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蕊沒有絲毫猶豫:“不在!”聲音鏗鏘有力,堅定無比,多少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紀縛琛:“……”
紀蕊:“……”
回完,兩個人都沉默了。
即便隔著手機,都能聽見到對方漸漸詭異的呼吸聲。
“爸、爸爸……”紀蕊頭皮一麻,裝不下去了。
剛剛她不該那麼堅定的說自己不在家,而是應該承認自己在家,並裝無辜的問爸爸我在不在家你不知道嗎,營造出小孩翹家裝蒜演戲的感覺。
她今年才十八,大一,這個年紀的女孩豈敢深更半夜不回家住還毫不掩飾的跟自己的親爸說?
心虛,緊張,舌頭都麻了,心跳瘋狂加速。
紀蕊支支吾吾好半天,才硬著頭皮解釋:“昨、昨天晚上,學校要查寢,我、我室友半夜叫我回去,所以我真的不在家……”
說完,電話那頭的紀縛琛更沉默了。
紀蕊真的好慌,她猜不透爸爸到底有沒有相信她,只能強作鎮定點喊他:“爸、爸爸,爸爸……,你,在聽嗎?”
“掛了。”
紀縛琛僅回了她兩個字,掛斷電話。
“……”聽著手機里傳來的嘟嘟聲,紀蕊身子一軟,往身後牆壁靠去。
滿腦子都是昨晚和爸爸裸體交纏時,她用力的抱著爸爸的腰,爸爸扣著她的指縫,性器在她體內抽插搗弄的旖旎畫面。
穿著白大褂的霍北元剛好從實驗室走出,一把摟住紀蕊的腰:“寶寶……”
唰……!
僅叫出一個稱呼,紀蕊的身子猛地顫抖,條件反射的從他懷中彈開,轉身靠在陽台圍欄,滿眼慌亂的看著霍北元。
“?”
霍北元被紀蕊弄得滿頭霧水,疑惑:“小蕊,怎麼了?”
“沒、沒事。”
總不能跟他說,她和自己的親生父親發生關係了吧?
她真的好喜歡霍北元,不想和他分手。
紀蕊胡亂攏了攏耳邊鬢髮,解釋道:“剛老師讓我們去福爾馬林池抬屍體,害怕,想吐,身上全是味,怕熏到你。”
原來如此,這是她這種剛上大一的醫學院新生抬完屍體的正常反應。
霍北元貼心道:“不舒服的話,回去休息會,看過你課表,下午沒重要的課。”
“哦,知、知道了,我現在就去休息。”
生怕被霍北元看出她的心虛,紀蕊丟下一句話,匆匆離去。
紀蕊原是想,這一個星期都別回家,就住在寢室躲著。
反正學校強制大一大二學生住校,她有正當理由不回家。
以前能回家住,只是因為她是紀氏集團大小姐,偶爾不遵守學校規定老師校長都得寵著慣著。
令她沒想到的是,不過才當天下午,媽媽就打電話給她發號施令:“小蕊,媽媽有份重要文件忘在家裡,你取一下送給梁助理。”
紀蕊本能拒絕:“讓李嬸她們送呀,我上課呢。”
紀家作為漢城的四大家族之一,住著奢華高檔的大莊園,家裡好些保姆傭人。
蘇欣回:“公司機密,在保險箱,密碼你爸都不知道。”
一句話,將紀蕊懟的啞口無言,只能乖乖回家幫媽媽取資料。
行吧,她送。
爸爸那個大忙人整天忙的腳不沾地,希望他不在家。
令她絕望的是,剛回到沁園,就看見爸爸常坐的那輛邁巴赫停在前院的楓樹下。
好在家裡阿姨說,爸爸在書房處理工作。
媽媽的書房在外間,跟爸爸的書房隔了兩個房間,如果動作輕一些,應該不會被爸爸發現。
紀蕊示意阿姨別出聲去忙,輕手輕腳的開門,躡手躡腳的上樓,以最快的速度打開媽媽書房保險柜,翻找出她所需要的文件。
紀蕊將文件抱在懷中,撒腿就跑。
咔嚓……
眼看要跑到樓梯處,爸爸那間緊閉的書房被突然被拉開,門鎖轉動的聲音清脆無比。
紀蕊兩腿一軟,腳底拌蒜,向前載去。
紀縛琛剛出書房,就看到女兒被自己的腳拌了個狗吃屎,他心頭一緊,本能的向她而去。
可是書房裡樓梯處太遠,他的腳步再快,女兒還是撲倒在地,額頭重重撞在堅硬的護欄腿上,腫出了一個大血包。
紀縛琛迅速將女兒從地上撈起抱入懷中。
在紀蕊的記憶中,爸爸的聲音第一次在她面前有了情緒起伏:“蕊蕊!蕊蕊!”
紀蕊疼的淚光漣漣,強撐開眼睛朝著爸爸望去。
兩個人的視線,不偏不倚的對在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