鬧得媽媽又不安生。”
賀嬤嬤先嗽了幾聲,笑道:“難為大爺奶奶想著我,只是我也老了,恐怕以後不得在大爺奶奶跟前服侍了。”
“說句倚老賣老的話,大爺是我看著長大的,這府里的事我什麼不知道?當年太太也……”說到此處,她頓了頓,左右一望,又對秦益道:
“哥兒想不想出去逛逛?園子後頭有架鞦韆,哥兒定然喜歡。”
秦益一聽,便歡歡喜喜地站起來,要出去盪鞦韆。盧月是個聰明人,看出賀嬤嬤有話要私下對自己說,而且恐怕是與秦灃的亡妻有關。
她眼前忽又閃過他站在祠堂里的寥落身影,抿了抿唇,忙命眾人好生跟著秦益,又將在旁伺候的幾個小丫頭都打發出去了,方道:
“媽媽可是有話要說?”
賀嬤嬤笑了笑:“是。”
盧月原等著她開口,忽見她的手閃電般抓來,方才還是連說話都喘氣的模樣,此時竟一把捂住她的嘴,將一塊沾濕的手巾捂在了她臉上。
“唔!唔唔!”
哐當!茶盞翻落在地,賀嬤嬤冷眼看著劇烈掙扎的少女動作越來越慢,最終緩緩軟倒,忙站起身,將盧月朝後堂拖去。
不知不覺,天色黯淡。
半空烏雲攢聚,倏忽將有落雨,眾人忙道:
“大爺,好早晚了,也該回去了,若是淋了雨可不是玩的。”
秦益這才不情不願地從鞦韆上下來,口裡直嚷乾渴,又一溜煙往正廳上跑。眾人忙趕上去,只見他一面跑一面叫:
“姐姐!鞦韆可好玩兒了!姐姐也來與我一道……”
話未說完,他直直頓在門口:
“姐姐媽媽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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