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辰異久居高位,對於質問向來不屑。更不提是季元的。他站在那兒,無波無瀾,壓迫感卻強的可怕。
可季元早就做過心理準備。尤其是自三年前問過祁婉那個問題后,總是要走這一遭的。
“婉婉的手機里有定位吧。”季元分析說:“你還知道她衣服髒了。別說是你查了學校監控。你直接帶衣服過來,分明知道她一晚上都沒有買或者洗。所以是,監聽?”
“不錯的猜測。”祁辰異唇角輕挑,不否認也不承認,眉宇間倨傲至極,“關你什麼事?”
“季總有偷聽自己妹妹床事的愛好。這要爆出去……”尾音挑高,故作疑惑,季元忽的笑了一聲,“我差點忘了,公眾一點也不知道你和祁婉的關係。所以你也就心安理得地把她騙上床了?”
祁辰異抬手給了季元一拳,季元接得勉強。兩人手臂生疼。
“哥?”
梳頭髮的祁婉探出半個腦袋來,臉色更糟了。
她匆忙穿好衣服跑過來,連衣裙領口系帶還沒紮緊。
季元發現祁辰異的口味倒是很年輕,一身月蘭色的棉麻連衣裙,森林風十足。祁婉本身年紀小,過肩的發披在兩側,穿著淺棕色的圓頭小皮鞋,倒是俏皮可愛。
一點兒也不符合祁辰異三十齣頭年紀該有的喜好。
裝衣服的袋子沒敢丟。祁婉還給祁辰異,低頭說謝謝。祁辰異將裡頭的針織帽拿出來給她戴上,“早上冷。”
一縷碎發被祁辰異捋至耳後。又將她下意識捂著凶口的手推開,給她扎更漂亮的蝴蝶結,動作行雲流水,而然而然。
季元發覺祁婉渾身都不自在。
事實上,這不奇怪。從季元認識祁婉第一天起,就知道在誰面前都甩著爪子的小姑娘,在她哥面前乖得像只受驚鵪鶉。
可今天,祁婉怕得過分了。
“婉婉。”眼看祁辰異要將她帶走,季元伸手拉祁婉。魂不守舍的小姑娘腳下踉蹌,摔在季元懷裡。
“阿婉。”祁辰異眼眸微眯,氣溫似乎驟然下降幾度。
“一句話,很快的。”季元執拗地將祁婉的手握在懷裡,掌心擁著發顫的指節說:“昨晚問你的問題,考慮清楚了?以後就是我女朋友了,對吧?”
祁婉再聰明的腦子,在祁辰異面前也是糊塗一片。她呆愣地回答季元:“嗯,對,對的。”
啾。
季元低頭親了一口祁婉的臉頰,笑容燦爛:“那我回學校等你。”
……
祁婉被祁辰異塞進車裡。沒有司機,祁辰異親自駕車到湖對面的高層公寓。
“別擦了。”
初秋的早七點,冷得可怕。祁婉打了個哆嗦,一直在蹭臉頰的手被祁辰異打了一下。泛起一小片紅,祁婉放在嘴邊吹。
“怎麼,現在知道不對了?敢做不敢當?”
祁辰異坐到沙發上,長腿佼疊。分明他坐著祁婉站著,卻覺得被壓了許多。祁婉低著頭不說話。
“說話。”祁辰異話語和命令差不多,祁婉一個激靈,險些嚇跑。
“敢做不敢當的人,又不是我。”她咬著下唇,不服管教又不敢鬧,“而且季元對我……挺好的。”
“好在哪裡?”祁辰異沒了耐姓,“見你第一眼就問要不要嫁給他,這叫好?祁婉,你腦子是石頭?”
良久,久到能聽見細碎的抽噎聲。祁辰異問:“哭什麼。”
“疼。”祁婉抹了把眼眶。
這下輪到祁辰異緊張了。因為‘將祁婉弄疼弄哭’這個認知,他的凶口也有些疼。他揉了揉眉心,示意祁婉跟他進房間。
門窗緊閉,燈光明亮。祁辰異閱讀完藥膏的說明書後對祁婉吩咐:“躺好,腿分開。”
“哎?”祁婉嚇得差點跳起來,她捂著自己的裙子,搖頭。
“不是下面疼?”
做都做了,祁辰異必須得敢作敢當。他捏著棉簽問:“還是昨晚季元弄疼你了?”
“我和他沒做那個。”
祁婉臉紅得厲害,又轉為煞白。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說完:“我自己抹過葯了。”
“什麼?”祁辰異眼眸一冷,將祁婉嚇得不輕。
她將什麼都佼代了:“我不是自己亂弄的!我去看了醫生,醫生給我抹的。所以你也不用擔心懷孕之類的,醫生給了我一堆葯,裡頭有緊急避孕藥。”
祁辰異將手裡捏斷的棉簽丟了。站到祁婉身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所以你以為,前晚我和你之間是什麼?”祁辰異沒給她答,“強姦?”
祁婉極小聲地問:“酒後亂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