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段府呆了半年有餘,許天晴過得無比舒心。她平常兢兢業業幹活,休息時則主要垂涎於恩人的美色,分外積極地意圖往他身邊湊,卻近乎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黎明時分,她小心翼翼地躲在暗處,待某人房門一開,便嗖地一下徑直衝過去:“將軍早上好!”
接收到這分外熟悉的問候,段守錚眉頭一皺,又嘆了口氣:“別這般喚我,我已不是將軍了。”
於是她馬上笑容燦爛地改口: “那大人早上好!”
而他則馬上開始分外正直地說教:“你是個女子,不該在清晨就候在一個男人門外。”
“那奴婢以後每天晚上來!”
“別再來了。男女間的接觸必須適度,未婚男女更當如此,你越界了。”他更是板起了臉,居高臨下地同她相望,“回無憂那兒去,好好做你該做的事。”
但她還是馬上出口成章,還順勢將手中的香囊奉上:“是小姐讓奴婢給您送東西,奴婢這才來的。”
“你撒謊,無憂的手哪有這麼巧?”
“我……奴婢……”無論如何,她也不可能將好意相助的主子供出去,“對不起。”
“記住,不可隨意給男子送香囊。”
“……可奴婢沒有隨意送啊。”
“不許狡辯。”事到如今,他又一次拒絕了她的示好,一身正氣得一如既往,“要麼回去休息,要麼現在就回去做事,以後不許再來我眼前。男女授受不親,你得多加註意,聽明白了嗎?”
握緊雙拳告了退,第七十八次遭遇失敗的許天晴有些心灰意冷,走得沉默而陰沉,自然留意不到段守錚那一直投向自個兒的視線。
直到對方嬌小的身影徹底消失,他才終於將目光收回,佯裝無事地抬手按按前額,結實的上臂肌肉因此而收緊,就像他那期待對方前來時躁動的心。
不行。
一聲不吭地咽了咽口水,他努力收斂了嘴角上逐漸展露出的笑意,重新正直了表情。
而她對此一無所知,這一日都過得分外無力,一閑下來就想嘆氣,索性鼓足了氣瘋狂做事。她那心上人的妹妹則將這一切看在眼裡,乾脆而耿直地表示了關心。
並不優雅地使用了自個兒那張美艷的臉,與兄長五官相似的段無憂長眉一挑,顯然是預知到了什麼:“我大哥又怎麼你了呢?”
許天晴忍不住鼓鼓臉,亦長長地吐出口氣來:“小姐,您就別打趣奴婢了。”
“他又對你說教了?”
“說是說了,可也又叫奴婢不許去他眼前了。”她忍不住講了些心裡話,顯然確實有些受傷,“少爺看來是真不喜歡奴婢,是不是以後真的不該再去了呢?”
“亂說,我看他分明喜歡你得很。”
“……小姐,您不用安慰奴婢的。”
“什麼呀?他不是次次都說你不許再去,可從來沒攔過你,甚至每次還要藉此多和你說上幾句嗎?”段無憂笑了笑,身為將門女的豪邁氣質一覽無餘,“大哥就是那種性格,迂腐得很,有些事就是不肯直接承認。你要是繼續對他死纏爛打,他大抵還要一直這樣。”
“唔……謝謝小姐。”
“謝什麼謝,我才該謝謝你。若不是有你在,我真會覺得他會孤獨終老一輩子。我以前還以為他喜歡男人呢,爹娘也為此可擔心了。”說著說著,她就又出了個主意,暴露出自己那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家族遺傳個性,“不過說實話,追著他跑只會讓他這樣的迂腐男得寸進尺。你不如就先晾他幾天,看他何時受不住了來主動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