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花不常開,好事不常有。
一朝得道的程策揣個鬧不住的兔子,雲山霧罩地回味了整整三天。
很快,新的挑戰就又送上門來了。
民樂社團緊鑼密鼓的內部會議結束后,梁喜在阿魁的點撥下,意識到趁這波餘韻還沒過去,他們應該當機立斷對程策下手。
社團的活動費月月緊張,他們不僅缺人,還常常缺錢。
梁喜從尚雲那裡了解過程策的私人情況后,回家對症下藥,精工慢活地編出來一份新版入社申請書,以及一項社團新福利。
至此,秘密武器都造出來了,只剩調兵遣將。
梁喜苦苦琢磨了一宿,把這個任務派給了尚雲。
他在電話里說,老將出馬一個頂仨,只要少講廢話,多笑,就能事半功倍。
“不如請阿魁去試試吧,畢竟我人微言輕...... ”
“阿雲,千萬不要妄自菲薄,我不信阿魁,我就信你能治得住姓程的。”
尚雲固然對社長的分析不敢苟同。
但這話聽著,倒還挺順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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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敬不如從命。
各位社友聚在一起,認真學習了梁喜下發的文件,大家紛紛表示只要能一網兜住程策,社團的春天就來臨了。
一晃到了出征當日,早晨五點剛過,心裡有事的尚雲就起床洗漱打扮了。
她埋著腦袋翻箱倒櫃,先在頭上試了幾隻釵和發卡,又把它們一一收好,換成髮帶和頭箍。
這樣折騰了大約四十五分鐘,她痛定思痛,決定還是披著頭髮更加自然。
尚老爺清早打完太極拳回屋,看見閨女霸著玄關的穿衣鏡不肯走,來來回回地踱方步,便問她是不是放了學要去約會。
在得到否定的答案后,他摸著她的腦袋,說戀愛可以談,關係可以發展,但不管看上了誰,都要循序漸進。
切莫把車開快開急了,讓阿慈逮著機會一腳踹出軌去,鬧得車毀人亡。
“...... 昨晚那娃在院子里練功,你看到沒有?”
“看到了。”
“阿雲,他這個年紀已經可以不喘氣地連劈四塊磚,爸爸真的有點擔心。”
“爸,阿慈去年就能劈四塊,今年只是再多劈一層而已。”
“原來是我看岔了,其實昨晚劈了八塊。”
“對。”
“多一層,你都不怕嗎。”
尚雲想了一會兒,說她不怕,他劈他的磚,他們過他們的安穩日子。
因為她根本沒想跟誰發展關係。
她沒看上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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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程策破天荒地收到了尚雲的邀約簡訊。
她說想跟他商量個事,與民樂社團有關,希望他不嫌煩,能抽空來圖書館後面的小花園一趟。
程策讀完它,心中一動,默默回頭看了眼趙慈。
只見那手掌劈出老繭來的小子,正塞著耳機閉著眼,靠在椅背上一臉高深莫測。
於是他又默默把頭轉回來。
怎一個慘字了得。
都知道開弓沒有回頭箭,他居然還有空瞻前顧後。
那一刻,程策意識到在膽識和胸襟方面,他跟他爹差了何止幾十個身位。
按說虎父無犬子。
是他給爸爸丟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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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策牢記來時路。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怎麼造出來的。
想當年,他那仙姿玉色,年輕有為的娘,每逢一三五六,都會在俱樂部穿著小皮裙揮小皮鞭,為張家日漸消薄的銀行存款添磚加瓦。
她干一行精一行,手氣順的時候,能把三個四十不惑的CTO抽到跪在面前嚎啕大哭。
可是功夫再深,她也架不住逆來順受,下體有骨的錚錚餅臉俠。
程策明白,他爹是真·CEO,是愈挫愈勇,越抽越硬的鐵漢。工作壓力巨大的他打落了牙往肚裡咽,皮開肉綻摸著了彼岸花,也誓把調教進行到底。
奈何程策並沒有這麼剛。
姑娘還沒摸著他,還沒開抽,他已經高潮了。
為了迎接這個預計耗時二十分鐘的約會,程策以四乘一百米接力賽的速度,在東頭和西頭兩個小賣部各轉了一圈。
爸爸教過的,空手套白狼,是萬萬使不得的。
他置辦了整整一袋子垃圾食品,仔細清點了一遍,猶嫌不足。程策火速折返回去,啪啪啪地拍著櫃檯,問大娘還有沒有葡萄汁。
他記得尚雲抱著它連喝四天,如今好容易盼到獨處的機會,他不能委屈她了。
“來晚啦,前天就賣完了。”
“...... ”
“別著急。你看這個新出的胡蘿蔔汁也挺好,比葡萄味的貴四塊五毛,阿姨打包票你女朋友一定愛喝。”
程策邊點頭,邊挎著袋子刷卡。
他說貴點兒沒關係,趕緊給他來五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