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頭上的痛感瞬間遺忘,紀蕊獃獃地看著紀縛琛,下意識地咬緊下唇。
心臟管不住得咚咚亂跳,呼吸也不受控的緊縮。
昨晚,他進入她身體前的那一瞬間,也是這般將她圈抱在懷中,時而扣她的指縫時而摟她的肩膀腰枝……
上午打完那個電話,紀縛琛只能八成確定是她。
看到她此刻的反應,餘下的兩成也完全被坐實。
他也下意識的抿唇,抱著她的手臂僵硬收攏。
兩個人在同一時間陷入了沉默中。
沉默太漫長了,長到讓紀蕊心慌。
尤其是爸爸的眼神。
浸淫商場二十年立於不敗之地的男人,凌厲的目光似乎天生能洞察一切,讓紀蕊覺得,她所有的掩飾裝蒜都顯得那麼可笑。
他應該猜出來了。
但不確定。
想問他,又不敢。
成長的這麼多年,雖然爸爸並沒有缺席自己應盡的角色,可冷酷話少的爸爸,也僅僅是在這個家存在著,十八年來和她說過的話都屈指可數。
若不是聽過見過他殺伐果斷的操控商戰,言語乾淨簡潔的模樣,紀蕊一定會覺得,爸爸是個啞巴。
對視了好久,紀蕊只能硬著頭皮開口喊他:“爸爸?”
她實在猜不透爸爸在想什麼。
“嗯。”
紀縛琛難得應了她。
但也僅僅應了一個字便沒有再出聲。
他將紀蕊打橫抱起,放入二樓陽台的沙發,轉身去拿藥箱。
人生中,爸爸第一次坐在她的面前,拿著碘伏藥水幫她處理傷口。
棉簽在她的額頭上輕輕擦拭,他的視線緊緊的盯著棉簽下的那個青紅色血包。
他離她好近好近,擦藥的時候,昂貴的西裝時不時的貼臉而過,帶來他淡淡的、溫暖的體溫。
很好聞,跟昨晚吻入她口腔時的氣息一樣的好聞,讓她心頭有種綿綿蝕骨的感覺。
紀蕊覺得自己瘋了,她該做的明明是逼自己遺忘昨晚的事,而不是聞著他的氣息,在腦海中反覆回味那個吻。
紀蕊想,她一定是太過缺失父愛,才會如此食髓知味,失控沉淪。
紀蕊不說話,紀縛琛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這個人天生話少不喜言談,屬下背地裡送過他一個稱號:啞巴閻王。
且,他平時嘰嘰喳喳對著空氣都能說半天的淘氣女兒,此刻選擇沉默相對,定是不願承認昨晚的事。
他作為父親,稀里糊塗做下那等錯事已是不該,怎麼能主動提及,讓兩個人都陷入難堪境地?
這顯然不是他的風格。
最好的處理辦法是,她不提他也不提,讓這件事就這麼過去。
畢竟,在所有人眼中,她是他的親生女兒,包括她自己。
紀蕊真的快被折磨死了,她真的好希望爸爸能開口跟她說句話。
哪怕像剛才那樣“嗯”一聲都好。
可是,又是漫長的十幾分鐘過去,爸爸依舊在持續沉默。
紀蕊突然懷疑,她到底是不是他的女兒啊?!
就算沒有發生昨晚的事情,作為一個正常的父親,他唯一的女兒受傷了,不該抱著她哄哄吹吹額頭嗎?
就算不,那也該溫聲安撫她,額頭沒有傷口只是腫了個包,告訴她沒有留疤破相的風險。
“好了。”
在紀蕊望穿秋水的期盼中,紀縛琛終於再度開口。
十個手指頭來回掰五遍都能數得過來的字數,卻足以讓紀蕊歡喜不已。
今天是爸爸和她說話說的最多的一天。
“謝、謝謝爸爸。”
紀蕊口齒不清的道了聲謝。
紀縛琛視線落在她的懷中。
她一直抱著一份文件,應是蘇欣的。
“媽媽讓我給她的助理送份文件,我、我得趕快去了。”
紀蕊這才想起,她還有重要的事要做,急忙起身。
可不知是痛的還是緊張的,起身的那一瞬間眼前又是一黑。
紀縛琛想著送她過去,他今日難得不忙。
未曾想,不過剛起了身,走出兩步的女兒突然腳步踉蹌。
紀縛琛伸手去撫,女兒同一時間倒退兩步,後背重重的落在他的臂彎。
她的一隻手本能的穿過他的腰身側將他抱緊,另一手抓緊他的胳膊,轉身趴入他的懷中,支撐著搖搖欲墜的身子。
抱在懷中許久的文件,散落了一地。
溫香軟玉感頃刻間襲來,醉酒斷片的旖旎畫面竟在此刻浮上腦海。
紀縛琛不敢動了。
失重的恐慌,被爸爸結實寬厚的胸膛驅散,逐漸清醒過來的紀蕊,慢慢睜開眼睛仰視著他的下頜線。
也不知怎麼地,她竟感覺自己的下面有點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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