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雙眼,兩個人,很熟悉。
雲近月和楚青魚。
靈凰面不改色地移開視線,卻不自覺地換了個坐姿。
不至於吧。
他用的靈凰的身份,扮成靈凰的模樣,面容也做了偽裝。
不至於這麼快就被師姐和師妹發現吧。
他移開了視線,沒有注意到楚青魚和雲近月的私語。
雲近月遲疑道:“師妹,那是不是…”
楚青魚萬分肯定:“對,他是。”
她養的鳳凰,她能不認識嗎。
她恍然大悟:“所以師兄說有要事回妖域一段時間,原來是要回去成婚啊。”
雲近月嘴角一抽:“……”
這不是是重點吧。
任平生將他們三人暗中的眼神官司都收進眼底,掩唇輕笑。
沒想到,太華峰雲微座下四個弟子,以這種方式來了個大會面。
第89章 惡龍與鮫
靈凰看似高傲地端坐在一旁, 實則心裡已經開始打鼓。
看師姐和師妹的眼神,總覺得她們已經認出自己了。
他很是費解,自認為偽裝地很好, 為什麼還是能被認出來。
靈凰偏過頭去,避免了和師姐師妹的眼神對視,也是在暗示她們不要戳穿自己的偽裝。
雲近月和楚青魚顯然很給面子。
尤其是楚青魚,已經不是簡單的給面子了。
她安靜了一會兒,不知思維飄到了哪裡, 突然轉過頭來對雲近月慢吞吞地說:“師姐, 不好了。”
雲近月心下一緊,差點提劍而起:“怎麼?出什麼事了?!”
楚青魚一臉沉色道:“後日就是師兄的婚宴,我沒有準備賀禮。”
雲近月:“……”
她重新坐穩, 將劍橫放在膝頭,鎮定道:“問題不大。”
她心道,這婚成不成得了還不一定呢。
酒過三巡, 場面便混亂了起來, 沒一會兒, 傅離軻跟著混亂的人群混了進來,在兩人身邊坐下, 低聲道:“沒找到。”
衛家太大,他們所在的是東邊專門用於會客的庭院,衛家設了空中的防禦陣法,他無法御空從高處看, 便只能裝作走錯路的樣子在衛家簡單轉了一圈,亭台樓閣一進又一重, 堪比皇宮王府, 短時間內根本找不到衛雪滿在何處。
聞言, 雲近月眉眼沉了些,舉起酒杯擋在唇邊,低語道:“地圖記住了嗎?”
傅離軻:“時間太短,我約莫走了五分之一的地方,我走過的都記住了,都沒有他的蹤跡。”
兩人對視一眼,都明白,眼下只能用那個東西了。
三人臨行前,雲涯子把他們單獨叫到一邊,猶豫了好半天才說:“雖然你們此行的主要目的是查明滄瀾海域上空的黑色漩渦究竟是否和明燭前輩有關,但還有一件私事……只當是我這個掌門拜託你們的。”
雲涯子說完這句話,露出了一臉“我真的很想說但我不好意思說不出口”的便秘表情,堂堂天下第一宗的掌門,在三個小輩面前來回踱步,就是憋不出一個字。
三人對視一眼,心道難怪仙網每天都有帖子說天衍要完,有這麼個全無長輩樣的掌門,天衍能撐到如今,確實不可思議。
雲近月瞭然道:“掌門師叔放心,哪怕您不說,我們也會去找衛師弟的,既然您親口所說衛師弟那張字條不作數,那他就還是我們天衍的親傳弟子,沒得讓旁人欺負了的道理。”
楚青魚點點頭,又後知後覺地看向雲近月:“可師姐,衛家是滄州之主,就憑我們三個,打不過啊。”
雲近月:“……”
師妹慣會拆台!
雲涯子當然也想到了這一點,叮囑道:“衛家底蘊深厚,高手如雲,又在滄州耕耘多年,輕易無法撼動,你們此行切勿和衛家發生正面衝突,找到雪滿在何處便是。”
他掏出一個瓷瓶:“這是引魂香,取了雪滿魂燈的燈油製成,若他在你們方圓十里之內,這炷香會帶你們找到他。”
傅離軻接過瓷瓶,鄭重地收起,他一向話少,總給人一種桀驁不馴不好惹的感覺,此時卻在雲涯子面前低下了頭,躬身道:“多謝掌門。”
他知道,這已經是雲涯子能做到的極限了。
雲涯子是一宗之主,他的一舉一動都代表著天衍的態度。可衛雪滿是衛家人,他留書也是自稱回家了,誰又能阻止他回家呢?誰又能制止一個父親見到自己的兒子呢?
雲涯子不能出面公然去找衛家要人,滄州海患多年,一直都是衛家帶領滄州各宗各族在抵禦海族,犧牲良多,衛家的聲譽一向很好。
雲涯子沒有理由也沒有立場對衛家發難。
以進入伴月海歷練為由派三個小輩去滄州是最好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