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吃什麼?”他問。
“我不餓。”溫冉告訴他,“最近減肥,晚上都不吃。”
“那可不行。”餘燼翹起二郎腿,懶洋洋地開口,“你中午都沒怎麼吃。”
“你怎麼知道?”溫冉嘴硬,卻不料餘燼直接起身,手覆上她咕咕叫的小腹。
“還犟?”溫熱的氣息攀上她的耳根,餘燼低醇的嗓音傳入耳膜,“中午的時候,我可一直在看你。”
“看我做什麼?”溫冉不敢和他直視,腦里一片混沌,餘燼含住她的耳垂,慢悠悠地回答道:
“因為你漂亮。”
“我想吃燒烤。”兩人僵持一陣,溫冉倏然提了要求。
“沒問題。”餘燼拍了拍她的肩,笑眯眯道,“換衣服。”
“還有啊,我對龍城不熟悉,所以只能姐姐帶我了。”
溫冉來到試衣間,剛打算隨手套件長袖離開,餘燼出現在身後,眼神停留在衣櫃里一件掛起的露肩連衣裙上。
“這件好看,不穿嗎?”
“以前的風格。”溫冉回答他,“現在不喜歡了。”
“是你不喜歡,還是某個人不喜歡?”餘燼抬眸,輕佻地逗她,被溫冉瞪了一眼回去。
“不關你事,我愛穿什麼穿什麼。”
“好好好。”他無奈地睨了她一眼,退出門外。
入夜,溫冉開著車,載著餘燼來到了一家名為“王記燒烤”的店門口,這家燒烤店的老闆娘和她相識已久,大學的時候,她經常和朋友來這裡小聚,結了婚後就很少來了,林予淮有潔癖,對這種不入流的餐館看不上眼。
“冉冉!”門口炊煙裊裊,老闆娘姓李,正拿著一把扇子控制燒烤的火力,“快坐快坐,裡面有位子。”
餘燼環顧四周,兩人找了張靠邊的桌子坐下,聽著路人們你一言我一語的閑聊,溫冉的心情放鬆了些。
“你吃什麼?”她拿起筆在菜單上勾勾畫畫,“別跟我說你不吃烤的啊,現在不是自律的時候。”
“烤秋刀魚。”餘燼要了兩瓶啤酒,遞了一瓶給她,“來。”
“你挺自覺啊。”溫冉嗔怪道。
“出來玩,怎麼能不喝酒。”餘燼與她碰杯,“幹了。”
二兩酒下肚不過癮,溫冉還和老闆要了瓶白酒,餘燼眼睜睜看著她吞了小半杯進去,正打算繼續的時候,一把奪過酒杯。
“不許喝了。”他看著溫冉面色微紅,神色迷離,只覺得可愛。
“沒想到姐姐酒量這麼好。”
“想不到吧。”溫冉眯著眼睛,面頰灼得滾燙,“我在大學時候可能喝了,八瓶都不倒。”
“那現在怎麼不行了?”餘燼似笑非笑地望她,隨後在臉頰上狠狠掐了一下。
“嘶——你!”溫冉怒目而視,餘燼噗一下笑出聲,得意洋洋道:
“怎麼?”
“還有啊,你喝得醉醺醺的,我可不負責送你回家。”他故意逗她,“駕照沒帶。”
“沒帶沒關係。”溫冉揚了揚手機,傻乎乎地沖他笑,“林,林予淮來接我。”
眼前的景象在她視線中逐漸重迭,溫冉獃獃地望向前方,手中的杯子緊緊握著,半晌,一扯嘴角,笑容格外凄涼。
“想多啦。”
“他怎麼會來呢?”
過往的畫面像電影一樣在腦海中放映,溫冉紅著眼,嘟著嘴問餘燼:
“我問你。”
“你說。”
“你見過林染嗎?”
“見過。”餘燼老老實實回答。
“她是個什麼樣的人呢?”溫冉苦笑,“我只看過她的照片,林予淮從沒提過。”
“你醉了。”餘燼剛想打岔,卻被她喊回去:
“我沒有。”
她斬釘截鐵道:“你告訴我。”
“她啊,人很好,就是脾氣不好。”
“記得我上高中的時候他兩吵架,林染把父親最喜歡的瓷器砸了一個人出去住,最後還是父親找了一晚上求她回來。”
餘燼話音剛落,溫冉握著酒杯大聲抽泣起來。
“你怎麼了?”餘燼嚇壞了,立刻坐到她身旁,溫冉揉著眼睛,眼淚從指縫間不斷落下。
“怎麼會呢。”她說,“我以為林予淮喜歡脾氣好的女孩子的。”
餘燼只看見她咬著唇,一字一句道:“我明白啦。”
“只有他喜歡的女孩可以對他這樣,是吧。”
之所以肆無忌憚,只是因為偏愛,對吧。
她躲在餘燼懷裡,一會哭一會笑,周圍人紛紛側目,餘燼默默替她擦去眼淚,眼底難掩心疼。
“林予淮對我說,他喜歡溫柔乖巧的女孩,我居然信了。”她自嘲地揚起嘴角,“誰知道啊,他喜歡的林染是那麼任性張揚。”
溫冉的雙手緊緊絞在一起,淚水如珠滴落,喃喃道:
“餘燼,怎麼辦啊。”
“我以前也是這樣任性驕傲的人。”
“但現在我找不到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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