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獨孤家求親在先,於小女又有救命之恩,此事我也是十分為難。”蕭傳也不好一口回絕,也怕得罪吳王府,只好把獨孤家搬出來了。
“子女是父母心頭肉,擇良婿而嫁,別人也沒什麼好說的。”吳王說道。
“我雖不想和獨孤家結親,但是我蕭家歷來重恩義,哎,若你們吳王府早獨孤晉提親,何置於我如此為難。”蕭傳不免有些埋怨道,他也只是故作姿態而已,不過他也真有些猶豫了,如果說女兒會成為皇后的話,嫁給李君灝,似乎更名正言順,畢竟李君灝是皇室宗親,在女兒婚事上,也陷入左右為難,也不知誰才是真命天子。
吳王知蕭傳內心還是傾向和自己結親,只是礙於恩義罷了,心中暗喜。
吳王厚著臉皮又向蕭府求親了,這讓獨孤千雅在府中有些坐不住了,馬上讓人備了禮,向蕭府遞了,然後就去了蕭府。她也怕蕭九成生變,想確定蕭九成的心意,順便催一下蕭傳。
獨孤千雅來的時候,正好碰到蕭藝璇。
“千雅。”蕭藝璇主動叫住獨孤千雅。
“何事?”獨孤千雅對蕭藝璇也並無好感,她被廢之後,對自己落井下石的人里就有蕭藝璇,那時候她還當是蕭九成指使的,厭惡一個人的時候,她所做的一切都能揣測出惡意,直到後來那兩年,才相信蕭九成對自己真的心存善意。
“你來我蕭家作何?”獨孤千雅冷淡的態度惹惱了蕭藝璇,她獨孤家求親,明明有求於蕭家,還這般高高在上,實在討厭得很。
“我和九成的交情越發親密了,我想她,便來了。不過蕭家對待有恩之人,都是如此不客氣嗎?”獨孤千雅反問道。
“你持恩相挾,如此不道義的事情也只有你們獨孤家武將莽夫做得出來,還好意思說出來嗎?”蕭藝璇指控道。
“受人恩惠,如此態度,蕭家的家風也不過如此。罷了,我也不是來找你,你就別浪費我時間了。”說著獨孤千雅轉身就往蕭九成的院落走去,不再搭理蕭藝璇。
蕭藝璇氣得咬牙切齒,也只能吃了悶虧,誰讓她拿獨孤千雅沒辦法。
獨孤千雅到蕭九成的院落的時候,蕭九成正在默寫剛看完兩遍的丘山志。
“小姐,獨孤小姐求見。”錦兒稟報道。
“請她進來。”蕭九成聽到千雅來了,並不意外,吳王府跟著求親,父親態度不明,也難怪千雅坐不住了,想到這裡蕭九成便微微笑了。
獨孤千雅入了蕭九成的書房,發現蕭九成確實愛房都是書,蕭九成散著頭髮,看起來非常隨意,卻有種洒脫之感,提袖書寫得姿態讓人忍不住多看兩眼。
“千雅來了。”蕭九成放下手中的小把毛病說道。
“你在寫什麼?”獨孤千雅問道。
“默一遍你前兩天送的丘山志,好把孤本還給你。”蕭九成回道。
“送出去的東西,絕無收回來的道理。”獨孤千雅不悅說道,她就是要讓蕭九成手下這重禮,畢竟拿人手軟。
“總歸太珍貴,千雅留在身邊收藏就好。”蕭九成說道。
“不需要,你若送回來,我撕掉就是了。”獨孤千雅就不信蕭九成能眼睜睜看著孤本被撕,即便她已經默寫了一遍。
“千雅實在任性,好吧,我替千雅自信保存著。”蕭九成妥協道。
“我前兩天才送來的書,兩天的功夫,九成就背下來了,九成果然是聰慧。”獨孤千雅誇道,她知道蕭九成沒過門之前,自己都要討好著蕭九成,雖然越是和蕭九成接觸,蕭九成就越是展露自己上一世所不知道的一面,知道後來那個厲害的蕭九成確實也不是突然變成的,現在就已經可窺一二。看來上一世,蕭九成倒是很懂得韜光養晦,遮其鋒芒,到底是自己太粗心沒留意,還是蕭九成上一世其實也在防自己呢?
“不過對紙上的東西學得快一些,算不得什麼。”蕭九成謙虛的說道。
“九成過謙了,這等天賦也不知是多士子所夢寐以求的。”獨孤千雅覺得蕭九成有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嫌疑。
“就算如此,也有點浪費天賦,可惜我不是男子,不然我定然考個狀元試試,跨馬遊街,好生風流,再娶一房美妻,納幾個美妾,實在愜意。”蕭九成笑著說道。
“九成竟然還有此願望,倒是很意外。”獨孤千雅想,還好蕭九成不是男子,不然定然占著自己有些文采,風流至極,也不想想文人的文弱身板,還想三妻四妾,也不怕折壽了。
“不過,這天下最美的女子美不過千雅,千雅以後的夫君得此美妻,定是艷福不淺。”蕭九成不忘誇千雅美貌。
“九成之貌,也不弱於千雅,何況九成勝在氣質雅然,倒是我弟弟若娶了九成,才算艷福不淺。”上一世的自己也自持貌美,自恃甚高,如今覺得一張皮囊最是無用,數十年後,也不過是一堆黃土。
“只怕誠公子不喜我這樣的文弱女子。”獨孤誠對女子也不像其他男子那般憐香惜玉,唯獨對千雅百依百順,怕是喜愛的女子也是像千雅這種,只不過想到自己日後可能會不被夫君喜愛,蕭九成不知為何,非但不在意,反而覺得自在。
“我弟弟豈是那般不解風情之人。”獨孤千雅不得不承認李君灝喜愛蕭九成至極,不是沒有道理的,蕭九成舉手投足之間都有股說不明,道不清風情,自己若是男子,定然也會喜愛這樣的女子,弟弟再木,也不可能毫無察覺。作為女子,只覺得,十分討厭!那股柔雅,那股內斂恬靜,都是自己學都學不來的。
千雅深知自己性子孤高,又異常驕傲,就是重活一世,骨子裡的東西都不會變,雖說生的極艷,不枉費女子之身,可是骨子裡就是缺少蕭九成這種柔情似水的,又恬靜如畫的氣質。千雅缺什麼,蕭九成就有什麼,自然會心生妒忌,只是驕傲的千雅不願意承認,討厭蕭九成之心,皆因妒忌而起,只當是上一世的糾葛而產生的芥蒂之心。畢竟上一世,所經歷之事,千雅真真經歷過,全然無法做到沒有發生過。
“千雅若是男子,會喜愛什麼樣的女子呢?”蕭九成好奇的問道。
“我是女子,這一世不變,什麼樣的女子都不會喜愛。”獨孤千雅覺得這種假設實在無聊,她是女人,又怎麼會喜歡女人呢?
蕭九成聞言,莫名有些失望,她覺得大概是自己想得比一般女子多的緣故,她都曾想過,自己若是男子,定會喜愛像千雅這般熾烈的女子,就像烈酒一般,滋味異常,如今聽千雅回答,也知大部分女子都是這般想的,竟生生襯得自己好似異類一般,徒生惆悵。
“那千雅又喜歡什麼樣的男子呢?”蕭九成又問道。
獨孤千雅本能的就想到上一世的李君灝,她原是喜歡那樣的男子,但是自己上一世慘淡皆因他而起,這一世自然不會再喜歡了,她覺得自己這一世大概都不會再喜歡任何一個男子,這一世她想斷情絕愛。
“我不會喜歡上任何人。”獨孤千雅淡淡的說道。
不會喜歡上任何一人,也意味著不會喜歡上任何一個男子,想到這裡,蕭九成竟覺挺好。
“可是千雅的年紀也到婚配的年紀,總歸是要嫁人的。”蕭九成可不希望千雅這麼早嫁人,畢竟那樣想見千雅大概就難了。
“這一世,我不嫁人。”獨孤千雅堅定的說道,這一世她要留獨孤家,保獨孤家一世安穩太平,絕不能再重蹈覆轍。
“為何?獨孤將軍不會允許的吧。”蕭九成好奇的問道,不想嫁人可能性不大吧。
“這世上哪裡還能找到像我父親的男子,我父親疼我,自然不會逼迫我嫁人,何況父親也應允了。”獨孤千雅回答道,反正她覺得這事和蕭九成說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蕭九成覺得千雅以獨孤晉的標準找夫君,確實難找,不過,蕭九成為此竟覺得竊喜萬分,雖不知喜從何來。
第26章
“千雅能如此恣意的決定自己的未來,真是極好的事情。”蕭九成有些羨慕的說道,自己再聰慧,也不能如此,想不嫁就不嫁,最多只能選擇嫁給誰。
千雅並不覺得開心,這一世,背負著上一世的包袱,已經不知開心為何物了。
“九成也能決定嫁給誰,嫁入我獨孤家,我們獨孤家沒有那麼多繁文縟節,定然給你比其他女子更多的自由。”千雅才切入今天的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