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沛和張鶴澤與常昆如約在灶王廟集合。三人到了灶王廟,發現陸衣錦正在為灶王爺上香。他一副虔誠的樣子,雙手夾香拜了幾拜,嘴中念念有詞。
看到這意外又沒完沒了的一幕,李沛莫名有點手癢。但她還是與張鶴澤常昆一同等他做完這一整套儀式。
只見陸衣錦恭敬的磕了三個頭,終於站起身來,如夢初醒一般:“呀,小漂亮,你們來啦!怎麼不打招呼呢?”
聽到“小漂亮”三個字,張鶴澤當場笑噴,他知道李沛會生氣,強力忍笑,表情十分扭曲。連常昆都笑了。李沛又羞又氣,臉憋的通紅。
陸衣錦渾然不覺一般,絮叨道:“我做了一些準備。”
他席地而坐,源源不絕的從懷裡掏出一壇雞血,一壇羊血,四個黑驢蹄子—“給你們也準備的”,四顆狗牙,六根蠟燭,黃米年糕三斤,一個巴掌大的鳥籠(內有麻雀一隻),一本《奇門遁甲》,一串佛珠,還有數張三清觀的黃符。
李沛目瞪口呆,張鶴澤忍不住問:“我就想知道你剛才把鳥籠藏哪了?”
“天機不可泄露,來,各人領領東西。”邊說邊把黑驢蹄子和狗牙分給眾人,只有常昆沒有接受,“我不用”。陸衣錦聳聳肩,嫻熟的將鳥籠塞回褲襠。
“……”收下他東西的張李二人很想剁掉自己的手。
定國公姬揚是前朝開國功臣,本地正是他的封地。他死後葬在玉泉山。尋常人不知,密陽派內部卻清清楚楚的知道墓葬的地點。眾人打包一點乾糧,由常昆帶路向玉泉山內部出發。
陸衣錦有些緊張,不安的問:“常大哥,定國公那麼大的官,他的墓會不會很多陷阱,會不會有什麼……妖魔鬼怪鎮守啊”
“不要叫大哥,叫常叔”常昆掏出酒袋飲了一口,“怕什麼,前朝滅國之後姬揚的墳給人挖了七七四十九個洞,值錢的東西早被掏光了,陷阱也破壞的差不多,以至於近百年來壓根都沒人再碰過它。”
眾人心下稍安,只有陸衣錦心裡沉了沉。一路無話,行至山腰,常昆漸漸嚴肅。只見他掏出羅盤,跟著羅盤又走了一會,左右轉轉停在一棵樹下。
“到了”常昆收起羅盤,用腳點指,原來樹下有個不到二尺寬的洞。李沛不解的看著他,常昆隨意的說:“通到側墓室,都有記錄。”
看樣子是要從這下去,眾人大眼瞪小眼,李沛猶豫的問:“是不是……有點小”
常昆挑了挑眉,“你們不會縮骨功?”
“斷骨手就學過……縮骨功嘛”
“真是麻煩,等會兒我。”常昆低下頭,雙肩忽然聳起,整個人像青蛙一樣,骨骼發出咯吱的聲音。眼見著他的衣服竟漸漸空蕩,細一看,這人憑空縮小了二尺!
他沒有再說話,拿出掘鏟跳進洞里,隱約能聽見鏟子與土碰撞的聲音。約莫半個時辰后,他爬了上來,此時洞口雖然依舊有些擁擠,但起碼可以容人通過。常昆拍了拍身上的浮土,扭了扭脖子,又像瞬間成長般長高回原來的體型。
張鶴澤聽說過縮骨法,卻也是第一次見到,情不自己的“哇”了一聲。
常昆活動一下手腳,疲憊的坐到一邊,他年紀漸長,又常年酗酒,體力不如從前,需要休息休息。
“常……常叔”李沛靠過去,她也是第一次見識到這般本事,實在太過詭異。她忍不住問:“縮骨頭的時候疼不疼啊”
常昆看了看驚訝的少女,微笑一下,晃晃酒壺“你以為它是幹嘛用的”
氣氛一時沉默。常昆休息了一會兒,帶頭進入盜洞,李沛陸衣錦前後進去,張鶴澤墊后。
盜洞幾乎是豎直的,人只能頭朝下用四肢撐著洞壁,一點一點向下挪動,十分辛苦。天知道常昆剛才是怎麼把它拓寬的。李沛看了看前方的常昆,心裡生出幾分同情,幸而他不需要再縮一次骨了。常昆似乎照顧他們的速度,並沒有爬的很快。才爬了一會,幾個人就覺得血氣上涌,頭昏腦漲。
張鶴澤體質最弱,只覺得眼前都是金星,洞內又沒有光源。他咬牙憑著感覺向下爬,腦袋忽然撞到一個東西。
“你頂著我屁股了!”陸衣錦回頭大喊,張鶴澤連忙像壁虎一樣原路後退數米,心中一陣惡寒。
“怎麼回事常叔?怎麼停了?”陸衣錦又問道。常昆沒有回答,他十幾年沒下墓了,感官遲鈍了許多,可是殘存的一點第六感似乎有什麼反應。
忽然他眼睛睜大,大喊:“後退!快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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