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途(高幹) - 155

高誠真的去煮了,誰叫他先自個開的口,總不能真打自個兒臉吧。
把鍋起火,倒水,水開了,把意麵往裡頭一放。
張玫玫不動手,就看著他在那裡煮,眼看著鍋蓋要被頂起來,她見伯伯還無動於衷,不由得嘆氣,上前將鍋蓋揭開,又往鍋里加了點冷水,剛沸騰的鍋裡頭就慢慢地安靜下來。
高誠到有些意外,還當現在的小姑娘都不進廚房呢,“玫玫你會呀?”
她睨他一眼,“我爸媽是雙職工,我自個兒在家裡頭也會做點吃吃的。”
高誠也笑著說,“我平時也在家裡頭自己做點吃吃的。”
她覷他,哄誰呢,家裡頭難不成沒有阿姨嘛,還需要他自個兒做著吃?到哪裡吃不能吃的,還在家裡頭做飯吃,沒笑死她。“再加水。”
她就指揮他起來,一點都不帶含糊的。
動手是高誠來,指點是張玫玫,把意麵煮好了,撈出來往冷水裡面浸浸。這都是頭一個步驟,有蕃茄同雞蛋,就來個蕃茄炒雞蛋的,直接就拌著吃,還是她指導著,他幹活。
待得弄好了,顏色還挺鮮艷,一人一盤的。
她放學這麼久,又耽擱了這麼會兒時間,著實肚裡空空,也不跟他客氣什麼的,就吃了起來。
他反而沒吃,就看著她吃,“玫玫你真好。”
她翻白眼,說是來吃面,到是她自個兒沾了油煙味兒,邊吃飯邊拿出手機來看,果不其然,手機里又瞧見幾個留言,打當頭的自然是二叔,她把二叔置頂的,甭管什麼時候總能第一個瞧見二叔的話,再往後就是陳伯伯的——
二叔的不是語音,是文字,她邊用叉子卷了面往嘴裡塞,就看著二叔給她的消息。
二叔的話很簡單,“晚回,你早睡。”
要應該早睡的人,這會兒跟高誠一道兒吃飯呢,還是她指點人家做的飯。
一看這話,她咽面的動作就有點遲緩了,嚼了好久這才咽下去,才抬眼看向一直看著自己的高誠,“伯伯,我好像這樣子不對的……”
瞧她小臉蛋兒認真的,眼神更認真的,叫高誠失笑,湊近她,拿手摸摸她的腦袋,“又看你二叔的消息了?覺得我們這樣子不對了?”
他還去拿她的手機,見微信上備註,很是涇渭分明,陳二就簡單的“二叔”,他同陳大就有區別了,一個是陳伯伯,一個是高伯伯,他嘴角輕扯,“哪裡就不對了?是我待玫玫你好不對嗎?”
她語噎,否認也不是,承認也不是,要否認了,就等於把他的心意都給否認了——
她還沒那麼狠的心,就是腦子裡覺得不太對,“這種事是不道德的。”半天才擠出這樣的話來,秀眉都糾結在一起了。
“道德是什麼東西?”他湊得更近了些,大手橫過她的後背,握住她拿叉子的手,用叉子卷了點意麵,拿捏著她的手送到自己的嘴裡,輕嚼慢咽了下去,才語重心長地同她說,“不是說道德不好,就為著這點子道德,你就要漠視伯伯的真心嗎?”
她嘴唇抿了抿,實在回答不出。
世上本無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更甚者,叄人成虎,本來沒影兒的事,說的人多了,也就成了事兒——在她這裡,被人溫水煮著,煮著煮著,都覺得之溫水都是甜的了,覺得這都是真的了,不管怎麼著也好,不能辜負了他的情意。
是他的,是他們的情意。
好似一張大大的網,將她罩在裡頭,淹沒她的叄觀,打碎她的認知,她好像都不知道什麼是對的,什麼是錯的,一步一步的淪陷了——她出不來,就陷在裡頭了。
見她不語,高誠將面送到她嘴邊喂她吃,見她微張了嘴兒,將麵條含入嘴裡,他將叉子拿開,手扶住她的後腦勺讓她轉過臉來,對上她微瞪圓的眼睛就吻了上去。
她怔怔地看著面前放大的男性成熟臉龐,小嘴兒不由自主地張開著,任由著他靈活的舌尖將她嘴裡的麵條都勾走,當著她的面兒吃了個精光。
她臉龐瞬間就燒了起來,“伯伯^……”
他到一本正經地對上她的目光,還略含了疑惑,“怎麼?”
她便含嗔帶怒起來,“伯伯!”
他裝作不懂,“嗯?”
她推推他,“坐一邊去,我自個兒吃。”又不是沒手沒腳,他還來喂她,喂她就算了,還拿這樣的橋段,她哪裡受得住。
高誠兩手一攤,還真的坐到邊上了,吃起他自個面前的麵條來,將面放入嘴裡,當著微帶著惱意的美眸問道,“要不要嘗嘗伯伯嘴裡的面是什麼味道?”
她真是被他給秀到了,趕緊就拒絕了。
高誠也不堅持,她說不要,曉得她麵皮薄,就沒逼她。“可要記著這裡,以後要曉得過來。”
她當作沒聽見,自顧自地吃面。
高誠再問一句,“曉不曉得?”
她被問得有點兒不耐煩,人也是有脾氣的,“曉得了。”
高誠嘴角笑意加深,當是誇她的,“曉得就好,別走錯了。”
“我又不是傻子,怎麼會走錯。”她撇嘴。
話音才落,她的手機到是響了,往手機屏幕上一瞄,瞧著是學生會裡的人,她趕緊就跟作賊似地起了身,離得高誠遠遠的才將電話接起來,壓低了聲兒,“喂?”
“你怎麼沒在群里回消息,趕緊回呀。”
“哦,我立即回,謝謝你呀。”通話給掐斷,她立即去群里看消息,學生會的群她才剛加,對裡面的人也就是認個臉熟,就見著群裡面有個群通知,說的是要搞個畫展,畫展的主題還是男女平等,她就粗粗地看一眼,就跟回了個“收到”。
大概是她回的最晚,就有人在群里艾特她了,“上回聽說張同學在早早藝術館里打工,不知道你是不是能聯繫一下鄭館長 ,讓我們學校的畫都放在早早藝術館里展出?”
張玫玫還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字,看來看去都是這樣的話,還是斟酌著語氣回了一句,“能問問我們的預算是多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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