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真:???
明明推斷合理,證據確鑿,怎麼會是錯誤的呢?
臉色驟然垮下來,她抿緊嘴唇,攥緊雙手,認真思索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系統又提醒了一句:
【進入冷卻時間,距離獲得下次搶答機會還有01:59:59。】
兩個小時……
如果這兩個小時內,另外一個玩家答出正確答案,她就連轉圜的餘地都沒有了。
祝真陷入找不到頭緒的焦躁情緒中,耳朵聽見裴言在主卧揚聲喚她:“祝真,你過來一下。”
她穿過瘮人的靈堂,一隻髒兮兮的野貓從桌案底下猛然躥出,貼著她的小腿跑出去,細軟枯燥的毛掃過光滑的皮膚,令她頭皮炸起,腎上腺素飆升。
祝真刻意無視了遺像上好像直勾勾盯著她看的眼睛,屏住呼吸加快腳步,鑽進另一間卧室。
房間里的邋遢雜亂風格和破敗的小院倒是頗為一致,男人的衣褲胡亂堆迭在一張搖搖欲墜的椅子上,空氣里散發著臭襪子長時間發酵所產生的迷之氣味,非常上頭,甚至有些辣眼睛,牆上貼著一張妖艷的裸女海報,遮住了脫落的牆皮。
她眼尖地在房間的角落裡,看見高高一摞色情雜誌,封皮上寫著性暗示意味十足的“捆縛”、“亂倫”、“巨乳”,劣質的書頁已經被主人翻得卷了邊,顯然深受寵愛。
裴言站在一個簡易的無紡布衣櫃前面,一手拉開拉鏈,捲起布簾,另一手對她做了個手勢,示意她過去探看。
祝真走到他身邊,往裡看了一眼,心便直直沉了下去,“哐當”跌進胸腔,摔得七葷八素。
頭頂昏黃的燈半死不活地亮著,越過零零散散掛著的衣服,目光輕易被放在柜子底部的一個肉色物體所吸引。
那東西像截斷的一小塊女體,只有會陰部和兩條大腿的根部,中間圓圓的孔洞大張著,像渴望吞噬一切的嘴巴,嘴角還沾了點兒可疑的白色痕迹。
硅膠的材質,粗糙廉價的設計,很容易引起不正當聯想的造型,祝真即便沒吃過豬肉,也能猜到——
這大抵是個,飛機杯。
這還不是真正震驚到她的事。
關鍵在於,這個玩具旁邊,堆著好幾條少女內褲。
印著小草莓的粉色純棉、系著蝴蝶結的黑色蕾絲,不同的材質與風格,相同之處在於——它們無一例外都是被男人拿著自慰過的,布料皺皺巴巴,染著黃色的尿漬和白色的精斑。
祝真胃裡翻江倒海,抬手捂住嘴唇,隱隱作嘔。
如果她沒猜錯,這些內褲的主人……都是鄒佳佳。
雖說並沒有血緣關係,但對從小養大的繼女產生這樣情色不堪的性幻想,甚至越矩偷拿了她的內褲自瀆,還是過於禽獸了些。
她的臉色發白,裴言的臉色卻幾乎說得上陰沉。
他忽然想起什麼,轉身大步往靈堂走。
祝真本能跟上,看見少年越過遺像,往後面停靈的棺木而去,輕聲喊他:“裴言,你要做什麼?”
裴言雙手撐住棺材板,用力往對面推,一時推不開,扭頭對她道:“過來幫忙。”
那位禽獸父親不捨得將混賴潑皮要到的賠償款浪費在死人身上,只買了副最普通最便宜的杉木棺材,木板單薄不說,連尺寸都縮了水。
祝真配合著裴言吃力地將棺材板推開后,看見高挑的少女憋屈地躺在裡面,脖子甚至是彎折的,頭顱倚靠著另一頭的板材,死了也無法安息。
祝真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裴言舉著支白蠟燭,翻身躍進棺材,動作小心地將少女的屍身抱起。
她的死亡時間已經接近二十四小時,眼角膜混濁成了一片,像厚重的陰翳,裴言輕輕撫摸了兩遍眼皮,她卻依然不肯閉上。
少年愛若珍寶地低頭吻了吻她青白的臉,低聲說了句:“佳佳,我想查出你死亡的真相,因此不得不冒犯你,希望你不要怪我。”
這句話令祝真心驚,她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便見少年將屍體抱出棺材,平放在地上,接著伸手掀起了她的裙擺。
天氣炎熱,屍體已經開始輕度腐爛,散發出難聞的異味。
裴言卻像聞不到似的,動作很輕地將裙子掀卷到腰際,脫下棉質的內褲,握著又白又直的兩條腿往兩邊打開。
少女的秘處又紅又腫,一看便知——是被過度使用過的。
祝真知道鄒佳佳和陸銘遠的秘密,倒不如何震驚,看著男孩子遭到巨大打擊的難看錶情和劇烈顫抖的手,卻不由得心生惻隱。
“裴言,你……”她正打算安慰他兩句,忽然想起——
昨天的鄒佳佳是原始人格,不可能和陸銘遠發生肉體關係。
那麼,如果是前天留下的痕迹,真的有可能達到這樣的效果嗎?
“你聞到什麼味道了嗎?”裴言啞聲開口,手指探進腫起的陰道口,刮蹭幾下,又抽出來,放在鼻下細聞。
他自問自答:“果然沒錯,是精液,我早該發現的。”白日里他便覺得這股味道有些熟悉,卻沒往這方面想,直到剛才聞到那些內褲的氣味,這才恍然大悟。
“咕咚”一聲,祝真緊張地咽了一下口水。
照這麼說,性交發生在鄒佳佳死亡前後不久。
那麼,那個和她發生關係的對象,很有可能是……
“是她爸爸。”裴言驀然站起,語氣十分肯定,“他對佳佳早有企圖,一定是意圖不軌,遭到佳佳的拚死抵抗后,對她先奸后殺,後來又偽造成自殺的假象!”
有理有據,令人信服。
祝真低垂著貓一樣的眼睛,看見裴言摸向右手腕的手繩,預感到大限將至。
她苦中作樂地想,這一次的死亡好歹沒有那麼突然,給她留了足夠的緩衝時間和接受現實的空間。
好歹死得明明白白。
祝真唇角翹了翹,笑得十分苦澀:“你就是玩家523吧?”
裴言面露疑惑:“什麼?”
祝真擺擺手:“不用緊張,我已經用掉了答題機會,沒辦法跟你進行搶答,自然也構不成什麼威脅。”
她長嘆口氣,流露出幾許寂寞:“我只是……想在生命的最後一刻,跟和我有同樣遭遇的同類隨便聊點兒什麼。我不怪你,你也是被逼無奈,迫不得已,要怪就怪這個不講道理的傻逼系統。”
人都是自私的,想要活下去並沒有什麼不對,她之前不也是毫不猶豫地按下了搶答鍵嗎?
“是我棋差一招,技不如人。”祝真回想起裴言天衣無縫的表現,覺得輸在這樣一個對手手裡,也不算丟臉,“話說回來,你的演技可真好,為了騙過我,剛剛居然還親了她,也太拼了吧……”
裴言狠狠皺起眉毛,打斷她道:“祝真你在說什麼胡話?是被嚇著了嗎?”
祝真眨了眨眼睛,一臉懵逼。
“我們要趕快報警,在入殮之前將那個混蛋繩之以法。你帶手機沒有?”裴言說著,看見客廳角落裡放著的固定電話,自顧自往那邊走過去,“我打電話給110……”
“咚”的一聲悶響,裴言修長的身軀搖晃兩下,跌倒在地。
一個高高大大的人影從桌子底下的陰影里爬出,那麼大的塊頭,也不知道是怎麼塞進如此狹小的空間的。
他活動活動手腳,將充作兇器的磚頭放到一旁,撿起掉在地上還沒完全熄滅的蠟燭,用手小心護著火光,轉頭往祝真這邊看過來。
迎著祝真瞠目結舌的表情,男生開了口,聲音粗啞而穩定:“3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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