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夫人 - 第34節

「夫人。
」宋力輝站起身:「我想以一個警察,更以一個正直公民的名義向您保證,將保護您不受到傷害,保護您的名譽和隱私。
請相信我。
」 宋力輝從茶几上拾起警帽時悄悄拿走了萍夫人用的水杯。
人們紛紛說四林公司風水變壞,頻出人命案,公司行將倒閉。
李四林百般無奈的支撐著公司。
終於有一天,公司上市的股票崩盤,四林公司的一半資產灰飛煙滅。
李四林心灰意冷,索性住在上海的豪宅里花天酒地不務正業。
萍夫人不得不苦苦支撐走掉大半人的公司。
用繁忙的工作填補精神的虛脫,驅散內心深切的傷感。
春節過後剛上班,天氣陰霾,預報有大雪。
午飯後,辦公室的人們紛紛議論如何回家。
人們對那年北京突降大雪,全市交通癱瘓的事件記憶猶新。
下午三點,秘書通報有一個年輕人求見。
「我今天很忙,沒有預約的不見。
」萍夫人連頭都沒抬,她今天特別忙,不喜歡被人打攪。
「可他說有重要東西帶給您。
」 「來客是那個公司的,叫什麼名字?」 「不知道,不過┅┅他說姓張?」 「多大歲數?」萍夫人抬起頭。
「二十來歲,對了,他穿著保安服。
」 「┅┅讓他來吧┅┅」 辦公室進來一個相貌不錯的年輕人,手裡提著一個旅行包。
萍夫人看他面似眼熟,可記不起來。
「萍夫人。
」年輕人環顧左右輕聲說:「我姓張┅┅我父親認識您┅┅」 「你,┅┅你是┅┅老張的┅┅」 「是,我是他的兒子。
」 萍夫人立刻關上房門,激動而慌忙的讓他坐下。
「夫人,我父親他┅┅」 沒等年輕人說完,她眼淚就嘩嘩的流下來。
「夫人,您┅┅我父親說讓我過半年來找您,他給你留了一點東西。
」 他把旅行包舉起:「是給您的。
」 萍夫人沒有接過,擦擦眼淚拿起電話:「小趙,把車發動好,我有急事外出,所有事情都不要打攪我,由你全權辦理。
」(19)祭奠 萍夫人駕著車,老張兒子坐在她身邊。
窗外開始飄起雪花。
她邊開車邊流淚,不一會兒嗚嗚的哭起來。
「夫人,別,您別這樣。
」 她一路哭著驅車到別墅。
雪下得越來越大,雪片如鵝毛。
別墅和遠近的山巒銀妝素裹。
保姆已被辭退,家裡只雇小時工,所以空無一人。
坐在大廳,萍夫人接過旅行包。
「我父親說只能由您打開,裡面封得很死,我不知道是什麼。
真的。
」 萍夫人用剪刀花了幾分鐘才將包裹打開。
先看見一封信,信封上寫著「萍夫人親啟」。
萍夫人雙手發抖剪開信封,取出信。
老張寫的字較大,滿滿兩張紙。
「萍夫人,我最最敬愛的萍夫人┅┅」 字跡模糊了,她的眼淚再次湧出。
「在您看到這封信時,我已經去另一個世界了,帶著您的信賴和恩愛,帶著我一生最美好珍貴的情感同您永別了。
您給了我世間最寶貴的財富,我心滿意足的走了,無悔無憾。
是我殺死了錢大力,胡建國和李海莉,鶴壽文也是我殺的,後來我把另一個曾經凌辱過您的人,就是我,也殺了。
想起同他們曾經同流合污,想起您對我和我家的大恩大德,就對自己的惡行痛不欲生。
雖然您原諒了我,給我真摯的愛,我可以用這個字吧,但越是這樣,就越不能饒恕自己。
請再次寬恕我吧! 包里您的水晶鞋,還有內衣交給您。
這是我最為珍愛的,每看到他們,就想起您的美麗,對我的信賴,我曾經想哪天拿著這隻水晶鞋去尋找美麗的灰姑娘,可這只是夢想,我知道命運不允許我成為您的那個。
您讓我有了使命感,我最莊嚴的使命。
我完成了,對此我自豪,幸福。
包里塑料袋中的是我從您身上取下的,罪惡呀,還給您,原諒我。
「 萍夫人取來塑料袋,裡面是一堆黑亮的毛。
再次黯然淚下。
「您一共給了我十四萬九千元,使我能夠為老婆辦了喪事,給兒子治了傷,可我不能欠您的錢,我說過一定要還您。
我把家裡房子賣了,湊夠了,這些錢在包里,請您一定收下,好讓我的在天之靈安息。
請您多多愛護自己,我美麗的萍夫人。
再見了。
您的罪人老張 2006 年9 月11日「 萍夫人撲到在沙發,放聲大哭痛不欲生。
半個小時過去,哭累了,眼淚哭幹了。
她慢慢坐起。
小張一直坐在那裡一言不發看著她。
「你叫什麼┅┅」 「張曉林。
」 「在那兒上班,住在那兒。
」 「我在馬甸的大中電氣作保安,住在集體宿舍。
」 萍夫人又想起老張把延慶家的房子賣了,又一陣傷心。
「在學校學的什麼專業?」 「攝影,我挺喜歡的。
不過工作不好找,先干著保安,慢慢再說。
」 「唉,小張,我欠你父親的太多了,一輩子也還不完┅┅」 「夫人,您別這麼說。
我爸爸對我說,這世界上最善良,對我們最好的人就是您。
他說欠您的太多,死也還不完┅┅」 萍夫人又是一陣落淚。
「小張,保安的事情別幹了,我會給你安排的。
」 「不,我爸爸說過,今後絕對不能麻煩您。
」 「你要聽我的,別再作保安了。
」 「對不起,夫人,我得聽我爸的。
」 「你怎麼這樣?」萍夫人意外而生氣。
「真的,夫人┅┅對不起┅┅」 萍夫人驀的站起走到他面前,「啪」的一記耳光打去。
「您┅┅」小張驚愕的捂住臉。
萍夫人一把抱住他,臉貼在他肩上嗚嗚哭起來。
「┅┅你不能這樣,不能,┅┅你要不聽我的,我┅┅就去死┅┅」 小張緊忙將她扶在沙發上。
「夫人,您別┅┅我聽您的┅┅行了吧┅┅」 她打電話給禮儀公司訂了鮮花和水果。
服務生冒著大雪很快用車子送來。
「小張,我要在這裡祭奠你父親,和你在一起。
」 他們將老張的一幅很小的照片鑲在鏡框,圈上黑紗。
把鮮花和果品供祭在遺像前。
萍夫人讓小張從花園搬來一隻青花花盆。
「小張,我要用自己的方式祭奠你父親,你要陪伴我。
等等我。
」 說完她拿著老張的包裹走上樓。
小張環視大廳,然後看著外面。
密層層的雪花飛舞,幾乎看不見任何景物。
萍夫人令人驚訝的美麗使他越發不能理解父親同她的關係。
樓梯咯咯作響,萍夫人白色的身影飄然走下。
同他的父親一樣驚訝,小張看到萍夫人穿著透明短睡衣,踏著水晶高跟鞋,兩手恭敬的托著包裹默默走來。
他清楚的看見夫人幾乎全裸的身體夢一般離他越來越近,一時間不知所措。
萍夫人將黑紗系在額頭,垂下的部分貼在胸前。
在老張遺像前跪下。
小張也揣揣不安跟著跪在她側后。
窺視著高挺乳房的側面和幾乎沒有遮攔的豐滿屁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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