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醫(女S無納入) - 性病科女邪醫想要退休 (1/2)

朱邪有兩個人生夢想,第一個是早點下班,第二個是早日退休。
兩個夢想可以合二為一:用最少時間,搞最多的錢。
可她是個醫學生。
少女朱邪也曾有兩個人生夢想:第一個是治病,第二個是救人。
高考志願瀟洒一填,就填埋了自己八年青春,科研工作兩手抓,又搭進去九年。
她今年三十五了。
“朱醫生,你的簡歷非常優秀,能問問你為什麼選擇我們這家民營男科醫院嗎?”院長望著女人比白大褂更冷清的臉,以及黑框眼鏡后鋒銳的目光,沒看出她在走神。
朱邪是個面癱,沒人知道,醫學院的同學喊她高冷學神,前醫院的同事喊她冰山醫師,都覺得她沒有表情的臉很是個性。
可惜,沒有人有幸欣賞到她詭譎多變的情緒世界。
她面無表情地開口,顯得格外現實:“這裡薪資高。”
冷清的臉下是一顆壞笑著的心——面前的老男人已經擦過三回汗,害怕她看穿這家醫院的秘密。
這家醫院快倒閉了。
生死攸關之際,院長放手一搏,打出了“月薪三萬”的詐騙廣告。
恐怕這家醫院活不到發工資那天,朱邪查過底細,清楚它活不過清明節。
院長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看穿,還在竭力表演:“朱醫生,一看見你的簡歷我就有些好奇,你一個女人為什麼會選擇性病科,據我所知,干這行的都是男人啊。”
這也是朱邪厭煩上班的主要原因。
從前她以為自己的專業能研究如何治癒艾滋,後來她才明白,自己的工作,只是凌晨被肛腸科的白痴喊去幫忙,從肛門往外拉男人“不小心摔進去的酒瓶”。
男人的直腸就像哆啦A夢的口袋,你永遠不知道會從裡面掏出什麼驚喜。
無數個被迫加班的深夜,朱邪從他們的肛門裡取出過一整個超市。
讓希波克拉底誓言見鬼去吧,學醫救不了性病人。
反正救不了她媽,她已經被繼父傳染艾滋死了,騙婚gay繼父也死了,朱邪揚他骨灰的那天,艾滋依然是不治之症,可是和她沒關係了。
她從前單位裸辭,把繼父的骨灰做成一板十管的煙花,來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走到gay多的地方就點燃一管繼父,炸著玩。
“Fire。”朱邪心中惡笑著對自己說。
Fire是海外一場運動的英文縮寫,旨在倡導“財務獨立,提早退休”的生活方式,朱邪覺得不深究其中含義,光是fire這個詞念起來就很爽。
熊熊火光,會讓她想起把繼父炸成煙花的每個暢快夜晚。
有gay子跑來和她一起仰望煙花,她不著痕迹地站遠一點,用防範性病的眼神對他說:“騙婚會被炸煙花哦。”
滿心惡笑的朱邪結束回憶,推一推自己的鏡框,從辦公椅上站起,俯瞰面前這家民營醫院的院長道:“你需要在一個月內,補上一百萬虧空,對嗎?”
“什麼!”王院長隨著她逼近的身影站起,兩股戰戰,“你瞎說什麼!?”
此時再看女醫生的臉,王院長已經無法欣賞她清冷的美,只感到可怖。
那沒有劉海的飽滿額頭智慧而陰森,高高盤起在腦後的發球簡直是扎手的仙人掌,女人的唇色殷紅如血,女人的牙齒森白如骨,一張一合的嘴裡吐出吃人的字。
詭黑的眼睛蒙在鏡片反光之下,朱邪輕聲說:“曝光這家醫院詐騙的新聞稿已經存在我郵箱里了,現在你只有兩個選擇:一,等待郵件自動發送;二,跟我合作。”
院長不住搖頭,仍然試圖否認一切,手機適時響起一聲“滴”,低頭去看,是自家醫院的賬目。
院長的褲襠嚇濕了,他從精雕的紅木桌后連跌帶爬地滾出來喊:“合作,合作!您說,怎麼做?”
“我會在一個月內賺出那一百萬,保這家醫院不破產,此後我自由休假,工資從我創造的營收里直接取七成——記住,我能看見帳目。”
她甚至準備了合同,王院長顫顫巍巍地從桌下抽屜里掏出紅印泥,喊財務來一起簽字蓋章,他連著一生家產都賣身給這個女人了。
“您要怎麼賺一百萬,可不能被警哥抓了!”他很怕被這個冷麵女瘋子牽連,從經濟犯罪一腳踏進刑事犯罪。
“首先,你要包裝我,把你的招聘廣告撤了,換上我的簡歷。”
朱邪自在地取走了他辦公桌上筆筒里最昂貴的一支鋼筆,插在自己白大褂胸口的口袋裡,“今天開始,我就是這家醫院的全科康復治療師,給我一間沒有監控、隔音良好的獨立診療室。”
康復治療,指通過物理療法、作業療法、語言療法、康復工程、傳統康復等方法促進病員恢復健康。
康復治療師這一崗位的工作內容涵蓋頗廣,意味著,可操作空間極大。
“別緊張,我是來上班的,不是來殺人的。”朱邪拍拍胸口的黑漆筆桿,對筆帽上的金屬光澤十分滿意。
留下這句話,她便不再看老男人畏懼的神色,帶著合同走出院長辦公室的門,頭也不回地上崗報到去了。
從今往後,這家醫院,寫作男科醫院,讀作誅邪醫院,是她的地盤。
一周后,一個俊秀的美青年走進醫院,不幸成為了本院康復治療室的第一位患者。
治療室在一層,室內裝潢簡明,門正對望向戶外草坪的落地窗,窗左靠牆是白色病床和隔簾,窗前是木質茶几淺綠沙發椅,窗右擺著些看不懂的檢測設備。
靠門這側的辦公桌對擺著兩張轉椅,桌上置電腦,鍵盤,檯燈,立放在簡易書架上的醫學專業書,躺在桌面的資料若干,以及純透明玻璃水壺水杯——只有一個水杯,顯然沒有招待別人的意思,是女醫師自己用的。
女醫生背後靠牆角有一個立櫃,擺滿醫療用品,緊挨立櫃是暫時沒有放任何物品的長桌,桌下抽屜若干。
美青年打量完一圈,不安地盯著桌子對面戴藍色醫用口罩的女醫師,把自己的黑色鴨舌帽壓低很多,在暑氣里感到了寒意。
可能是這個房間空調溫度調得太低了吧,男青年把自己重工刺繡的潮牌外搭攏緊在領口,緊張地開口道:“我叫翟星,是附近大學的學生。”
朱邪從電腦後抬起頭來冷聲道:“我有問你的名字嗎?”熒屏的藍光映在她的黑框眼鏡上,鏡片像結了霜。
“沒……沒有,對不起。”面對醫生總想道歉,似乎是人類的天性,翟星的小白臉嚇紅了。
他小心翼翼地瞄一眼女醫生的眉宇,沒看出生氣的表情,這讓他鬆了口氣。
“在我面前,你只是個患者,忘記自己的名字和身份,記住了嗎?患者。”女醫師聲音平靜。
“嗯……”翟星走神地想,她真好看,看著冰冷,其實是個很溫柔的人吧。
“要回答:‘醫生,我記住了’。不要支吾含糊,醫患之間必須絕對坦誠,記住了嗎?”
“醫生,我記住了。”翟星開始覺得熱了。
他的廢物經紀人還不算完全沒用,選的這家民營男科醫院,地理位置偏僻,不容易被狗仔跟拍,可以隱瞞行蹤前來——最特別的是,居然有一位醫術高明的女醫師。
女醫師,那不就是福利嗎?經紀人在車裡沖翟星竊笑說,他都恨不得染個性病去讓女醫師摸摸了。
做治療的時候,會被她的玉手摸到……那裡嗎?翟星斜眼偷瞥朱邪望向電腦屏幕的側臉,從口罩白色掛耳旁露出一小片半圓形的米色肌膚,在鬢角的碎發下若隱若現。
如果她能摘下口罩該多好,露出的一定會是張符合清冷氣質的冰山美人臉吧。
朱邪面無表情,盯著電腦上記錄的患者自陳癥狀,內心在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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