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你睡了嗎[快穿] - νIργzщ.cом 周子羨 (1/2)

砰!
血花四濺。
不……
“不!!!”
女孩撕心裂肺的響徹眾人耳畔,接下來,酷刑還在繼續。
一槍、兩槍、三槍……每一槍過後,周子羨的面色就蒼白一分。她發過誓,她不會在人前顯露自己的軟弱,她更加不會向仇人搖尾乞憐!
可是她終於放聲大哭:“求你,求你殺了我吧!你殺我了吧!”
“你不是要我的命嗎?你不是恨我嗎?!殺了我!!!”
她現在,就連自盡都做不到。
鮮紅的淚水滑落,又一輪的計時重新開始,孟然看到屏幕上,男人朝她做了一個無聲的口型:
“我在等你。”
我在等你……
等你平安回到我的身邊,等你和我踐行那些未完成的諾言。
無論是誰,無論是什麼都不能阻礙他們……哪怕時間輪迴,世界傾毀。
機艙內,所有人都不敢再發出聲音。易謙看著屏幕里已經幾分鐘沒有動靜的女孩,心徹底沉到了谷底。
先生開槍的位置都不在要害,他明白先生是在為夫人爭取時間,可是……難道夫人已經堅持不下去了嗎?
下一刻,女孩動了。
易謙的瞳孔驟然放大,她動了,再一次拖著瀕死的身體,朝那個等待著她的男人走去!
“……該死!”
Sariel惡狠狠地咒罵了一句,突然一抬手,對著孟然就是一槍。
“你!”
“別生氣嘛,周先生。”他挑挑眉,“我可沒說過,玩遊戲的時候不會動手。”
那一槍正中孟然的右腿,此時,她已經沒有一條腿可以活動了。
滴、滴……時間無情地向前流逝著,易謙只覺視線一片模糊,忽然,所有人都看到,趴在地上渾身是血的女孩竟然還在動。
她在一點一點的,往前爬!
“夫人……”
這一瞬間,連Sariel身邊那些早已冷血無情的守衛都動容了。
他們從來沒有看到過一個女孩有如此堅強的意志力,也沒有目睹過今天這樣奇異的一幕——
兩個人,都在為了對方的性命不停犧牲自己。
Sariel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越來越扭曲,到最後,他突然一把奪過守衛的狙擊槍,抬起來就對準孟然的後腦勺——
扳機還未扣下,一顆子彈破空而來,直擊他的右手!
“啊!”
守衛們尚未反應過來,只聽嗖嗖嗖嗖不知多少記破空聲,在場幾十人,除了Sariel無一人倖免,全都倒在了地上。
而Sariel已經連中四槍,根本無法再按下引爆開關。
“你,你……”他喉間嗬嗬有聲,鮮血一股股地湧出來。
高大的男人大步而來,他面容普通,但有一雙極黑極幽深的眸子。
“慕沉溪……”
他不是,不是還在飛機上嗎……
屏幕里,周子羨已經放下槍,其他人一擁而上為他做緊急包紮,而另一邊,“慕沉溪”依舊看著鏡頭,朝他露出了一個笑容。
“那不是我。”慕沉溪淡淡道。
他跟周子羨,一個負責吸引Sariel的注意力,一個負責找出對方的位置。
通過解析通訊訊號,又經過一連串複雜的搜尋操作,他終於在事態無法挽回之前趕到了。
目光落在那個渾身浴血的女孩身上,慕沉溪步伐不停,只匆匆朝手下扔下一句話:
“廢了他的手腳。”
“是,先生!”
結束了嗎……孟然已經快要陷入昏迷。
她聽到了Sariel的慘嚎,聽到了一連串的槍聲,看到周子羨的傷口正在做緊急處理,心頭一松,再也無法支撐。
身體似乎被人抱了起來,那是一個寬大的,熟悉的懷抱。
看來她已經出現幻覺了,竟然會覺得來人是周子羨……她費力地睜開眼睛,看到了男人的瞳眸——
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她就覺得,他的眼睛很熟悉。
“然然……”薄唇微微一動,他似乎想說什麼。
謝謝你……說起來,這是他又一次救了她的命。
念頭閃過,她忽然想到之前Sariel的那句話——
“那你們,就要眼睜睜地看著你們最心愛的女孩,被炸上天!”
“你一定很好奇吧,我的目的,或者說,託付我的那個人的目的。”
“我們曾經見過……看來,你已經忘了。”
……無數紛亂的想法在腦海中劃過,所有的異樣、所有的推測、所有的蛛絲馬跡在此刻匯聚成一個匪夷所思,但似乎又合情合理的事實。
眼睫一顫,女孩沒能吐出第一個音節。她看到男人的身後,披頭散髮的顧藍沖了出來,趁著所有人都在忙著收拾戰場,飛身撲向引爆開關——
“小……”
她被用力地,毫不猶豫地推了出去。
火舌吞噬了一切,就像那天在片場,周子羨將她推開,迎向那場爆炸。
氣浪甚至將男人臉上的面具都融化了,有什麼東西剝落下來,露出了他真正的五官。
還是那雙極黑極幽深的眼睛,熟悉得教人落淚。
他高鼻薄唇,右眼下一顆淚痣。
只是他的面容早已不再年輕,兩鬢斑白如霜。
他的唇動了動,什麼未完的話都沒能吐出。
他是周子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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驚不驚喜,意不意外【住嘴
讖語
孟然做了一個夢。
一個很長很長的,彷彿永遠也沒有盡頭的夢。
夢中她又一次回到了孩提時,爸爸和媽媽還在她的身邊,她無憂無慮,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女孩。
她記得那時自己8歲,她跟隨父母拜訪了一棟又大又漂亮的房子。房子的主人溫和親切,她叫他們舅舅舅媽,他們,有一個比她大四歲的兒子。
那是她和周子羨的第一次見面,他早已告訴過她。
高傲又帶著幾分疏離的小男孩,其實很喜歡姑母家的小妹妹。他帶著她參觀自家的花園,想把自己心愛的玩具都送給她,他還奮不顧身地跳進荷塘去救她,手背都劃破了,依舊維持著那副傲慢的樣子——
“我要保護你,我才不會放手!”
“我才不需要你保護,我有爸爸媽媽保護我!”小女孩下意識回嘴,不過看到小男孩還在滲血的傷口,她撅起小嘴。
“但是……但是看在你受傷的份上,我會再來看你的。”
“真的,你明天也會來嗎?”小男孩的眼睛愈發亮了
她用力點頭,雙眼彷彿兩彎月牙:“嗯!”
可是她食言了。
父母帶著她匆匆搬家,那時候還懵懂的小女孩並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同學、老師、好友、親朋……住過的房子養過的貓,還有樓下那個總是對她慈祥微笑的老爺爺。
一切熟悉的東西都在遠離,忽然有一天,連媽媽也不見了。
但是她根本來不及慌亂傷心,那個噩夢般的日子便猝然來臨。
已經不想再回憶了,哪怕明知是夢,也不想再經歷一次。
晦暗的時光匆匆流逝,封閉了內心的女孩從孩童長成少女,又從少女長成女郎,然後,她在那場試鏡中,再一次與周子羨重逢。
但他們早已遺忘了彼此。
他失去了12歲之前的記憶,而她寧願自己從來都不曾記得過。
試鏡毫不意外地失敗了,他也一樣不留情面地諷刺了她,失魂落魄的女孩在大雨中回到出租屋,但是這一次,她沒有進入那個近乎真實的夢境。
隨後便是在凱撒宮裡,周子羨還是救了被鄧江騙去陪酒的她。被藥物驅使著,她纏著他和他有了肌膚之親,只是沒能克服鏡頭恐懼症的她,自然也不會有第二次的試鏡機會。
就這樣,數次的來往推拉中,她被那個志在必得的男人叩開了心扉。她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藝人,為了保護她,這段戀情自然也要保密。
那段時間,她照舊在各個劇組辛苦地跑著龍套,為自己能得到的一丁點戲份激動不已。她積極地治療著鏡頭恐懼症,雖然始終不得好轉,但她想讓自己成為能夠配得上他的人。
如果時間能夠停在這一刻就好了。
如果未來不會到來,那她或許就能天真地一直以為,十五年的晦暗過後,她終於迎來了自己的光明。
“我要保護你,我才不會放手。”
這句話,彷彿一句讖語。
那是在臨死之前,女孩躺在男人的臂彎中,他的淚水一顆接一顆地砸在她的臉上,她才終於想起了多年前的往事。
“……我會保護你的,我不會讓你死。”
不管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不管要多少次無望的等待,他絕對,絕對不會放手。
夢境似乎應該到此戛然而止了,因為女孩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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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笑之人
她死在了啟示會的暗殺下,默默無聞手無縛雞之力的她連讓Sariel親自動手的資格都沒有,只是一場“車禍”,兩個混混的安排,就讓她輕易送了命。
她看著男人抱起了她的遺體,看著他在大雨中,面無表情,彷彿冰冷的石雕。
從那之後,周子羨似乎真的喪失了屬於人類的感情。
他越發拚命地工作,不斷擴張著星恆的勢力版圖,他擁有的權勢與財富越來越多,不僅與啟示會分庭抗禮,甚至在七年後,直接以一己之力滅掉了那個強大的組織。
但是他再也沒有笑過了。
他始終把女孩的遺體保存得好好的,只有在每個月去看她的時候,隔著玻璃凝視那張彷彿沉睡一般的面容,眼中才會有波動。
“我有辦法,可以讓你救她!”
暗室之中,穿著白大褂的姜先渾身臟污,保鏢一腳踢在他的膝彎,他立刻跪倒在地,嘴裡依舊喋喋不休地嚷著:
“……真的,你相信我!只要我研究的項目能夠成功,就可以救她!”
“你不是想讓她活過來嗎?起死回生這種事我是做不到,但是,時光倒流的話就可以!”
男人原本漠然地聽著,捕捉到這句話,眸色微微一動。
姜先見狀,愈發激動:“用時光倒流來形容還不是很準確,CTS你知道吧,我就是CTS的研發負責人,我是周慕蕊的學生,組織剛推舉出來的Uriel!”
“CTS完全成型的話,就可以做到意識投放、意識融合和意識穿越。”
“通過意識穿越超越時間,回到過去你的身體里,然後你就可以改變未來,避免她的死亡!”
就是這近乎荒誕的一句話,周子羨信了。
他沒有殺掉姜先,在夷平了啟示會後,反而將這個被稱為U先生的男人留了下來,給他時間,給他金錢,給他各種各樣的技術支持,只為了一個,痴愚的妄想。
啟示會花了五十多年還是沒能研發成功的項目,難道僅憑姜先一個人就能成功嗎?
有時候,連周子羨都覺得自己很可笑。
他等啊等啊,等到了兩鬢斑白如霜。
終於,姜先成功了,雖然CTS還很不穩定,他毫不猶豫地做了第一個使用者,他不會放手的,絕對不會。
漫長的夢境,再一次重啟。
相識、重逢、相知、相愛……當再次看到她站在自己面前時,有一瞬間,他甚至紅了眼眶。
他很有耐心,耐心地重新叩開她的心扉,耐心地將她捧在手心裡,他發誓,絕不會再重蹈覆轍。
可是周子羨沒想到,噩夢竟然提前來臨了。
他早已定好計劃要剷除啟示會,日夜提防自然不及一勞永逸要來的好,可是在他還沒能完全成功時,她又一次,死在了一場“意外”之下。
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一年又一年……
他不知道自己重啟了多少回,不知道自己輪迴了多少次。
他回到12歲那年,提前避免了女孩家破人亡的悲劇,想將她納入周家的羽翼下,可是她卻在13歲時“失足落水”。
他決定什麼都不做,而是一心一意,先將啟示會徹底夷平,但等到一切大功告成時,她又死在了發瘋的Sariel刀下。
彷彿一個永遠都無法脫離的痛苦循環,女孩的每一次死亡,就是一次剜心蝕骨的凌遲。
這世間的折磨,原本就是慢刀子割肉更煎熬,但恐怕,再也沒有什麼,能夠比得上明知註定的殘酷,依舊要一次次去經歷的絕望。
“我本來以為你,嗯,你應該是一個很嚴肅很冷淡的人。”
“我曾經,就像你形容的那樣。”
“那是什麼改變了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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