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又一輛從後方駛來的車超過她,匯入了茫茫車流中。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是理所當然該站在她身後等待的。
視線劃過,孟然看到後視鏡里一輛熟悉的黑色邁巴赫始終跟在她車后,保持著不近不遠的距離。
女孩一愣,握著方向盤的手驟然收緊,那是……是他。
他是什麼時候來的?為什麼不告訴她?
警了一眼手機,只見屏幕上顯示有一個未接來電,時間在她離開姜先的診療室後上車不久。
想來是那時候她心裡亂,外面的車流又太吵,沒有聽到電話鈴聲。所以在發現她沒接電話后,他因為擔心就趕了過來?孟然並不懷疑周子羨能做到這一點,由此心裡的震撼也就更大。
那是一種複雜的感覺,她知道他每天有多忙,有多少事需要處理。但無論怎麼樣,他的時間裡,總
有一部分是留給她的。
而在他分明已經找到了她,可能在擔心她的時候,他沒有選擇打擾,只是默默跟在她身後。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是理所當然該站在她身後等待的。
但總有一個人,心甘情願。
深深地吐出一口氣,孟然將車開出車道,停在了路邊。
這裡恰巧是一條長長的沿江行道,七月的黃昏,空氣里飄蕩著暑熱散去的餘韻,江面上吹來的風濕
潤又涼爽,天際是點綴的餘暉,遠處是遙遙的蟲鳴。
她站在江邊,片刻后,便聽到了沉穩有力的腳步聲。
“……對不起,”女孩回過頭,嘴唇翕動,尾音顫抖,“周子羨,我,我答應……”
她的唇被輕輕地按住了,指尖上的溫度熟悉柔和。
“別說,”他凝視著她,“如果你強迫自己,那我寧願你什麼都不要說。”
“可我,我……”
我是那樣一個卑鄙又膽怯的人,就是因為知道你的溫柔,知道你絕不會離開,才這樣肆意地辜負
你。
“你看。”男人扶住她的肩膀,示意她去看不遠處一對相扶相依的老人。
那應該是一對夫妻,老先生頭髮花白,儀態儒雅,而他的妻子坐在輪椅里,滿頭的如銀白髮昭示了
歲月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
輪椅骨碌碌滾動,兩人在安靜的江邊大道上看著晚霞。走了一段路,他們停在路邊的長椅旁,老先
生吃力地將妻子從輪椅里抱出來,又細心地給她蓋好毛毯,整理好頭髮。
從始至終,他的臉上沒有分毫不耐,爬滿了皺紋的眼角上揚著,是溫柔的笑意。
“在外人看來,那位老先生很辛苦吧,照顧著無法行動的妻子,什麼事都要留心,什麼事都要顧
忌。”
“但我想不是的。”
周子羨的聲音淡然平靜,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因為如果對方是自己愛的人,付出就是幸福。”
他只有在很少的時候,才能體會到這種幸福。
在周子羨二十七年的人生里,沒有需要他付出的時候。哪怕是他的父母,因為過於優渥的家庭條
件,也不用他在情感上犧牲什麼。
他不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也不覺得自己需要。
華國最著名的鑽石王老五,無數男男女女趨之若鶩的對象,從不知何為患得患失,何為牽腸掛肚。
這聽起來也很不錯,不是嗎?
愛情,並不是人生的必需品。
可直到那一天,直到他嘗過了,周子羨才明白,有些感覺,是一旦體味便再也無法捨棄的。
為此,他願意做那個留心的人,願意做那個顧忌的人,因為只要看到她快樂,於他來說就是快樂。
江風拂來,老先生打了個寒顫,坐在長椅上的老太太吃力地抬起胳膊,將毛毯披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們相視而笑,目光寧靜而雋永,而女孩撲進了男人的懷裡,任由溫熱的淚水滾滾而下。
天黑了下來,江面上亮起星星點點的燈火。來散步的市民越來越多,長長的行道上熱鬧嘈雜,充滿
了十丈紅塵的煙火氣息。
孟然和周子羨早已離去了,就在他們之前站立過的地方,一個戴著帽子的高大男人拿著一台相機,
嘴裡念念有詞:“這張不行,這張也不行……哦天哪,這簡直……太爛了!”
忍著把相機摔掉的衝動,男人的目光忽然一凝:
“這,這……”
他的手顫抖起來,猛地抓住相機當眾親了兩口:
“繆斯!這就是我的繆斯!”
(m③零mC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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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責任小劇場——
某周【深情】:如果對方是自己愛的人,付出就是幸福
某然【感動】:嗚嗚嗚嗚周子羨你真好QAQ
某周:當然,如果腦婆願意再讓我多吃點肉那就更好了
某然:……揍你啊你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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