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彈再快也不會超過0.1倍光速,如果有人開槍,或許在聽到聲音后,還會有足夠的時間閃躲。
前提是倆人的距離至少在三米以上。
直直向著面前男人的子彈以極其不科學的手段掉轉槍頭,堪堪擦過手臂,劃破衣袖。
烏姐微微顫抖,望向還冒著細煙的漆黑槍口。
若不是上前及時來拉開自己的中年男人,她扳機上的食指說不定會條件反射地開上最後一槍。
“鬧什麼!”
說話的是烏姐的哥哥廖東,他不動聲色地朝烏姐真正的救命恩人溫知知,感激地瞥了一眼,又故作兇狠地奪過手槍。
“沒收!你他媽滾一邊兒去!”
被烈日晒得黑成一塊的糙男人語氣兇狠,喊著讓妹妹滾開,卻連手臂都沒拉一下,任由她氣呼呼地瞪了自己一眼后扭著頭。
別問為什麼烏姐不姓廖,問就是廖烏太難聽。
沉星野對裝腔作勢的兩人並不感興趣,女人再高大強壯,在他眼裡也不過是一隻隨手捏死的小螞蟻。
倒是不停對自己道歉的男人勉強能入眼,速度極快、力量雄厚。生生把價值千金的手槍捏了個扁。
歲數都那麼大了,哪怕在人才濟濟的人鐵城都算是很強的了。
不過也就比一般人強一點兒。
沉星野在廖東身上最多浪費了一秒的時間,不耐煩道:“聾了?”
溫知知這才反應過來似的,磨磨蹭蹭地挪到沉星野身邊,小嘴兒能掛個油壺的模樣,明顯有點兒不太高興。
要是放在十分鐘前她早跑沒影了。
可惜現在身邊有廖叔、烏姐、還有三個她叫不出名字的隊員正猶豫著要不要掏槍上前…
算上一雙腿,她也得留下一個人帶不走。
溫知知無奈了。
“哈哈…知知,你運氣可真好,一出門就遇上——”,廖東試探地望向沉星野。
此刻的沉星野被小姑娘乖順的模樣惹得心情頗好,大半個身子的重量靠在溫知知肩上,一副沒骨頭的欠扁姿態,漫不經心地吐出一個“沉”字。
“沉先生這麼優秀的男人,不然你這一路上可受苦咯!”
幾句話抬高了沉星野、又拉低了溫知知。
終究是太過年輕,廖東幾句吹捧下來,姿態散漫的少年沒一會兒,就勉強原諒了烏姐的無理行為。
沉星野就這麼莫名其妙地加入了溫知知一行。
廖東的物資小組這次是運貨到登羅伯堡去的,那是連接整個東南地區的樞紐站和最大交易中心。
也是通往B市的必經之路。
廖東也沒問溫知知怎麼一個人從香草園跑出來了的,同意了溫知知的搭車請求后,簡單囑咐了幾句就讓她休息去了。
一輛房車、兩輛貨車,車身統統焊上手腕粗的鐵刺,浩浩蕩蕩地出發了。
房車原本是烏姐和另外一個瘦弱的男生在用,可她一看到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裡的沉星野就恨不得擼起袖子。
頗有種試試就逝世的心思。
溫知知和廖東生怕烏姐一個衝動,下一秒就被沉星野扭了脖子。
小命要緊。
倆人嘴巴都說幹了,好不容易才把她勸去廖東的貨車。
“你的人在哪??”
戒指被沉星野拿回去了,溫知知看不到地圖,只知道他的隊友應該在等他。
“巧了。”
沉星野無視面前幾乎重合的紅點,嘴角勾起弧度,眼也不眨地說瞎話:“也在登羅伯堡”。
溫知知哦了一聲,低頭繼續看烏姐淘來的漫畫,絲毫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的。
極其好騙。
沉星野想,再讓鄉巴佬自由一段時間。反正他在登羅伯堡正好也有點事沒辦完。到時候再把她打包帶回去,鎖在基地里。
“ 那出發!”
在房車裡穿了一件寬鬆短T的溫知知很興奮,白皙的手臂在空中划啦幾下,微微汗濕的面料把內衣勾勒得極其明顯。
領口很低,瑩潤的乳肉動作間跳出來,看得人口乾舌燥。
沉星野喉結都來不及滾幾下,就聽她趾高氣揚地撅著嘴對自己吩咐道:“ 去開車呀?”
“ ……”
極其理所當然又軟綿綿的語氣,她熱得受不了,完全不顧及沉星野一下子陰沉下來的表情,邊把紙張扇得嘩啦啦,邊伸出手輕輕勾住他垂落在眼前的拇指。
“ 拜託啦,我不會…”
這倒不是騙人。
第一溫知知只會開牛車,第二原本開車的那個小男生幾乎是烏姐的尾巴似的,連眼都沒和沉星野對上,就嚇得屁滾尿流地下了車。
沉星野垂下眼看了幾秒那隻膚色、大小都差距明顯的手,臉色肉眼可見地好了一些。
“ 麻煩死了。”
他嘟囔一聲,焦躁地揉亂碎發,長腿毫不猶豫地踢開擋在路中間的生活用品,卻不聽使喚地邁向駕駛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