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得貌似霸氣,許天晴的心中卻還是不怎麼有底。
但賀元誠先是一臉驚異,鼓著臉安靜一瞬后,便是忽然泄了氣。他看看她,再看看段守錚,握緊拳頭看遍了周邊的所有人。
然後他對她彎腰了,行禮了,說話的聲音也是委屈透了:“誠兒……嗚,臣錯了,請定貴妃原諒。”
“無妨。”她還在努力扮演一個能夠母儀天下的貴妃,“王爺就和本宮一同為皇上祈禱,想必皇上定能無事,很快便會好起來。”
“是……”他說,“臣有好多話要問皇兄,會一直在這兒等著他。”
在這之後過了許久,那在其間忙碌的太醫終於推門出來,臉色卻是相當難看,以致許天晴都有了要慶祝的打算。可當自己出聲問了,她才知道賀元愷暫無生命危險,不過是勞累過度損害了身子,再加上感染了風寒,這會兒喝了葯還醒不過來。
一聽這話,腦子比她更不好使的賀元誠急了:“那皇兄什麼時候能醒?!”
太醫則被他那陡然抬高的聲音嚇了個半死:“回王爺的話,皇上這幾日定會醒來,可這具體的時間,微臣也說不準啊……”
“既是如此,皇上就算醒了也無法立刻處理堆積的政務,這該如何是好?”她故意當著所有人的面發問,“陛下一向兢兢業業,日理萬機,為治理大昌傾盡全力。若是陛下一病,這整個大昌便都沒了樣,陛下知道了該多難過,又怎麼能對得起大昌的江山與百姓呢?”
皇帝因病無法親政,理應太子監國。而賀興曜出生不過幾月,尚且無法抓周,自然不可能替自個兒的親生父親監管國事。身為其的母親,許天晴身居貴妃之位,握有所謂的協理後宮之權,但也終歸不是皇后。
正因如此,即便同為地位較男性相對低下的女性,亦被賀元愷變相囚禁許久的張太后便被一派勢力給推了出來,意圖暫時掌權。
但許天晴的嘴皮子可是利索,如今亦有了追隨或是同她互相利用的派別,硬是恩威並用,在短短半天能便將尚未入手的監國之權搶了過來。當然,這也多虧了段守錚的傾情相助,畢竟他在之前的折磨中失去了對賀元愷的所有忠心,又因她那日的拯救行為與之後的日日相處,而徹底對她死心塌地。
正因如此,許天晴是出乎意料而又理直氣壯地監國了,正兒八經地處理起了許多國家大事。而依靠宮內以往的相關規矩,她還名正言順地將康嬪送去伺候昏睡不醒的皇帝。
結果不出意料,這才不過兩天,太極宮就莫名其妙地走了水。某個男人在火災中吸了不少煙塵,還“意外”掉下床受了傷,於是繼續沉浸於長時間的睡眠,讓她有了更多的監國時間。她有理有據地罰了些人,卻並未處理導致事故真正發生的元兇,甚至還裝模作樣地對其做了更多安撫,令之繼續在太極宮裡伺候。
或者說,她就是在期待康嬪會做些什麼。
一切都是出乎意料地順利,著實令許天晴快樂,而她也了明了一個事實——自己對於處理政務竟頗有些興趣。掌握在手中的絕對權力亦是如此美好,讓她愈發不願放掉。
但喜歡權力的不只有她,或者說遠有比她更喜歡權力的人,且根本不分年齡性別。前朝的權臣意圖操控她,又被變相囚禁的張太后亦想取代她,乃至讓自個兒那好不容易回宮的小兒子來拜訪她,感化她,威脅她。
賀元誠就這麼在書房外等著,即便他曾自稱要一直守在賀元愷屋外,只為要問其許多話。許天晴大致揣摩了他的想法,卻還是故意讓他在外頭等候了許久,這才放下已處理不少的公務,光明正大地讓段守錚將他迎了進來。
重新作了王爺打扮的男人乖乖對她行禮,表情亦是亳不自然,擺明就是提前排練了什麼:“給定貴妃請安。”
“王爺請免禮。”她微微一笑,倒是依然在書桌旁坐著,“本宮本以為你今日還會在長壽宮配太後娘娘,沒想到竟然來了這兒。不知是有何事?”
“我……不,誠兒……臣只是來向定貴妃請安。”
“那請過安了,王爺就先退下吧。”
“嗚,湯圓……”
“都說了,你別再這樣稱呼本宮。”她見他眼眶一潤,頓時感覺不妙,“若是想替您母親說點什麼,大可直說,而不是拿這個稱呼來折磨本宮。”
“嗚嗚嗚……對不起……”
“別哭了。”瞅著對方眉上瘮人的疤痕,許天晴忍不住眨眨眼,尋思這到底算什麼可怕的反差,“所以就是替您母親來的?那說吧,太後娘娘究竟想跟本宮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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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來啦,祝大家除夕快樂,今天雙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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