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絲毫沒打算給時宇恆收拾爛攤子,揚長而去。
看熱鬧的眾人心裡跟明鏡似的。
就算關係再親密,也容不下手下的人抄襲,更何況還是自己參與的作品,時宇恆的這幅畫無意識當眾打劉雯麗的臉。
旁邊的時遙看得津津有味,卻被蕭野捂住眼睛,“別看了。”
時遙拉下他的手,唇角彎起:“為什麼不看?”
在時宇恆來找蕭野的那一刻,就註定了他的結局。
時宇恆真以為自己會這麼輕巧地放過他?
失去了劉雯麗,時宇恆什麼都不是。
時遙攏住蕭野的手,怕人看不懂這場戲,貼心跟人解釋:“我十歲那年的生日宴,那是我媽第一次將我的畫拿出去給別人看,她說,我是他最疼愛的寶貝兒子。”
時遙不知道劉雯麗看到那幅畫的瞬間想到了什麼,可他唯一能確定的是,劉雯麗的心情肯定跟吞了蒼蠅一樣噁心。
以至於向來在人前端莊嫻靜的她,會失控地直接甩了時宇恆一巴掌。
畢竟,那幅畫是劉雯麗看著他一筆一畫完成的,中途細心又溫柔地指導,才成就了這幅作品。
“可是,那副跟我一起完成的畫,最後直接被撕了。”
時遙看著腳邊散落的珍珠,一字一頓地說。
在他從戒同所回來后,他看到之前裱畫的畫框換成了時宇恆的畫,問了管家,才知道,那幅畫已經沒了。
他連碎片都沒留住。
只有一張照片。
時遙想到什麼,將珍珠踢走,抬頭看向蕭野,“你知道時宇恆為什麼會畫這幅畫嗎?是我設計的。”
他知道劉雯麗不再指導時宇恆的畫,也能計算出時宇恆臨摹出他那幅畫需要的時間,於是,他卡著畫展開始的前幾天,將畫送到了時宇恆手中。
一步一步,解決時宇恆的後顧之憂,讓時宇恆沒有空請教別人,只能抱著剛完成的畫來到畫展。
姜宏光不止一次說過他狠毒,現在,時遙也覺得自己挺狠的。
時宇恆就這樣被他設計地毫無翻身的餘地。
蕭野應該沒見識過他這副模樣吧?
時遙仰著頭,畫展頂上的燈光落在他的眸子里,顯得燦爛純真。
蕭野定定看了他半晌,伸手,在人來人往的畫展上,將時遙摟進了懷裡,“你之前說,我抱你一下,就能好。”
“現在,會好一點嗎?”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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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畫展上人來人往, 蕭野卻像是沒看到周圍人怪異的目光,將時遙抱得很緊。
時遙嘴角的笑僵住,想抬頭去看蕭野的表情, 可蕭野一手扣住他的腰, 一手扶著他的後腦勺, 力氣很大,讓他動都動不了。
不過,時遙沒掙扎。
他知道, 該推開蕭野的。
饒是他在時家存在感低,沒人知道他這個時家二少爺, 可畫展上的人都跟劉雯麗有交情, 還有幾個老人在以前就見過他。
難免不會有人認出來。
蕭野摸了摸他的頭, 又問了一遍:“好些了嗎?”
時遙閉了閉眼, 手微微抬起,卻將蕭野回抱住, “嗯, 你多抱一會。”
蕭野很配合地收緊手臂。
這樣的力氣,時遙感覺到有點窒息, 卻又愛死了有人跟他緊密相連的感覺。
明明剛才的戲很精彩, 他達到了目的, 將時宇恆和劉雯麗之間挑撥得反目成仇,失去靠山的時宇恆不可能再敢出現在蕭野面前挑釁他, 這個計劃很成功。
可快意過後,時遙卻覺得心底空落落的。
那幅畫, 代表著劉雯麗曾經對他毫不保留的母愛, 現在卻被他用來當成工具設計時宇恆。
可悲又可笑。
這期間, 蕭野的臉色很沉, 他還以為自己這種機關算盡的做法引來了蕭野的厭棄,於是索性將事情和盤托出,想聽聽蕭野的想法,可蕭野什麼都沒說,給了他一個擁抱。
時遙真的很不懂蕭野。
剛認識的時候不懂,現在,也不懂。
只是,心底好像沒那麼空了。
*
第二天,時遙跟蕭野吃完晚飯,發現天色暗了許多。
寒風陣陣,天邊烏雲翻湧,瞧著是要下雨了。
蕭野將他的圍巾系在時遙脖子上,“今天降溫了,怎麼不多穿一點?”
時遙只穿了一件衛衣,瞧著空蕩蕩的。
蕭野忍不住將圍巾壓嚴實,免得風灌進去。
圍巾攏得很高,時遙只露出一雙眼睛,他覺得有點悶,往下壓了壓,露出嘴:“我沒想到這麼冷。”
蕭野看了眼外邊的天色,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下雨,“我送你回到家再回學校。”
兩人是在校內食堂吃的飯,來回費不了多長時間。
“你送我回去,可就走不成了。”時遙眨了眨眼,“我記得你明天有早八,如果你起得來,我不介意。”
蕭野哪裡不懂他的意思,耳根發紅,抬頭飛速看了他一眼,“你想嗎?”
言下之意,時遙想,他就去。
時遙沒想到蕭野這麼沒有原則,笑得不行:“姜宏光不是說你上課從來不遲到早退,你要是跟我回去,你確定明天早八你起得來?”
他跟蕭野都不是會節制的人。
蕭野摸了摸鼻子,“我盡量起來。”
時遙見他窘迫的模樣,指尖勾住他的手,“最近不行,我需要休息。”
上次器材室做的太過。
蕭野見狀便沒有多說什麼,重新將時遙的圍巾往上,遮住臉,“別拿下來,外面風大。”
時遙點頭應下。
兩人在食堂門口分開,時遙圍著他的圍巾,走進夜色。
蕭野站在原地,直到徹底看不到時遙的背影,唇角的笑漸漸收斂。
時遙在撒謊。
他們只有第一次是在時遙的住處,之後,要麼偷腥,要麼提前訂好酒店。
時遙說這些,只是不想讓他跟著而已。
蕭野猜的沒錯,另一邊的時遙出了校門,坐上了時家來接的車。
劉雯麗只發了一個微信讓他回去,沒有說任何緣由,但時遙大致能猜到。
昨天畫展上時宇恆抄襲的事已經被好事者放到了網上,造成了不小的轟動。
一來是因為這個畫展名氣大,在場的人很多,出了這種事,當然壓不住。
二來,時宇恆是劉雯麗一手帶出來的人,侄子抄襲自己兒子的畫,還通過劉雯麗的審核被放了出來,太荒謬了,饒是劉雯麗不知情,這件事本身就是一件談資。
不過消息很快就被壓了下去,想來是時擎峰出了手。
至於這個時候叫上自己……
時遙推開面前時家的門,漫不經心地想。
找他,原因可就複雜多了。
他剛抬腳進門,一個茶杯就朝他飛了過來。
饒是他下意識躲過,茶水還是濺到了衣服上,洇出一片深色的痕迹。
“看你做的好事!”時擎峰滿臉怒意,用手指著他,“你還要不要臉了?”
他剛說完,時知遠立馬站起身將時遙擋在身後,“爸,我們說好的,只是跟時遙談談,你不許動手,也不能體罰。”
時擎峰這才放下手。
時遙面色不變,先將圍巾解了下來,放進書包里,才越過時知遠,看向時擎峰問道:“你說的哪件事?”
他做的[好事]可太多了。
時遙淡定的語氣將時擎峰噎住,他差點一口氣沒上來,重重咳了一聲。
劉雯麗拍了拍他的背,瞪了時遙一眼,“你能不能彆氣你爸?你昨天在畫展上,都被人拍到了!”
她說完將一張照片摔到茶几上,“你不要臉,時家還要臉!”
是時遙當時跟蕭野擁抱的照片。
時遙伸手將它拿起來,“拍得還挺好看。”
蕭野身高腿長,將他抱著的時候,兩人有明顯的體型差,蕭野幾乎將他完全攏住,只能看到他一小部分亂糟糟的頭髮。
時遙想了想,將照片放進了旁邊的書包。
他還沒有跟蕭野的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