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白燁彷彿也聽不出來她的疏冷:“上午在辦公室里,我不是故意要逗你的。”
不是故意的,那就是有意的咯?想到他讓自己在下屬面前顏面大失,孟然就覺得必須要把這個場子找回來。
“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白教授。當時我在執行公務,普通市民是有義務全力配合的。”
“你的意思是,我襲警了?”他挑了挑眉。
“呃,沒有這麼嚴重。但是,人民警察的尊嚴不容侵犯,有些玩笑還是希望你……”
話未說完,兩人都聽到了砰咚一聲巨響。
(
變故在一瞬間突然襲來,孟然只覺腳下踩著的地面一陣搖晃,天花板上的頂燈快速閃爍著,咔擦,徹底熄滅。
怎麼回事?!
“電梯……出故障了。”
不大的空間陷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只有控制面板上方,代表著緊急情況的紅色光芒亮了起來。她連忙拿出手機,摸索著朝電梯門邊靠過去:
“別擔心白教授,電梯里有緊急呼叫按鈕的。”
按下按鈕,另一頭卻毫無反應。按鍵似乎全部失靈了,不僅沒法開門關門,維修人員的聲音也沒有出現。
她只能連續又按了好幾遍,一邊打開手機上的撥號鍵盤:
“白教授,你那裡有信號嗎?我這邊電話好像也打不出去。”
小區電梯里的信號原本是很好的,可此時屏幕頂端的通知欄上,卻是一片空白。孟然嘗試著撥打緊急電話,依舊不行,她心裡倒沒有太慌亂,想著白燁的手機會不會有信號。
“白教授,白教授?”
——可是又連續叫了幾聲,離她不過幾步之遙的男人毫無應答。
(
心頭一緊,她連忙抬頭。
他依舊站在原處,高大的身影腰背挺直,黑暗中,只能看到一個模模糊糊的輪廓。
“……白教授?”
舉起手機,借著電筒的光芒,女孩小心翼翼靠近。低沉又隱忍的呼吸越來越清晰,也離她越來越近,電筒照亮的那一寸空間里,他緊緊閉著眼睛,額上全是冷汗。
“白教授,你怎麼了?!”
“我……”
腳下一個踉蹌,白燁朝前跌了下去。
孟然連忙搶上去扶住他,但男人的身軀高大沉重,倉促之間,她“噯呀”一聲,兩人都摔倒在地。那短促的呼吸一聲比一聲更快,彷彿壓抑著極大的恐懼,他大半個身體都壓在了她身上,女孩發現,他竟然在隱隱顫抖。
“……我有……黑暗,恐懼症。”
(
黑暗恐懼症,孟然曾經聽說過,這是一種心理疾病。
病患身處黑暗的環境中,會無可避免地產生焦慮、恐慌,嚴重的甚至會有渾身冰涼、呼吸不暢、心臟驟停的生理反應。
糟了。
腦海里只來得及冒出這一個念頭,她連忙抓住他的肩膀:
“白教授,你別緊張,你看,電筒在這裡呢,這裡有光。”
伸手胡亂摸索,她從白燁的西裝內袋裡摸出他的手機:“還有這裡,電筒……電筒的按鍵在哪……”
抬起手,他把拇指落在了手機的鎖屏鍵上。那隻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掌隨即滑落下來,啪的一下,打在了她的手背上。
那手掌也是冰涼的,猶豫了一下,孟然翻掌握住。
“怎麼樣,好點了嗎?”
“……嗯。”
似乎是因為有了幾分光亮,他的呼吸平緩些許,女孩吃力地撐起上半身:“我扶你去那邊坐著。”
(
一番忙亂,好不容易等孟然扶著白燁靠在了電梯的角落裡,她連頭髮都散了。
警服的外套扯開了兩顆扣子,藏青色的過膝一步裙上也全是褶子,當然,他們兩人誰都看不見她這副狼狽樣,黑暗中,男人忽然笑了一聲:
“孟警官,這算不算是,人民警察保護普通市民?”
“還有閑心開玩笑,看來你已經恢復了。”女孩沒好氣地回答。
他輕笑聲里的自嘲意味更濃了,聲音里還帶著沉啞的餘韻:“除了我的心理醫生,你是唯一一個知道這件事的人。”
“不過我發現,有個人陪著,確實沒那麼難熬。”
無聲無息地,兩隻手機里,有一隻熄滅了光芒。
“……看來是沒電了。”
耳畔的呼吸重新沉重了起來,猶豫了一瞬,孟然又抓住了那隻她已經放開的手。她忍不住又有一種必須說點什麼的衝動:
“那個,我這可不是占你便宜。”
“……好,那就當我占你的便宜……”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竟彷彿無聲了。心頭一驚,女孩連忙拍了拍他的臉:“白教授,白教授,你還好嗎?還能呼吸嗎?”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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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著手機微弱的光芒,她看到他的唇一張一闔,彷彿溺水之人。不行,必須得做點什麼,牙一咬,把心一橫,她抬起頭,吻住了他的唇。
舌尖頂開男人咬緊的齒關,清新的空氣就此也灌了進去。那種唇齒交纏的感覺是溫暖又濕潤的,孟然什麼也看不見,只感覺有又輕又密的東西徐徐劃過她的臉,那是他的眼睫。
“……孟,警官。”
臉頰驟然燒紅,她想分開緊貼在一起的唇瓣。但男人的舌已經追了上來,勾住她的舌尖,薄唇含住她的小嘴,彷彿捨不得那股溫暖似的:
“別,別鬆開……”
“……不行。”好半晌,她憋出兩個字。
可是他們已經靠得極近極近了,近得早已超過了安全距離。上午在他的辦公室時,還隔著三指寬,此時他高挺的鼻樑就抵在女孩的鼻尖上,雙手已不知不覺環住了她的腰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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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警然【正氣凜然】:人民警察的尊嚴不容侵犯!
某教授【挑眉】:那,人民警察的身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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