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途(高幹) - 247

陳粹失笑,真就拿她沒辦法,自個選的人,那甚麼的也只得自個受了,他側頭看她的臉,小模樣的鮮活得很,叫他也露出欣慰的笑容。
她挑眉,將臉湊近他,“笑什麼呢?”
他搖頭,依舊笑著。
何二少出來相迎,見著同陳粹一道兒過來的女孩兒面孔上次也同表哥來過,他連眼神都不帶變的,依舊將人迎了進去——到是叫張玫玫有些羞於見人呢,就跟在陳粹身後,好似還想將自個兒藏起來。
陳粹一看就猜出她心思來,也不在這刻說破她,進了包間。
何二少是個伶俐人,表哥那頭的事,他是管不上的,再說了他瞧這樣子人家都樂意,他更不好說甚麼的,況這事兒他也看得不少,也就見怪不怪了,就讓人安排了東西上來,還親自問了,“就二位嗎?還要添位子嗎?”
張玫玫羞於見人,進了包間就去了洗手間,就陳粹在那裡同何二少扯上幾句。
“嗯,再加兩個位子,”陳粹淡定地說道,“你表哥喜歡吃什麼,你知道的吧,看著安排。”
何二少還真的有些意外,還以為要遮掩著呢,到沒曾想他表哥也要來,面上依舊沒有什麼意外的表情,“成,我就讓人安排上。”
他就出去了,還把話吩咐上一遍。
沒一會兒,備上的菜蔬都推送了進來,往桌上就擺了起來,又給點了底鍋后才退出去。
包間的門被關上,陳粹起身往洗手間的門上輕扣一聲,“出來了,還沒好嗎?”
張玫玫就躲在門后,臉上還熱辣辣的,還沒吃過辣呢,這回呢到像是跟吃了辣一樣了,推了門出來,羞羞答答的——出來后又瞪他一眼,自己往位子一坐,又覺得不對勁,瞧著這多出的兩個位子,不免就心下q狐疑,“還有客人呀?”
“客人?”陳粹也跟著坐下,就坐在她身邊,“也不好算客人。”
她就更不好意思了,“不會是陳景吧?”
這讓她局促了,事情雖擺在那裡,可她還是沒辦法擋著陳景的面坐在陳粹身邊,一來她同陳景是同校同學;二來她面上還是陳二的妻子,可再同陳粹有關係,這些話兒也不好說呀——她臉皮薄,被迫走了歧途,這會兒也由不得她脫身的,好歹還是羞一點羞恥的,就不敢大大方方面對的,要真大大方方面對了,她也就不是她了。
她也想了想自己,也瞧不出來自己有什麼優點,論理來說,也就是年輕,可年輕這種事,就跟後浪推前浪一樣,還會有更年輕的,男人至死是少年,永遠看上的是更年輕的姑娘,可女人嘛,可不會至死都是少女,還想同年輕時一樣有少男圍著,那得有錢有權——
她突然間就看開了,左不過這樣而已,何必糾結那些有的沒的。
所以,當陳二同高誠都過來的時候,她也就討了個大大方方樣兒,朝他們笑笑,還自個兒端起酒杯,給自己倒了點酒,朝他們敬酒,“我喝完,你們隨意,嗯,你們隨意。”
這話說的,其實她就一口倒,酒精沾了點就不行的,面紅耳赤的,連帶著脖頸間都跟著紅了,看看她的手,手腕往上也都稍染了紅,還站在那裡說話,“多謝你們,才叫我有了今兒的體會,嗯,也是,你們給的大臉,叫我有機會跳上成功的路,嗯,也不是,前程都擺在我跟前了,但凡我有點上進心都不會拒絕是吧?看看吧,是不是可憐又可悲——你們是不是挺得意的,瞧瞧不就是個小姑娘嘛,叫你們幾個供著,也不白供,也不白睡人,還光明正大的,是堂堂省一把手的妻子,多好呀,多有面兒呀,是不是?”
她手上端著杯兒,看開了不代表心裡頭不生氣,是呀,她也不是沒有脾氣的人,腦袋裡都是酒意,所以才能大著膽子說話,噴出的都是酒味兒,“喲,以後也行呀,也不用等我老了,就過幾年,你們再能尋一個,也用著結婚的名義,將人牢牢地鎖住,還是老三套,婚姻、權力、名利都有了,誰還逃得開呀?”
幾個男人都齊齊地看著她,目光里含了複雜——
她卻依舊搖搖晃晃的,人要過來扶她,她卻不肯的,還要給自己倒酒,酒瓶子到是被陳粹給拿捏了,給她倒了鮮榨的果汁——她也不會推拒,自個兒喝上一口,酸酸甜甜的,還冰鎮過的,好似入了心裡頭,叫她心跟著酸呢,接受了,看開了,其實也會難受的。
是呀,人是感性的動物,難免會難受,難受這種控制不住,有時候覺得自己反正都這樣了,還要難受個什麼?還有點兒矯情,可還是控制不住。
“玫玫——”
開口的是陳二,他是帶頭人。
她看向他,醉了,就傻傻地笑,看著還有些小白痴樣兒。
陳二心疼,“真箇小傻瓜,都想到這份上去了?”
高誠也不決計不叫他專美於前,還裝模作樣舉起手發誓,“我反正不會出軌。”
得了陳粹一記白眼,陳粹更來勁,瞧瞧陳二,又瞧瞧高誠,就上前去拉她的手,將她的手往自個胸口貼,“玫玫,乖玫玫,伯伯的心都是為你跳的……”
“呸!”高誠翻白眼,人就跟著跳起來,“陳粹一把年紀了,不曉得害臊?”
陳粹根本不理她,只管盯著張玫玫看,“別理他,他見天兒地跟個鬼叫似的,佔了你那麼多天,伯伯想你想得緊,今兒就陪伯伯吧?”
剎時間,三雙眼睛都盯著她——
她也是一時有感而發,為著將來嘛,事情都是雙面的,不是他們怕她年紀輕輕的將來撇了他們,她也怕他們將來還有更年輕的女孩兒——所以到這份上了,她一個個地看過去,終於,也將自己給說服了,還得留個狠話的,手一個個地指過去,“你們、你們個個兒的一把年紀了,到還比我都不如,我都想著大不了……”
“玫玫!”
三聲兒,不約而同。
她笑彎了腰,巧笑倩兮,“什麼嘛,許你們耍手段,不許我嚇嚇你們呀?”
這一笑,到叫他們鬆口氣,個個都交換了個視線,有致一同的,還當今兒吃的是散夥飯——當然,就算是散夥,他們也不同意呀,哪裡由得了她。
所以,她借著這機會把問題擺到了明面上。
“行,都行,”陳粹頭一個軟和的,他慣來沒有立場,哄人騙人都他出的手,“瞧這架式到有幾分將來大律的風采了,行,伯伯將來退休了就指著你養家了。”
她聞言,笑彎了眉,視線掃過陳二——
陳二立即道,“免得你壓力太重,我還想干到八十再退休。”
高誠剛想給自己倒酒,這冷不丁地就差點手上抖了抖,指指陳二,對著張玫玫道,“瞧,你二叔這口氣大著呢,也行,我嘛退休肯定比你二叔早,將來也是指著我們玫玫養老。”
“好端端的說是什麼胡話,”張玫玫嗔怪地掃過一個又掃過一個,臉蛋兒紅撲撲,腦袋子暖烘烘的,“懶得同你們胡說八道。”
“行,行,不胡說了,”陳粹先開個頭,夾了筷東西往底料里一放,“還是吃吧,早些兒吃完就回家,丈母娘這過來了,殷勤還得獻的。”
高誠頭一個舉手,“我想去的,”又瞧瞧陳二,“他給我指派了任務,我也得處理,騰不出開身。”
張玫玫吐吐舌頭,由著他們自個定,就盼著她媽李姐別嚇著了。
反正就這樣嘛,也是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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