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玫也就知道了，把這事放到腦後去，真聽他的話安心地聽課，她也曉得自個兒最要緊的還是聽課，總不能別人給她安排了機會，她到時連個證兒都沒有，再怎麼說，就算給她一個人定的職位，也得有能糊弄別人的硬體在。
抱著書，她嘴裡喃喃有詞地背著法條，背得很是順利，忍不住還給自個兒打氣，與同學一起走入食堂，邊吃飯還邊看朋友圈。
李姐今兒的攝影師是張哥，張哥經過多年的歷練，也能給李姐拍幾張角度比較好的照片了，李姐也十分給面子的發在朋友圈裡——
張玫玫立即點贊，還點了評，“李姐美美噠，張哥手藝有進步。”
但她才發完，就接到了李姐的電話，她看了看食堂里的人，就壓低了聲兒，“媽，吃午飯了沒有？玩得好嗎？”
“玩得還是挺好的，吃得也挺好的，”李姐回答得慢悠悠的，心裡頭還惦記著這個傻女兒呢，“你在學校里吧？怎麼樣？”真不敢想的，等到了這裡，他們夫妻才真的有了女兒已經成為他們踩在地界上的一把手的妻子，叫他們還是有些惴惴。
“在食堂吃飯呢，”張玫玫還是壓著聲音說，“你們好好玩。”
“那當然的，難得過來一回，”李姐回道，有安排好的導遊跟司機，都沒要他們夫妻費心的事，“你太瘦了，還是多吃些，別講什麼減肥的。”
在媽媽眼裡，有一種瘦是媽媽認為你瘦了。
張玫玫是乖巧的，“嗯。”
電話才掛上，微信又有新消息提醒，一看是陳二發來的，問她吃了午飯沒有。
她還悄悄地瞧了一眼坐在對面的同學，見同學在專心吃飯，她低頭迅速地回消息，“在吃呢。”
但話才發出去，她立馬就撤回，又將話重新編輯了一下，“在吃呢，你吃了嗎？工作再忙也得要吃飯哦。”還配上一個可愛的表情。
“嗯，你也好好吃飯，今天有點事兒抽不開身，明兒是星期六，我到時去培訓學校接你？”
她看著這行字眼神有些閃爍，到有些不知道怎麼回答，遲疑了半天，才期期艾艾地問了一句，“接我去哪裡呀？”還附上一個無辜的表情。
陳二坐在車裡，不遠處有架飛機，已經有人上來替他拉開車門，他並沒有立即下車，手指在手機屏幕上輸入了幾個字，“不想同我住一起嗎？”
她是又喜又怕的，喜的是兩個人總要住一塊兒的，雖然她對婚姻生活有些陌生，可父母間的生活她是曉得的，住一塊兒才是夫妻；可真住一起了，她又難免吃不消，昨夜裡被人壓在床里那滋味，鬧得她身體都……
想到昨晚的事，她臉頰立時就跟著飛上兩朵紅暈，一時臉也燙了起來，壓著快到舌尖的雀躍與猶豫，“明兒、明兒再說吧。”
“嗯，明兒再說吧。”陳二收起手機，走在最前頭。
高誠也從後面的車子下來，他身著制服，一本正經地跟在陳二身後上機。
“既然事情到這地步了，就把事坐實吧，”陳二吩咐著身後的高誠，“不要叫人在裡面出什麼事。”
高誠坐在後邊兒，沒了外人在場，他就脫了制服外套，神情還有些慵懶，“曉得，總不至於叫他乾乾淨淨地出去，再不行的話，也得脫層皮也行。”
“你心裡有數才好，”陳二還是那個意思，本來到沒想上任叄把火，他最擅長的還是溫水煮青蛙，高誠的行事作風同他不一樣，他也不去干涉人家的性格，但前提得大家有個通氣，不能一個人頂著干，“我不想下次再見到這樣的事。”
高誠雖有些不以為然，面上還是應著的，“行，還是要配合嘛，我知道。”
人位子比他高，他自然得矮人家一頭，這都是沒辦法的事，雖心裡不服，還是得服著——他也不是那種一味兒莽乾的人，但凡什麼事，面上都得過得去，心裡再罵娘，見面還是得笑呵呵，就算有一天他站得比陳二高了，也不能一味兒把壓下去，那也得表示領導的關懷了，顯得他胸廣闊嘛。
只他心裡想的是件更為香艷且荒唐的事，陳大那心思，他是懂的，也不給陳二一個提醒的，小心後院起火——陳大可是沒甚麼底線的人，這人一調研，就不曉得他藏著的小嬌妻能不能守得住了。
他往後一靠，打算眯上一會兒，還同身後的人吩咐一句，“到了叫我。”
陳二沒回頭，自顧自地看起資料來，還時不時地問一下身邊的大秘。
***
張玫玫在食堂里吃了晚飯，本來還想問問張哥李姐在哪裡，誰曉得他們夫妻到是去了隔壁市裡玩，明天才回來，真叫她無語，只得回了宿舍。
炸帶魚已經給了李娜，宿舍里就她一個人，把交待下來的作業都完成了，再窩在床里看書，平時沒覺得宿舍里一個人過於清靜，現在少了李娜，就她一個人窩著，真是覺得有太過於清靜了——她看不進書，把書放在邊上，忍不住拿出手機給二叔發消息，“二叔，有沒有記得吃晚飯呀？”
也不知道找什麼樣的話題，反正萬就變不離吃飯這樁子事，她就問這個。
陳二的消息並不是立時就回的，晚上吃的也是工作餐，這會子同下邊兒的人坐上一桌，桌上就擺著普通的十菜一湯，還不見酒，這都是依著他的習慣來的，當然，他不喝酒的，自然沒擺上酒，誰也不想惹大領導不高興的——
桌上還談工作，也是叫人發言，把具體工作內容、工作安排彙報一下，安排工作餐就為著別叫大家空著肚子彙報，這是陳二的常態，在省裡頭是這樣，到了下頭還是這樣子——他從不具體的問什麼情況，把大方向一安排，大秘早就給他安排好了行程，還將行程表往下發，知會大家曉得，回頭再一個個的彙報。
當然，不只是彙報，他還問，在你彙報的時候問。
這不，鬧得人就跟對著面試官一樣，有些個心驚膽戰的，真覺得這位剛上任的大領導就有點兒沒的意思，聽說還是本省人，還不如外省來的高誠還好相處些——
高誠從裡面出來，立即就有人跟上，還殷勤地迎他去隔壁的休息室，“高廳長此前在京里高就，如今來了我們省里，到使得我們省里添光不少呢。”
高誠睨他一眼，抽出煙來，還不待自個兒點煙，來人就替他點上了，到叫他嘴角一扯，“也說不得添光，都是為人民服務，哪裡就說得上在哪裡高就的，我就是枚鏍絲釘，往哪裡都是為人民服務。”
這話說得一本正經兒的，叫來人立時豎了大拇指誇道，“高廳長說得是，到哪裡都是為人民服務。”
“有事說直說吧，”高誠這個不耐煩同人把話題繞來繞去，直接把話給攤明了，還把人的話給堵了，“我這個人最不耐煩人同我彎彎繞繞的。”
那人微彎著腰，又往休息室門口瞧了瞧，明明就沒有第叄人在場，他為人謹慎，自然要慎之又慎，且高誠這麼直白的把話挑明了，他到有些個遲疑了，再沒有見過這樣兒的，裡頭那位大領導呢話說得可好聽呢，能叫人奉獻一腔熱血的，可跟前這個人呢，才來呢就跟大領導對著幹了，把同大領導認識的周鋒給逮進去了，就叫人想試試他的深淺。周鋒還同大領導是同學呢。
“高廳長在此處是屈才了，在部里才是高廳長大展拳腳的機會呢，”來人想把話說得明白，又不敢自個兒打包票的把話說得太滿，“許是等上一屆，那位上去了您還留在此處呢。”
高誠的臉叫煙霧給擋住了，只顧吞雲吐霧好似對別的都不太上心，“那也沒事兒，在哪裡不都是為人民服務嘛……”
還是這句話，臉色叫人看不清，來人到陪著笑，“高廳長，還是頭次來此地，恐怕對此地不熟，既是來了此處，總要細細地調研一下？”
高誠似乎來了興緻，“嗯？”
來人似乎覷著機會，“既是調研的，也不會叫您就走個過場，這上上下下的關節，也叫您看上一看？”
高誠似乎被他說動，“你說得是，我對此地也不熟，要真安排下去，恐怕人還沒到，他們都知道了，走也是白走一趟，那沒的意思。”
來人聽出意味來了，這是想暗訪，“自然的，自然的。”
高誠還睨他一眼，掐了手上的煙，人便站了起來。
來人就看著高誠的背影消失在休息室外邊，便拿了個手機出來，給人撥了個電話，“叫張薇薇過來陪著高廳長，也好叫高廳長認識一下我們的校花。”
高誠並不管這後頭的事，進了小包廂，對上陳二的視線，交換了一個心知肚明的眼神，便往邊上一坐。
桌上的菜只動了一些，彙報的人自是沒心情吃，惟有陳二動過筷子，這會子也是高誠跟著動了筷子，還鼓起氣氛來，“都吃嘛，工作要彙報，這飯也是要吃的。”
他一吵起氣氛來，就算不想吃的也得吃。
這邊兒兩個人配合得極好，一唱一搭的，到是不知道張玫玫面臨的是什麼了，她還未睡呢，到得了陳大的電話，叫她收拾一下東西，幫著勸勸陳景。
她一時有些懵，怎麼叫她勸陳景？
陳大還有理由，你們差不多歲數，年輕人自然知道年輕人的心思，況她如今又是陳景的二嬸，陳二人不在，她這個當二嬸的就代人出面——
說來說去，都是叫她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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