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歇著吧!我去給你獵一頭好吃的麋鹿。
”他燦爛地笑著,他邁步向雪野中走去。
其實他還沒有給自己快樂,他太笨拙,太快地結束,自己還沒有足夠的力氣繼續漂泊,就留下,再休息幾天。
殷離取出盒子,開始修鍊…… 天都黑了,木根還沒有回來,炭盆上的肉湯已經咕嘟咕嘟地沸騰了,他是不是出了什麼意外?殷離突然感到自己在牽挂,這牽挂只給過一個人,怎麼現在又對一個自己要殺掉的男人產生了? 殷離感到煩惱,是不是應該離開?不然,自己會沉迷在這甜蜜的依戀中,停下腳步的。
害怕自己會為了一個男人而放棄對另一個的尋找,找到找不到似乎並不重要,需要的是一個尋找的過程,把自己流浪的心有一個寄託,停下來是什麼樣的?他那麼好,還是讓他活下去吧。
殷離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積雪“嘎吱、嘎吱”地響著,不是木根的腳步,木根的腳步很輕快,而這個則顯得沉重,拖沓,艱難,武功高強的殷離是很容易分辨這區別的,更遠的地方傳來獵狗的吠叫聲,有很多。
什麼東西重重地撞在房門上。
殷離打開門,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
木根拖著一條長長的血跡出現在面前,他勉強站著,他的下身在大量地出血,他捂著肚子,能看到白花花的腸子。
他還艱難地沖自己笑著,“我終於能回來再見你……” 木根栽倒了。
殷離的心突然抽搐起來,這感覺就是媽媽用自殺來阻擋爸爸的追殺的時候才有過,就是那種失去的感覺,為什麼對自己好的人,都這樣! 殷離忍不住自己的眼淚了,看來上天就是安排自己來這痛苦的世界流浪的,一旦要停下腳步,品嘗幸福,災難就無情地降臨,你有本事就對我來吧!早就準備跟你拼了!為什麼要不斷地讓對我好的人遭到橫禍!把我自己留下來,繼續承受苦難? “木根,木根!這是怎麼啦?”殷離讓木根的頭枕在自己的腿上,她清楚地知道他不能活了。
他的腸子被什麼野獸扯斷了,他的下體被撕裂了,陰莖和睾丸都沒了,那裡是一個可怕的洞,他早應該死了,是什麼力量使他能堅持著回來,那血跡綿延在雪地里。
“我,我真怕不能見到你。
我說的沒有做到,我沒有獵來好,好吃的麋鹿。
” 木根抓住殷離的手,他努力地使自己清醒,“你是來尋找什麼的吧?我,我本來是要陪你的……可是現在我不能了……你是我見過的最好的姑娘,真捨不得就這樣拋下你……我以為有了我,你就不會再孤單了……我,我真想好好地保護,保護你,讓你永遠都幸福……” 聲音漸漸地消失了,他也停止了顫抖,那眼睛還充滿幸福地凝視著殷離,他還保持著微笑,不願意讓殷離知道自己最後的遺憾和痛苦,他放鬆了,他撐得太苦了。
視線整個是模糊的,殷離咬緊了牙,她沒有哭出來,但禁不住抽搐,那種撕心裂肺的疼是不能抵擋的,用最大的努力把牙咬得咯咯地響。
做愛並不重要,她剛剛體會到一個男人對自己的了解,對自己的溫情,其實相聚是那麼的短暫,他又土得掉渣,但他就是了解了自己,他是怎麼閱讀的,沒法得到答案了。
他已經不能再實現他忍受了巨大的痛苦回來向自己傾訴的諾言了,流星一般化出璀璨的光亮后消失,他被奪走了!他帶著他的遺憾,同時也帶走了自己的快樂。
獵狗嗚咽著在院外徘徊,但它們不敢接近,能感到殷離身上的氣味,那是地獄的氣息,不能接近,但由於貪婪,它們不想放棄到嘴的血肉,它們只能等待。
“死了!”坐在馬背上丰神俊朗的衛璧慌亂地看著朱九真,一見到血腥,衛璧就迷糊。
朱九真皺著眉毛,自己豢養的兇猛的獵犬怎麼會畏懼不前?那正在啜泣的估計是這個不知好歹的獵人的妻子,可能是情人,那女孩子還是少女裝扮,既然看到自己和衛璧在一起,那麼就只有死了!你不能怪我,你自己不走運! “征西將軍!給我上!”朱九真揮舞了一下手中的長鞭,鞭梢呼嘯著發出一個清脆的銳響。
帶頭的那條牛犢一般的獵犬哆嗦了一下,齜牙咧嘴地吠叫起來,但尾巴還夾著,它不敢接近,它聞到死亡的氣息。
“奇怪!”朱九真惱火地揮舞長鞭,直接抽打獵犬的脊背。
月光映照在雪地上,眼前的景物顯得凄清陰冷。
殷離放下木根,她顫抖著站起來,說不清楚是憤怒還是傷心,但身體亢奮,需要發泄。
那麼眼前的這對狗男女就是兇手,他們就是這賊老天派來折磨自己的兇手了,得還以顏色,說不定用他們的血可以撫慰一下木根,也使自己得到緩解,離悲傷遠一點。
狗群畏縮了,朱九真也突然感到一陣涼,她聽到衛璧牙齒“得得”的撞擊聲,真沒用!朱九真一催馬,揮舞著長鞭衝進去…… 她沒受過委屈,不知道什麼是害怕,除了和武青纓爭奪衛璧,她沒有其他的煩惱,她覺得自己的美貌就是武器。
她的確很漂亮,皮膚很好,白嫩而且細緻,光潔而豐潤,那嬌艷的圓臉上,五官很精緻,那好看的嘴唇總是高傲地撇著。
她練武,她的四肢修長而靈活,十八歲的身體已經勃勃地盛開了,嬌嬈而流暢。
沒有男人能不被吸引,他們心甘情願地故意輸給她,這使朱九真對自己的武藝非常自信,自信到可以目空一切。
衛璧被殷離身上散發的殺氣嚇壞了,他害怕,主要是理曲,被那怨毒的目光注視的時候,他就想跑,倒不是覺得這個纖弱、醜陋的女孩子有多麼地可怕。
他受不了被人鄙視的感覺,自己就是被鄙視的,除了朱九真和武青纓,人人都用那樣的目光看自己。
殷離看著飛旋的長鞭,她注意力很集中,得在這第一次交手中知道對手的底,格鬥就是這樣,需要冷靜和知己知彼…… “快放開她!她是朱武連環庄的主人!”衛璧怎麼也沒有想到武藝不賴的朱九真在第一招就被殷離擄下馬去,並且被制服了。
朱九真還沒明白自己的處境,她動彈不得,但使勁地叫罵。
朱武連環庄?那麼張無忌的下落也會明了。
殷離不再搭理朱九真,她開始向衛璧進攻,如果這小白臉的武功和這惡毒的丫頭差不多,那麼就留下做祭品吧。
衛璧比想象的要強一點,不過也不行,但他跑的太快,他的馬很好。
殷離沒想到衛璧會跑,一個男人怎麼樣也應該保護女孩子吧? 這魔女幹什麼呢?朱九真還是沒有害怕,她看著這個面目浮腫、身材纖美的女孩子把那個討厭的男人埋葬,看著木根那血肉模糊的下身,朱九真覺得有點噁心。
主人沒有離開,狗群就依然在院外徘徊。
這群不管用的畜生!朱九真恨恨地看著一向服從的狗群,回頭得好好地收拾你們! 殷離伸手抓住朱九真的頭髮,就那麼拖著。
“哎呀!”朱九真憤怒了,但頭皮很疼,身體在經過門檻的時候被格了一下,有點岔氣了,不然,肯定用最惡毒的話來訓斥殷離,突然想哭,憤怒被委屈代替,該死的衛璧,回頭肯定不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