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婉拽著季元去了咖啡廳。
彎彎曲曲的小巷深處,一隅湖景,暗淡的暖色燈光,竹簾合攏后,靜謐又安心。
祁婉喝了半杯濃茶,才緩緩開口:“是睡了。”
“他強迫你?”季元的雙手攏在桌下,盡量平靜道:“昨晚我就發現了,你受了傷。”
“倒也不能算是強迫吧。”
祁婉回答得很心虛,捧著茶杯說:“就前晚的事。我翹了晚課去接機。”
接機。季元的心惴惴不安地提起。如果他沒有去買特產,沒有錯過航班,本該前晚到達。
“結果沒接到你啊。”祁婉深吸一口氣,笑道:“我在航站樓等了很久,還想給你個驚喜呢。結果你沒來,宿舍葉門禁了,我就回學校邊的公寓了。嘿,你說巧不巧,我哥正好在臨城談了個大項目,喝了許多酒。”
說到這祁婉仍舊是笑:“祁辰異這人喝醉可不容易。我一進門碰見他洗完澡出來,癱在沙發上一動不動,浴巾都散開了。千載難逢的機會啊,我怎麼可能放過!”
季元哭笑不得,苦澀道:“於是你就接近他?然後他又正好酒後亂姓?”
“我也不知道我哥喝的什麼酒。一臉難受得要死的樣子。”
祁婉拆開吸管,戳進季元的那杯水果茶里慢慢吸,“其實我也不能算虧吧?能看見祁辰異那副失態的樣子,以此作要挾的話,兩棟商務樓應該沒問題?”
“傻子。”季元輕輕地敲祁婉的腦袋。
他知道祁婉喜歡祁辰異。就像所有祁家人一樣,又敬又怕。他們都明白,接近那個發光休,不過是飛蛾撲火的自我感動而已。
季元平心而論,如果十一年前初次相見,祁辰異第一句話不是‘從我妹妹身邊滾開’,也會不可避免成為祁辰異的崇拜者。
誰會不喜歡領導國內經濟走向的那一位呢。銅臭味一層疊一層,竟然也能讓人著迷。
況且祁辰異還給季元家鄉的教育規劃捐了不少款。
“卑鄙小人。”可偏偏季元在祁婉這件事上對祁辰異喜歡不起來,“這不是多少錢能寬慰的事。他不可能負責的。”
“我知道啊。”祁婉吐出咬癟的吸管,“所以我就當自己免費睡了個身材長相超梆的‘外賣’。”
季元莫名覺得背後一涼。他低頭看看自己的身材,幽怨道:“婉婉你不會也把我當‘免費外賣’吧?”
噗嗤。祁婉被季元逗笑了。
她越過桌子在季元的臉上親了一口,“怎麼會呢?師兄的話,我當然會付錢啦。”
說完祁婉還真的打開錢包,露出幾張紅色票子的一角,眼神瑩瑩地盯著他:“要不要賺外快呀,季元學長?”
如果不是在咖啡廳里,季元非揍她一頓不可。
季元將祁婉的錢包推回去,一臉不開心卻又無可奈何的模樣,“婉婉,你分明答應我了。”
“是啊。”祁婉將季元的水果茶一飲而盡,笑容燦爛,露出淺淺的酒窩:“所以我們現在不就在,約會嗎?”
在校園裡是不可能的。祁婉最討厭人多,也受不了時不時就有人向季元搭話。
她拉著季元去了湖對面的商業區。
靠著國內最知名的湖景,卻沒有多少人,整棟樓都是奢侈品專櫃。
季元站在門口沒動。他本以為,祁婉會去另外的區域,雖然遊客多,但那裡有更多更好玩的地方。
三年不見,她對人群更排斥了。
“放心啦。我會自己付錢的。”祁婉掏出自己的手機,點開電子錢包說:“之前的碧賽獎金還有剩,買兩身衣服還是沒問題的。”
季元發現這個五位數的金額不正常。他問:“別的呢,都給你母親了嗎?”
提起母親,祁婉就不開心,直接不理他了。季元只好跟上去,指著櫥櫃里的衣服說:“這套限量款喜歡嗎?”
祁婉點頭。季元指了指標籤:“一整套六位數,你那不夠。”
“我叫我哥給我打錢。”
“有轉賬限制的。”季元有些得意地掏出自己的銀行卡,“所以還是讓我這個男朋友來掏錢。”
正在給祁辰異發簡訊的祁婉好笑地看了一眼季元,“話是這麼沒錯。但自己家的產品,不可能對老總有限制吧?”
只聽得叮咚一聲,祁婉一二三四五六七地開始數那串數字,“還有備註呢。嗯……祁辰異說,記得報他的商場會員號,會有專業導購來服務拎包。”
祁婉若有所思,忽然眼神一亮:“會員購物都有折扣對吧?我們去找服務台!”
季元恨不得將自己的舌頭拔了。本想約會購物,結果帶個電燈泡全程介紹,所有的明細還會被祁辰異知曉。怎麼想怎麼糟糕。
“我逗你玩的啦。”祁婉將手機收好,滿臉壞笑,“宰你的機會我怎麼可能錯過?我哥的錢到手了,我才不要用他的會員號呢。”
“小財迷。”季元鬆了口氣。祁婉只是頑皮些,雖然總是逗他,但不會讓他真的難受。
但季元還是覺得膈應。他總覺得祁辰異很可能透過各種商場監控追蹤他們。
吃完晚餐,季元捨近求遠,走到小區另一邊的自助超市買了兩盒避孕套。
“買那個做什麼,我聽說很多人不喜歡,用了很不舒服?”祁婉回到自己的公寓里放鬆多了。她換了一身棉質睡裙,打開窗,說是有煙味。
“等你傷好了用啊。我沒用過,不知道舒服不舒服。”季元沒聞到煙味,卻發覺她話里別的意思,“前晚祁辰異沒戴嗎?”
這下輪到祁婉閉嘴了。她忽然撲進季元懷裡,下巴磨蹭著他的凶膛,抬起頭軟軟糯糯地說:“要不我們來試試?”
她沒穿凶衣。兩團孔柔酥軟地緊貼,季元呼吸一滯。
但他忍住了,“等你傷好了再說。”
祁婉卻抱得更緊了一些。小手往下,隔著面料,一下下地磨蹭著他的那處,“你看你,分明都石更了。”
那隻小手虛虛得不敢用力,被勃起的姓器嚇得不知往哪裡放,卻偏偏還在不知死活地撩撥。
季元的理智在一點點地退散。
她很粘他。季元低頭,對上祁婉此時水霧瀲灧的眸子。其間乞求多餘情裕。
‘想要逃跑。’‘想要逃開祁辰異。’‘只要沒有他就好了。’
季元恍然記起多年前祁婉說過的真心話。
低頭,小姑娘就這麼窩在他懷裡,緊緊地擁著。季元大約能明白為什麼了。
此時此刻,她想在這個曾經和祁辰異親密接觸的地方,逃到他的懷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