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邊花草的清香,聞到鼻中,也讓他覺得好像是眾女身上的體香,清新怡人,忍不住深深吸了一口。
“寶貝兒們,你們好嗎?……”李郃望著頭頂的星空明月,低聲自語。
回應他的只有草叢中的蟲鳴,和遠處篝火旁虎營士兵的談笑聲。
楊堇和古康兩人靜靜地守候在溪邊不遠處,奇怪地看著李郃,心下不禁暗想,李將軍不會躺在溪水裡睡著了吧?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橫屍遍野大夏國北部三省都比較小,特別是彤陽和嶺川,合起來還沒有半個臨昭省大,是大夏國最小的兩個省。
也因此,虎營由西塬省北部的馬門堡出發,僅費時三天就到了彤陽省境內二路軍目前所處的華平野一帶。
不過,先到的卻只有虎營飛字標營的一千輕騎和親衛隊的一百騎,其餘步兵仍在尤邙的帶領下全速趕來。
當李郃率著一千一百輕騎到達華平野時,正是午飯過後的時間,遠遠地看去,華平野四處都是一片肅殺凄涼的景象。
成千上萬的大小營帳布滿了華平野外圍,將華平野中間的一個夏軍營地圍得彷彿鐵桶一般。
許多胡騎在營地間四下賓士,一眼望去,如沙坑上蟻窩中的螞蟻一般,密密麻麻,數之不清。
兩個陣營之間,華平野遼闊的平原上,到處都可見戰爭留下來的痕迹,許多戰馬和士兵的屍體還沒來得及清理,橫七豎八地散落在地上,浸在血水中,陪伴他們的只有一樣散落的刀槍。
顯然,兩方已經進行了數場戰役,就在不久前又一場廝殺才剛剛結束。
李郃等人很快就被放哨的胡人發現,一連串的馬哨聲后,便是一陣低沉悠揚的號角聲,胡營中立刻人聲鼎沸起來,不斷地有騎兵在面對著李郃他們的方向集結。
李郃面無表情地舉起手中長斧,大喝一聲:“虎威!”當先拍馬由土坡上向胡營中衝去。
其後的楊堇、古康和一千一百餘名虎營輕騎也跟著齊吼了一聲“虎威!”,聲若萬雷驟響,震動四野,隨即也緊跟而上。
這一千一百多騎就好像一根離弦的利箭一般向胡營中猛扎進去。
而李郃便是那威力巨大的箭頭。
在胡營中響起號角聲的時候,二路軍主將翁遠便已走出營帳。
向胡營地方向張望。
翁遠這些天苦惱無比。
他的二路軍是大夏三路大軍中兵力最少地,這一路北上,入彤陽省境內,也是一直勢如破竹。
見城攻城,遇村進村。
胡軍幾乎沒什麼抵抗,就把先前佔下地城鎮奉還。
而二路軍為了派兵守城。
一路過來,雖未與胡人正式交戰,兵力也是越來越少。
到了華平野后。
已是只有不到四萬人馬了。
而就在這時,胡軍主力卻忽然如鬼魅般毫無徵兆地出現,十几上二十萬的胡軍漫山遍野而來。
將他們圍困在了華平野,輿圖將他們全殲。
不過二路軍兵力雖少,卻俱是精銳,築起了簡單的防禦工事,竟是與胡軍硬扛了十幾天,雖然傷亡慘重,但也讓胡人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苦苦堅守著,希望一路軍與三路軍能有所察覺,前來救援。
這麼一來,反是胡人更加著急了。
一旦夏軍地一、三路軍發現西塬和嶺川兩地的胡軍只是疑兵,全力派兵來救援時,他們還未能將二路軍圍殲,那麼被圍殲的,就可能是他們了。
“這是胡軍地進攻號,全軍馬上集合。
”翁遠對身旁的親衛吩咐道。
待二路軍眾將士集合后,翁遠看著遠處的胡營不禁有些疑惑:“胡人好像不是打算進攻我們啊?他們……怎麼在那個方向集結?”李郃地一千一百騎,在龐大的胡人陣營的映襯下,遠遠地看去,就像蟒蛇旁的一條蚯蚓一般,微不足道。
翁遠爬上了營中立起的瞭望塔,向胡軍陣營凝目望去,終於看到由山坡上迅速衝下的虎營騎兵,心中一喜,援兵終於來了!不過看了一會後,他的眉頭又皺了起來,這援兵未免也太少了吧,這麼看過去,頂多也就千把來騎的樣子啊。
居然還直接就往胡營里沖,他們不會是想自殺吧?想了想,翁遠只能將其解濕是援兵的先頭部隊了。
“黎布!”翁遠站在瞭望塔上對下面的眾將喊道。
一個皮膚黝黑,英姿勃發,身披黑甲,綽著鉤鐮長槍的年輕將領立刻策馬而出,應道:“末將在!”“你即刻帶著你的三千鷹騎營輕騎出營接應援兵!”翁遠沉吟了一會後說道,“不過要等他們衝過胡營再出擊,若他們沒能衝過胡營,便不必管他們了。
”“末將遵命!”黎布的臉上如鋼鐵般堅毅,在馬上沖翁遠一抱拳,便帶上自己的鷹騎軍奔出了本營。
翁遠又將目光望向了遠處的胡營,讓他有些意外的是,那一千多夏軍輕騎竟然如利箭般飛快地胡軍陣營中,成一個三角形向前推進,勢如破竹,殺得胡軍是人仰馬翻,混亂不堪。
最為顯眼的,便是當頭一騎,就是離了數里遠的翁遠都隱約看到,那一騎簡直就像一個咆哮的巨型猛獸一般,將胡騎一個個瞬間吞食,只留下一片殘肢血肉。
胡軍在那個方向聚集的數千上萬騎、步兵,竟是無法阻攔這一千多騎輕騎,被攪得陣式大亂。
很快,那一千多騎就沖入了胡軍的營地中,如風捲殘雲般將營地間的帳篷鉤倒一片,將那些被衝散的胡騎斬殺。
“這……這又是哪來的猛將?”翁遠在瞭望塔上看得暗暗乍舌,照這一千多騎來的方向,應該是西塬的三路軍。
可他並不記得,三路軍中有這麼一位厲害的猛將啊。
蕭莫為已老邁,張齊雖強悍卻遠沒有如此威猛,便是他手下的三軍第一武將黎布,恐怕都遠不如。
那邊翁遠在驚嘆著,這邊李郃和他的虎營輕騎則是殺得興起。
因為穿慣了月兒做的鎧甲,普通的甲胄李郃都穿不習慣,便乾脆只穿一件長袍,這時那長袍已被胡軍的刀槍撕裂,赤裸、精壯的上半身沾滿了噴濺而來的血漿,連頭髮都快染成了鮮紅。
此時李郃手中的長斧變成了平時地兩位大小。
威力更增,攻擊範圍暴漲。
每掃一下。
都是血灑滿天,肢體橫飛。
使得虎營的一千一百輕騎緊跟著他,生生殺出了一條血路,將胡軍地包圍圈撕出了一道裂口。
胡軍被李郃一群人突然這麼一通衝殺。
都給打懵了,甚至剛認識到那個渾身浴血地長斧大將的可怕,就已經被長斧分屍了。
虎營眾將士跟著李郃衝殺。
都是奮勇非常,悍不畏死,有無敵的統將帶領。
他們有什麼好怕的?只要緊跟著往前沖就對了。
不過虎營雖靠著李郃強橫無匹地戰力在胡軍中衝出了一條血路,自身的傷亡也不小,畢竟胡軍雖被沖亂。
這裡也還是胡軍的陣營,而刀槍不入地本事,可不是每個人都能有的。
沖在最前面的李郃已經突破了胡軍地營地,沖入了華平野的空曠平原,但卻又打了個迴旋,往回沖了回去。
虎營可是他耗了不少的心血練出來地部隊,他可不想就這麼沖一次就損失殆盡了。
見統將又殺了回來,還在胡軍營地中奮戰衝殺的虎營將士立時又是士氣大振,加上李郃那把超級長斧的瘋狂砍殺,胡軍陣營的裂口已是越撕越大。
不過這些胡騎卻是是胡軍主力,乃胡族南侵的主要力量,不僅人數眾多,而且顯然更加的精銳、悍勇。
雖然李郃強橫無匹,出手又是殘忍血腥,但一波一波的胡騎仍是如潮水般不斷從四面八方湧來,輿圖將他們困死圍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