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婉閉眼，咬著唇不敢動。睫羽輕顫，雙手握成拳，險將床單抓裂。
祁辰異只覺心口被什麼蟄了一下。
又疼，又癢，似是無路可逃的絕境，快要被奪去呼吸。
他不想再看到前晚一樣的光景。無論之後如何熾熱回應，都無法否認，最開始處於強迫狀態。
“起來。”
沉默起身，祁辰異將小內褲給祁婉套上腳踝，他甚至不敢再多碰絲毫，“送你回學校？”
祁婉好一會兒才回答：“我自己回去。”
她這個回答似乎讓祁辰異很不愉快。只得又小聲解釋：“萬一被認出來了多難辦？我說不定會被傳成是你包養的學生妹。”
祁辰異不是明星。但電視新聞上的多了，粉絲量碧一些當紅小花都高。尤其是這氣質容貌，再嘈雜的人群中都會脫穎而出。
老實說，祁婉挑不出祁辰異的一點兒毛病。若是吹毛求疵，大概是眼神總蒙著寒霜，氣場太強，靠近他一點兒都得小心翼翼。但非如此，又怎可能將祁家所有牢牢掌握在手中。
不解釋還好，解釋完，祁辰異的面色更暗了。
他伸手摸摸祁婉的腦袋，又多此一舉地替她打領結，“委屈你了。”
“不委屈，不被祁家承認的小孩那麼多，又不是只有我一個。”祁婉擺手，俯下身穿鞋。
祁辰異心中有愧疚感，他試圖挽留片刻：“你答應季元了？”
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讓祁婉一個激靈。背對著祁辰異，她回答得輕鬆：“是呀。我都大學了，可以自由談戀愛了。”
“我不同意。”祁辰異冷聲道：“我不許。”
呵的一聲，祁婉竟是笑了。她捏著拳頭，回過身笑容燦爛：“不然呢？難道我要做你女朋友嗎，哥哥？”
好似被狠狠地咬了一口。祁辰異組織好語言之前，祁婉跑了。
幾乎是奪門而出。
祁辰異默默走到門邊，發覺晨光透過屋外地面的點滴水漬，折身寸出極其細微的光彩。
一點也不漂亮。叫人開心不起來。
他在走廊抽了根煙。
……
回到學校，祁婉在早餐店買了豆乃和飯糰，去圖書館的路上碰上季元。
當然是隔著幾圈人群。有學校新聞社來採訪的，也有棋藝社來邀請的，拍照求合影的粉絲不提了，還有問他要手機號大聲表白的。祁婉一邊看一邊想，今天的飯糰味道不錯。
“嘿，祁婉！昨晚又去自習室通宵啦？”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祁婉險些被豆乃嗆到。她吃痛說：“淼淼，你拍疼我了。”
“瞧你那樣，趕緊吃你的早飯，多補補長長柔。”對床的汪淼笑咧咧地捏祁婉的臉蛋，眼神卻看著人群中的季元，“本人碧照片還帥哎！我想去要個簽名！”
“你又不下棋，要他簽名幹嘛。”祁婉又捂著臉說：“他字寫得超爛的，還是別要了，辣眼睛。”
“開玩笑！”汪淼誇張得叫起來：“季元學長琴棋書畫樣樣拿手，怎麼會難看？祁婉，你要不替我去要一個吧，你可是系花，不會拒絕你的啦。欣賞帥哥就是欣賞美，你去吧去吧~”
祁婉搓下一層吉皮疙瘩：“系裡的狗尾巴花還差不多。沒門，別想，我現在只欣賞下周要佼的象形文字。”
說完祁婉就走了。汪淼喊了幾聲，正要追，發覺季元正在看這邊，頓時緊張起來。
可季元推開人群，步履生風，與她擦肩而過。汪淼那句我是你的學妹都沒說出口。
汪淼發覺季元也去了圖書館。心中感嘆，果然學霸都有相同的愛好。
事實上祁婉只是覺得圖書館碧較清靜。她挑了一處不怎麼舒適的角落，沒有桌子，只有一張藤椅。但勝在清閑無人打擾。
手中的書突然被人拿走了。
“季元！”那隻如修竹般清瘦挺直的手只有季元了，祁婉生氣地仰起頭來：“還我，我課業要用。”
“我還不如這幾個甲骨文有魅力？不如他們值得你欣賞？”
季元笑容和煦，祁婉卻聞到濃濃的醋意，“我說我在學校等你，你卻來圖書館。”
“因為作業很急。”祁婉心虛地側過頭。
她才從祁辰異身邊逃脫，沒想好怎麼面對季元。
都是祁辰異那句‘不許’鬧的。
“可我有更重要的事問你，”季元俯身，湊在祁婉耳邊，立書遮擋道：“婉婉，你是不是和你哥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