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天晴接受了段無憂的提議,便將親手製作的香囊掛在了房間里。她在狹小的下人床上睡得香甜,一覺醒來也還是往常的時間。
但她沒再迫不及待地趕去老地方,而是蜷在被窩中賴到了開工時間,然後一如既往地投身於日常工作。可才過了不到半日,已身居某武官閑職的段守錚便主動出現,前往了屬於自己妹妹的別院。
正在擦拭劍柄的段無憂看著他,毫不客氣地出聲笑道:“大哥,你這是翹班了?”
他立刻進行了糾正:“是請假。”
“沒想到你也會請假,我本以為你是甘願在官場都能為國捐軀的工作狂。”
“你也是段家子女,不該說這種話。”瞧了上完茶又退下的家僕一眼,他莫名僵硬地轉移了話題,擺明這才是他翹班回家的原因,“之前帶進府伺候你的小姑娘呢?”
“哦,我讓她去休息了。”
“這會兒便要休息,是病了?”
“大哥,你怎麼突然緊張起來了?”她繼續關注起眼前的武器,張張合合的嘴倒是一刻不停,“反正晴兒也說了,你不讓她再出現你面前,我看她好像也確實有點不舒服,所以就讓她暫且去歇著。”
“……你應當好好照顧下人。”
“我很照顧啊,所以才趕緊讓她去休息。”她意有所指地挑了挑眉,“大哥你若是不放心,大可自己去看看,而不是在這兒對著我發難。”
“不可。”
“怎麼不可?”
“……我不可能像這樣造訪未婚女子的閨房。”
“你真是個老迂腐,沒救了。”
“我這是尊重她,不可有損於她的名聲。”
“是嗎?我還以為大哥是純粹喜歡這種欲情故縱的把戲呢。”她瞪著他,又講出了些很沒規矩的所謂任性話,“難得爹娘也能同意,我幫你創造了機會還不要,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以後自個兒後悔去吧。”
被更受寵愛的親妹這樣懟了一番,段守錚一時失去了言語,頂著那張英俊絕倫的臉若有所思。他出了段無憂的院門,又擰著眉站了一會兒,隨後重新轉身邁步走入,直直前往許天晴所該在的下人房。
可真當趕到了那陌生卻熟悉的小門外,他又忽然不知該如何是好,意欲敲門的手抬起了又再放下。跟著他的隨從看他竟局促成這樣,也只能繼續耐心地侯著,直到不斷流逝的時間已過了一炷香。
他確實看不下去了,索性主動出聲提醒道:“大人,您若是想見許姑娘,不如……”
段守錚則立刻打斷了對方的話,顯然有些急於否認的慌張:“我沒想見她,不可瞎說。”
“您這……又是何必呢?”
“都說了不是,我這就走。”
“唉,奴才不是這意……”
“哪位?”恰好這時,留意到這番動靜的許天晴主動推門而出,在看見來人後呆愣了剎那,隨後急忙行禮道,“奴婢不知道是您來了,請您安。”
依然確信眼前人身體有恙,分外忐忑的段守錚下意識地靠近再伸出手去,毫不猶豫地將對方扶起站直,卻馬上因自己這番可謂逾越的舉止尷尬不已。
而她則是先因這出乎意料的親密接觸而紅了臉,爾後又馬上綻放出真誠璀璨的笑顏,說話的語氣亦馬上放鬆下來:“大人怎麼突然來了啊?”
“就……來看看你。”總覺得對方愉悅的笑臉太過可愛,他咽了咽口水,不自然地別來了視線,“無憂說你病了。”
“奴婢沒病啊,是小姐說今下午暫不需要伺候,讓我回房裡休息待命。”
“……你當真無事?”
“當真!”
“以防萬一,我還是喚醫師來給你看看。”
“奴婢真沒事,自從托您的福來了這兒便身體倍兒棒,大家對奴婢也都極好,奴婢怎麼可能生病呢?”她急忙做了保證,又因發現了某個真正的重點而更為興高采烈,“但您是因為擔心奴婢才來的?好開心啊,奴婢還以為您討厭我呢。”
“我何時說過討厭你?”他當然知道她在高興些什麼,“罷了,既然無事我便走了,你就按無憂所說的繼續休息吧。”
“唉?您怎麼就這麼走了呢?才來多久啊!”
“別隨便說這種話!”被對方撒嬌似的言語所挑撥,他終歸還是急了,“你一個未婚的小女子,總是這般輕浮,究竟知不知羞?”
“奴婢怎麼輕浮了?而且奴婢也根本不隨便,不是只會對大人您一人這樣嗎?”事已至此,她也覺著相當著急,分外直接地表露了內心的愛意,“奴婢是喜歡您的啊,大人您難道真看不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