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點一點地清醒了過來,首先我能動彈了,我抓過旁邊的衣服,沒穿,我就是拉開外套口袋的拉鏈,把我的煙掏出來,再掏出打火機點上,一陣熟悉的快感從嘴裡蔓延到肺,循環了一圈,麻酥酥地再出來,我看著亮亮的煙頭,腦袋稍稍暈了一下,然後清醒了,既來之則安之,看看咱們怎麼玩?! “你在幹什麼?”鳩摩智驚詫莫明地凝視著我,他的眼睛都要突出來了。
我又抽了一口煙,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因為煙雖然燃燒著,卻似乎沒有化做灰燼的苗頭,帶來的感受卻一樣,這挺好的,省煙了!我樂了,“抽煙。
”“抽煙?”鳩摩智顯然不能理解抽煙的概念。
是啊,北宋的時候,咱們中國還沒有煙呢,鳩摩智是西藏人,那會兒叫吐蕃,就更沒見過煙了。
我尻!吐蕃,西藏!我跑青藏高原來了?我有點擔心,因為我高原反應很厲害,結婚時上拉薩旅遊,那會兒可把我折騰得夠戧。
“鳩摩智,我叫流殤,你得告訴我,我們這是在哪兒。
”“你得告訴我抽煙是怎麼回事。
”“行,要不,你抽一口。
”我把煙捲遞過去。
鳩摩智只抽了一口,滿臉的茫然。
“操你媽的,你這麼抽不是浪費嗎?”我一把奪回來,“看著,得這樣!”鳩摩智對我說的話很不解,不過他挺聰明的,掌握得很快,他按照我的示範認真地吸的時候,劇烈地咳嗽了,“給你,給你,你們漢人和尚就是花樣多,這是什麼東西呀!”“你他媽的說什麼呢?老子是和尚?”我笑著奪回煙,靠在冰涼的洞壁上得意地抽,把二郎腿翹起來,就是屁股冰涼,不舒服,於是拽過羊絨衫墊在屁股底下。
“你不是和尚?”我摸了摸腦袋,笑了,這年頭留短髮的肯定是和尚吧?“還抽不抽?清規戒律里可沒有不準抽煙這說法,咱們當和尚的也不必顧及。
”“咱們?”“你不也是和尚嗎?”“我不是和尚。
”“那你幹嗎光頭?”鳩摩智不說話了,臉上一陣凄涼。
看來是觸動他傷心事了,還是不問的好,每個人都要有自己的秘密吧?“流殤,知道么,我們都會死。
”一陣沉默后,鳩摩智淡淡地說。
“死?”“是啊,我剛才剛埋了兩個和我們一樣的奴隸。
”“奴隸?”我實在不能理解了,怎麼說也是宋朝了,奴隸制不是都取消了么?死,我不怎麼在乎,我還弄不明白是在做夢還是什麼別的,我就是好奇,這裡一切都那麼不一樣,“這是哪兒呀?我糊裡糊塗就到這兒了。
”這煙看來是一輩子也抽不完了,我已經好了,於是把煙頭掐滅,猶豫著是不是重新放回煙盒裡,因為抽過的煙有一股不好的煙油子味,但實在沒有別的地方放,我又捨不得扔掉,實在不知道要在這兒混到什麼時候。
“這裡是無量山,琅環玉洞,你自己闖進來的,只有當奴隸,在這裡等死。
”一切似乎慢慢地清晰起來了,我終於弄明白自己的處境了,無量山,琅環玉洞,李秋水,無崖子,逍遙派,嘿嘿,一來就到了一個人間仙境,這賊老天對我不賴呀!我也明白了奴隸的含義,不是說李秋水因為無崖子整天對著那玉像發獃,就吃醋了,於是到處收羅男人,讓無崖子戴綠帽子,希望得到無崖子的重視,嗨,可憐的女人!不可憐的是我,來這一趟,能跟李秋水這樣的絕世美女風流風流,肯定妙不可言,雖然李秋水痛快完了就把男人弄死,我堅信自己不會死,了不起就是回到那個寒冷的下水道里去,死的時候,得把衣服穿好,省得感冒,這是唯一需要注意的問題了。
哇哦!李秋水!我已經開始嚮往了。
“流殤,我真不想死呀!”鳩摩智畢竟是小孩,他頂不住了,一個勁地抹眼淚。
“別哭!看你那慫樣兒!相信我,你不會死。
”我當然知道鳩摩智後來練成了了不起的小無相功,著實縱橫了一把天下的。
“是么?”鳩摩智抓住我的胳膊,儘管滿臉的淚痕,但眼睛中充滿了嚮往的光彩。
我突然覺得自己的形象高大了許多,被別人依賴的感覺很不賴,鳩摩智的手冷冰冰的,還一個勁地哆嗦,很使勁,攥得我有點疼。
“不信拉倒。
”我撇撇嘴,扒拉開鳩摩智的手。
“我願意相信你。
”“是么?”我樂了,“我的樣子能讓你相信么?”他沉默了,多少有點擔心。
我知道,我就是他認為的一根稻草,能不能救命先不說,能傾訴一下也是好的,傾訴是解決恐懼的一個方法,挺有效的。
“有吃的嗎?我有點餓了。
”“再等一個時辰吧,一個時辰后開飯。
你把那煙再給我抽一口,我現在覺得那嗆嗆的味道很好。
”“不行,你要是忘不了慾望,就還是一個死。
對了,鳩摩智,我這樣自己闖來是沒有辦法的事兒了,你怎麼也跑來了?”鳩摩智沒有回答我。
我還是沒有聽到腳步聲,但鳩摩智的臉色變了。
過了片刻,我才發現洞口的光線又產生了變化。
兩盞燈籠後面是兩個漂亮得出奇的女孩子,我看得直發愣。
鳩摩智哆嗦著跪伏在地上,我依然翹著二郎腿,愣可可地。
兩個女孩子實在是漂亮得出奇,兩個女孩子都穿著很古典的淡綠色裙裝,長裙掩住了腳丫,她們就象是飄過來的。
左邊的那個稍微豐滿一些,有一張甜美異常的圓臉,尤其是嘴唇特別性感,看到我的樣子,她顯得很靦腆,羞紅了雙頰,連忙低下頭,額角的長發掩住了半邊臉頰。
右邊的那個看起來很生氣,她的眉毛豎起來了,一雙冷冷的杏眼的眼角也挑起來了,稍微有點清瘦的臉頰蒙上了一層清霜,她的嘴唇很薄,抿著,一幅倔強的模樣。
說真的,我不怎麼喜歡薄嘴唇的女孩子,愛抿嘴的就更不喜歡,因為我覺得那樣的姑娘肯定刁鑽,不過有時候刁鑽也是一個風韻。
“起來!把衣服穿上!”薄嘴唇的姑娘冷冷地說,她沒有繼續看我。
我才注意到自己還光溜溜地一絲不掛,我突然覺得特別來勁,絲毫也沒覺得有什麼害羞的,察覺到那女孩的煩惱,我反而覺得很高興,我煩她那高高在上的勁頭。
我跳起來,伸開雙臂,把自己的身體展開,覺得還缺點意思,於是很大幅度地搖晃著自己的腰胯,把雞巴掄起來,滿臉的壞笑。
“流殤,別這樣……”鳩摩智驚恐萬狀地提醒我。
不等他說完,我就覺得眼前一花,先是臉上挨了好幾下,接著,我倒下去了,疼得我一個勁地哆嗦,怎麼挨的打都沒弄明白,誰打的也沒弄明白,我練過幾天拳擊,跆拳道也練過,看來全當屁放了……我又中邪了,動彈不得,渾身還一個勁地疼,要命的是連喊也喊不出來了,我還是為我自己的未來擔心了,她們讓鳩摩智給我套上了衣服,然後一隻手抓住了我的褲腰。
被提摟著通過了一條悠長的甬道,來到一個石門前,圓臉的女孩子在黑糊糊的洞壁上也不知道弄了什麼玩意,石門吱呀呀地開了,一道猛烈的陽光穿進來,我的已經酸脹得厲害,睜不開,還一個勁地流眼淚,這讓我十分惱火,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被打哭的呢。
聽到了水聲,我知道是來到外面了,主要是溫度的變化,現在又熱乎乎的了,太陽似乎不特別猛烈,看來是黃昏了,但有點悶。
我被扔到地上,一個石子格得我直岔氣,腰眼挨了一腳,我又能動了。
“把你那骯髒的身子好好地洗乾淨!”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來,應該是那薄嘴唇。
他媽的!老子不操你媽,老子得找機會好好地把你給操了!我咬牙切齒地哼哼著,費了好大勁才緩過來,眼睛能看清楚了,兩個女孩子更漂亮了,不過我滿腔怒火……必須好好解決一下自己的自尊心了,我頭回覺得自己的力量如此地渺小,我連自己都沒法保護了。
在經過六次被打倒之後,我爬不起來了,這回我沒中邪,我還是一次又一次地被達到了,不過我沒死心,雖然一點力氣都沒有了,所有的力氣都用在跟自己的疼痛鬥爭了,我覺得不能就這麼趴下了,那樣太丟人。
喘息了一會兒,我又嘔了幾下,確定吐不出什麼來,我就掙扎著想起來,可肚子一個勁地抽筋,肌肉一個勁地哆嗦,頭沉腿發飄,是平衡系統出了問題,剩下的就是靠意志了。
“明明,別打了。
他,他……”那個圓臉的女孩子拉住了薄嘴唇的手,目光在我的身上迅速地瞟了一下,雙頰紅了。
薄嘴唇咬著下唇,全神貫注地凝視著我,她的嘴唇好象有點哆嗦,是我哆嗦得太厲害了吧?沒站穩,腿太軟,我晃了一下就跪下了,雙手使勁去支撐,也成不住,腦袋一個勁地暈,視線也一陣模糊……“他就是那個闖進來的狂小子?”一個飄渺的聲音響在耳邊,一點也不真實。
“是,夫人。
”兩個女孩子跪下了,肯定不是向我下跪的。
我一陣激動,可以肯定是李秋水到了,真想馬上就看到李秋水的樣子呀,不過我撐不住又栽倒了,只看到一片雪白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