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許(1v1 年下) - 第一百二十章相思成災

電梯停在熟悉的二十六層,舒檸和程渡一前一後進了屋子。
程渡把門一關,發現玄關處已然沒有了自己的專屬拖鞋。他索性把鞋一脫,直接踩進去。
舒檸很久沒回這裡,家政清潔卻是沒斷。室內整潔明亮,她迅速走去前廳,從柜子里翻出醫藥箱,直截了當地攤在程渡面前。
“裡面有葯,你自己擦。”她還是把一張臉綳得冷若冰霜。
和程渡共處一室令舒檸急張拘諸,沒等程渡打開箱子,她就急不可耐地下了逐客令,“擦完了就趕緊走,別再打擾我。”
程渡從小到大除了他媽媽和趙阿姨外,就是和舒檸相處的最多了。他和異性沒私下的交集,長到現今的年紀壓根沒什麼機會搞清楚女人為什麼會口是心非。
明明喜歡他,為什麼要叄番兩次地推開他。
程渡沒回話,起身將面前的箱子挪得遠遠的,他原本也沒打算塗藥。
舒檸太陽穴突突地跳,她倉皇地往後退,因為程渡正直直朝她走來,她只得冷聲道:“你現在快走,不然我叫人趕你下去!”
她沒辦法,只能豎起刺來變成刺蝟轟他走。程渡進門的那一刻,她心亂如麻到結成了一條繩。種種錯綜複雜的思緒纏繞在一起,散不開的痛和念快讓她不能呼吸。程渡站在她面前,這個少年曾經讓她變得可笑可悲。最令人崩潰的是,她還記掛他。
她應該像罵廖柏譽那樣對他破口大罵,極盡羞辱才對。可當她對著那雙眼裡好似只有她的眼睛,怎麼也講不出難聽的話。
程渡的面龐越來越近,舒檸仍舊僵在原地動彈不得。直到程渡停在她跟前,有專屬於他的炙熱氣息呼在舒檸臉上。
舒檸略一分神,聽得程渡緩緩開口:“為什麼一直趕我走?”
“因為我們已經沒關係了。”她綳著身子說。
程渡低下頭,輕聲道:“如果我說我們還有呢?”
舒檸掀了掀眼皮,語氣盛氣凌人:“你說了不算,你現在就給我出去!”
“好,那我問你一個問題。”程渡還是沒被她嚇住,反倒再度往前一步,他瞳孔里有她看不明白的溫柔繾綣。
“星河不及你,是我的歌對嗎?”
舒檸微微睜大眼睛,她沒料到他會突然問這個,別開臉一板一眼地回:“你想太多了,星河那些都是很常見的元素,這首歌就是我寫來玩的。”她想起沉星劭在這首歌上表現出的過度自信,又補充道,“是我送給星劭的。”
程渡知道她不會輕易承認,便直接俯下身緊盯她躲閃逃避的眼睛,雙唇輕啟:“小狗沒有丟。”
舒檸的舌頭被程渡突然其來的這句話激得打顫,話都說不利索:“你,你在胡說什麼?”
為什麼她寫在微博小號的胡言亂語,程渡能說出來?是巧合嗎,還是她掉馬了?
難道是自己的小號被人扒了出來,公之於眾?舒檸腦中一片空白,哆嗦著想去摸手機,她的小號全是些沒頭沒腦的東西。
程渡把舒檸臉上的繽紛神情盡收眼底,他沒想戳穿她的:“沒人知道,是我自己找到的。”
舒檸暗鬆一口氣的同時,大腦飛快轉動出一個方案,那就是打死不認。
“我沒聽懂你說什麼,你快走。”
她顧不得想程渡是怎麼挖出她微博小號的,還是一門心思趕他走,這次多了幾分羞憤。
程渡沒理會她的趕人,兩手抵上舒檸背後的牆壁。他充分利用兩人間的懸殊身高,將她環在臂彎撐起的結界里。他眼眸閃亮,復又開口:“我能看看布蘭登的球衣嗎?”
舒檸咬死了不認,裝傻充愣:“聽不懂你…”
她的嬈嬈餘音全部悶進了空氣里,舒檸眼前猛地一暗,程渡的吻強勢地逼了上來。他的氣息盡數攝入她的口腔,灼熱而濃烈地步步逼近。他撬開了她的唇舌,攪動著她的肺腑。舒檸被程渡緊緊地按在白牆上,圈在懷裡迷亂張狂地吻著。她無法拒絕回應,舌頭全然不聽自己使喚,一點一點地任他吮吸纏繞,直到喉間溢出一道細微的輕吟。
這吟聲喚醒了舒檸,也點醒了程渡。
“為什麼不推開我?”程渡吻上她的耳朵,啞聲問。
舒檸平復著呼吸,遲遲不答,答案很可怕。
“為什麼還讓我親?”他咬著她的耳垂,還在逼近。
舒檸像被惹急的兔子,偏頭一口咬在程渡的鎖骨上。
程渡一點沒躲,毫無反應,低頭在她耳邊沉聲道:“根本就沒有沉星劭,只有我。”
舒檸加重了牙間的力氣,狠狠地壓向程渡的骨壁。為什麼有了別人,還要回來找她,還是說仗著她的喜歡,想繼續讓她和他上床?
更讓舒檸挫敗的是,她避不了他的吻,避不開他的索愛。當初她可以奮力推開,時隔一久想念早已成災。她做不到,便愈加痛恨自己。她違抗不了自己與程渡熟稔的身體,渾身上下都在叫囂著需要他的填補。
舒檸被這種身不由己的貪念擊敗得徹底,她被逼到退無可退,索性將一切拋之腦後。何淼淼說得對,要求炮友忠貞本來就是痴人說夢,陸青斐可以接受程渡和她睡過,她也可以做到同樣大度。反正他們睡過那麼多次,不在乎這一次兩次了,而且程渡在床上向來敬業,服務意識很好,每次她都有爽到。睡個覺而已,大不了做完之後她給他一筆錢,再惡狠狠地趕他出去,讓他滾得遠遠的。
或者說,他們可以徹頭徹尾地變成脫下褲子辦事、提起褲子就走的炮友。
舒檸萬念俱灰,自暴自棄地摸到領口的衣扣。她蠻橫地揪扯下那些礙事的扣子,裸露出自己白花花的乳溝。她嗚咽著斷斷續續地開口:“能睡到我很爽對吧,程渡,對不對?”
程渡終於鬆開她,舒檸失去腰間的禁錮,沿著牆壁慢慢滑倒在地。她絕望地垂頭不語,厭惡自己到極致,卻堅持將自己胸前的衣領敞到最開。
在她即將扒開全部的上衣時,一雙手緊攛住她哆嗦的指尖,阻擋了她寬衣解帶的所有動作。
程渡也蹲下身子,他的頭顱徑直湊上她左胸口的小小心窩,唇瓣在那處落下重重一吻。隨即他將她剝離的扣子一顆一顆地重新繫上,開口道:“對不起,那天是我口不擇言,我從來沒有那樣想過。”
舒檸的眼淚再也抑制不住,心口那個被他吻過的地方又燙又癢。
程渡捏住舒檸的下巴,吻掉她的淚: “小狗一直在,小狗一直喜歡你,瘋了一樣喜歡你。”他的音色里也摻了一絲哽咽。
舒檸快要溺斃在程渡的話語里:“程渡,你別再這樣對我了。”
“你不要再騙我了。”
程渡很不解,但他知道自己已經接近真相。他見舒檸落淚,自己也不知不覺紅了眼框:“我騙你什麼了?”如果可以,他願意把心掏出來給她看。
他抬手去擦她的淚,還是被她兇狠地一掌拍掉。
程渡看她哭得一抽一抽地,心疼不已,他從沒在床下見過她哭。
她一哭程渡就亂了陣腳,下意識就開始道歉認錯,哪怕他其實並不深刻明白自己到底錯在何處。他撲上去捧著她的臉慢慢地親,嘴裡不停地說著對不起。
這次他動作微小,舒檸沒再抗拒。但是旋即程渡還是覺得很冤枉,冤枉里混雜著懵圈。程渡暫時把認錯的話先咽下,慢慢勾住舒檸的小拇指,低聲道:“我們之間好像有一些誤會。”
“你要判我死,總要給我一個罪名吧。”程渡繼續說著,他輕輕撩開因淚水而粘連在舒檸臉頰的髮絲。
舒檸抬頭對上程渡關切的眼神,她最討厭他這副呵護周到的樣子,次次誘她沉淪。
“好,非要我說出來你才死心是吧。”舒檸心一橫。
“嗯。”程渡眸色坦蕩,眼神清亮,“不過地上涼,先起來說,你想問什麼我都告訴你。”
程渡雖是說著讓她起來,但沒給她有所行動的機會。舒檸重新陷入那久違的溫暖懷抱,程渡將她整個環抱抬起,他像以往一樣抱著她邊走邊親。
舒檸剛想躲開他的唇,聽見程渡低喃著:“舒檸,你輕了好多。”
“你最近是不是又沒有好好吃飯?”他把額頭抵上她的,語調里有微不可察的無奈。
舒檸的胸間劇烈起伏,她本該掙扎著跳下他的身,此刻眼淚卻不爭氣地奪眶而出。
她抽抽嗒嗒地點頭,喪失了推開程渡的全部氣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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