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許(1v1 年下) - 第一百一十九章放他上去

結束了為期十八天的海外旅行綜藝錄製,舒檸身心俱疲到骨頭都要散架。
何淼淼親自來機場為舒檸接風洗塵,以犒勞舒檸連日來的舟車勞頓。
舒檸狂吃著何淼淼給她買的炸串,感覺自己又重新活過來了。
何淼淼看她如此狼吞虎咽,調侃道:“你看起來像在山區走失好幾天終於被營救出來的驢友。”
舒檸邊吃邊點頭:“你都不知道我這些天過的是什麼日子。”在國外這段時日她最想念的就是國內的各種路邊攤。
何淼淼八卦道:“聽說你這趟旅程很艱苦啊?”
“別提了,我每天晚上都餓得睡不著。”舒檸換上了國內的電話卡,給父母報了平安。
她參加的這檔旅行綜藝的定位是藝人窮游,預算十分有限。舒檸同時身兼團隊里的財務管家,自然而然要將其他人優先安排好。因此這陣子她幾乎沒有痛快吃過一頓飯,體重更是下降到了出道以後的最輕數據。
炸串吃完,舒檸還想吃螺獅粉,總之她就是想念一切極具中國特色的食物。
何淼淼領上送舒檸回家的任務,她邊開車邊複述舒檸接下來的檔期:果殼準備給她安排巡迴演唱會,舒檸有段時日沒辦過演唱會了,自然是一口答應下來;她的洗髮水代言快到期了,對方有續約的打算;兩天後有一場T牌舉辦的晚宴活動,皮塔又借來了MESS的高定禮服,這次很輕鬆。
“對了,王者的合約到期了,那邊應該不會再續,他們要維持新鮮感,今年的主題曲已經在接洽其他歌手了。”
在國外吃苦歷練的這些天,舒檸其實不常想起程渡。一是沒空,二是太累。可是當她再次踏上江城的土地,程渡又悄然回到了她的心裡。他好像只是外出溜了個彎,屋子裡依舊存有他的位置。
舒檸沒辦法,只能將一切交給時間。
“噢,不續了就算了。”舒檸打著哈欠,昏昏沉沉地窩在後座上,眼皮無意識地往上直跳。
她來不及分辨左眼跳財還是右眼跳災,飯飽后的饜足勁帶著困意迅速朝她席捲而來。
舒檸打了個盹,再睜眼時有些懵。何淼淼又擅自偏離了計劃軌道,她將車停在了舒檸很久沒來過的地下車庫,樓上是舒檸和程渡雲雨多次的地方。
“怎麼來這了?”舒檸猶豫地解開安全帶,“我這陣子沒住這了。”
“這邊近很多。”何淼淼不管舒檸,兀自熄火打開車門,“我昨天晚上陪池谷打了一個通宵的麻將,今天又是買炸串又是去機場接你,騾子都不是這麼用的吧,稍微體諒一下我。”
何淼淼習慣於安排舒檸的行程,兩人從後備箱拉出兩隻超大號行李箱,這裡面裝的全是大熊給舒檸搭配好的旅行服裝造型。舒檸和何淼淼各推一隻,緩緩朝電梯間門走去。
舒檸摘下口罩,邊走邊向何淼淼大倒苦水,揚言以後再也不接這種吃力不討好的綜藝了,給再多錢也不接。
她們拐過前方一角,悶熱潮濕的空間里,黏膩的水汽攀裹上她冰涼的肌膚。舒檸忽然生出了一種似曾相識的錯覺,她分明感知到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失控的源頭很快找到,舒檸望著前方那道蹲著的身影,定在原地不敢動彈。
那人第一時間發現她,直接起身迎面向她走來。
舒檸和何淼淼誰也沒開口說話,就這樣眼睜睜看著程渡閃現到她們跟前。
舒檸宛若置入一個透明紗罩,延遲了反應能力。
程渡目光熠熠,一眼不眨地望著她。程渡在外人面前,從來沒有顯露過這種眼神。
還是何淼淼率先回過神來,她撞了撞舒檸的胳膊,輕聲在舒檸耳邊哼道:“啊,你的卿來了。“
繼上回舒檸醉酒失態后,何淼淼便時不時拿“莞莞類卿”、“替身文學”的梗取笑她。
何淼淼又揚起眉:“不是斷了么?”
舒檸剛要說話,程渡卻先一步開了口:“沒斷。”
“斷了的,誰說沒斷?”舒檸想起陸青斐,又憶起他在遊戲夜上叫她姐姐,心中酸澀極了。她急忙亮出自己堅硬帶刺的外殼,衝程渡疾言厲色道,“你還來幹什麼,有完沒完,我話說得不夠清楚嗎?”
“舒檸。”程渡沒被她凶到,眼神明亮,“我有話要和你說。”
“就在這說吧。”舒檸既慌亂又緊張,她發現她身體里不知從哪躥出一股可恥的雀躍,正一下一下地鼓錘著她的心房。
“我想單獨和你說。”程渡說罷看了看何淼淼。
何淼淼可沒想親身體驗一把情感糾葛,更何況這兩人身上剪不斷理還亂的勁兒明眼人一瞧便知。何淼淼狠狠挖了舒檸一眼,心道舒檸這不長記性的又騙她。
舒檸很快捕捉到了何淼淼的怨念,連忙解釋道:“真的斷了,我沒騙你,我這就和他說清楚。”
“我說了,沒斷。”程渡持續火上澆油。
何淼淼不打算旁觀兩人的詭異愛情,有股強烈的第六感告訴她,這兩人還得糾纏好一陣。更何況找替身是件難事,既然放不下,難得正主還願意送上門來,那就隨他們去好了。何淼淼把手裡的箱子一放:“你們慢慢說吧。”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走了。
程渡默默將何淼淼甩開的行李箱拉過去,接著又去拿舒檸手上的行李箱。舒檸不放手,躲開他:“你到底來幹嘛?有事說事,我很忙。”
程渡倒也不惱,溫聲道:“我們上去說吧,我有東西落在你那。”
舒檸記不清程渡有什麼東西留在自己家,她早就一股腦地把程渡用過的東西統統扔掉了。
“我家沒你的東西了。”舒檸看也不看程渡,很用力地奪回程渡手中另一隻行李箱的搖桿,“我沒空和你在這搶來搶去,你趕緊走吧。”
舒檸迫不及待想要逃離程渡帶來的兵荒馬亂,從程渡出現那一刻,她這些天強穩住的心海一下被攪得天翻地覆。
她內心深處甚至有一個小小的聲音在呼喊著快放他上去,她好想他。
可她不能這麼沒出息,於是舒檸只能硬著頭皮拖上兩個大號行李箱往電梯間走。
她一面沉沉地走,一面豎起耳朵旁聽身後的動靜,既希望他跟上,又害怕他跟上。她走得又重又急,滾輪在地面轉動得敲金擊石,但她依舊清晰明了地聽見了程渡跟上來的腳步。
程渡的人臉許可權早就沒了,電梯室大門打開的瞬間,舒檸逃難一般地擠了進去。兩隻箱子很礙事,這就給了程渡別開門的機會。舒檸渾身控制不住地發抖,想也沒想地反手重重將門推上。
門沒有如願合上,程渡悶哼一聲,手掌生生隔在兩片厚實的鋁製門板中間。
舒檸鬆開手:“程渡?”
程渡捂著右掌,眉毛深擰:“舒檸,你讓我上去吧。”
這樣的程渡,舒檸根本拒絕不了。
她渾渾噩噩將他帶上了電梯,兩隻行李箱又悄悄地被程渡拖走,放至在他身後。舒檸心神不寧地瞥向程渡的右掌,他手背上有道觸目驚心的紅痕。
程渡舒展手掌,將骨節弄得咯咯作響。他沒心沒肺地沖舒檸扯了個笑:“沒事的,不疼。”
舒檸心煩意亂地收回目光,板起臉不看他,維持自己斷情絕欲的冷酷形象。她心知家裡已經沒有他的東西,為什麼還要放他上來?
“你還要不要打比賽了?”舒檸雙手環胸,凜聲道,“擦完葯就給我趕緊走。”
她就放他上去擦個葯,然後就讓他滾得遠遠的。
舒檸的長睫簇動,看得出來在生氣。程渡覺得她再怎麼凶他都是情有可原,他太蠢太傻,這麼久了都沒發現她的心意。
“一點小傷而已。”程渡很無謂地說著,這點痛和他前陣子心口上的痛一點也比不了,只要能再見到她,什麼都值得。
程渡貪婪地凝望舒檸的側臉,他們真的好久沒見了,他聯繫不到她,就每天晚上等在這裡。
物業管家裡有個阿姨看他可憐,忍不住告訴他,他要等的人已經很久沒回來住。
舒檸切斷了所有,她不要他的時候,又變回了那顆遙遠的星星,可望不可及。
他尋不到她,只能等,可是他不急,因為這一次他有十足的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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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淼淼:今天是我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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