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抑(校園,微靈異) - 棄貓效應

你聽過棄貓效應嗎?
被主人拋棄過的貓咪,撿回來后,由於擔心再次被丟棄,會變得特別乖。
複合之後,沉焰就表現出類似的傾向。
甚至有些矯枉過正。
英語課上,同學們跟著老師背誦單詞,書聲琅琅,整齊劃一。
姜鯉也跟著張嘴,神情卻有些心不在焉,白嫩的耳垂微微發紅,時不時低頭往桌子底下看一眼。
那裡,一隻修長白皙的手正緊緊地握著她。
沉焰的手掌嚴絲合縫地貼著她細嫩的手背,骨節分明的手指和她的來回摩擦,時不時用拇指輕輕揉一揉側面,帶來又癢又酥的異樣感覺。
他已經牽了半節課。
姜鯉的臉越來越紅,實在撐不住,往回掙了掙。
陣地從兩張桌子中間轉移到她這邊,沉焰卻沒放手,還轉過頭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頂著無辜的神氣,做著這麼親昵的事,實在犯規。
好不容易熬到下課,姜鯉忍著害羞跟他溝通:“焰哥,我的要求沒那麼高,不用一直牽著手……”
“你不喜歡?”沉焰微微皺眉,有些摸不透女孩子的心思。
“不……不是不喜歡。”姜鯉捂著好不容易收回來的右手,心虛地往周圍看了看,“在學校的時候,偶爾牽一牽就好,我怕被人看見。”
沉焰第一次感覺到地下戀情的不方便。
他沒辦法光明正大地拉著她的手,沒辦法用男朋友的身份擊退那些對她虎視眈眈的情敵。
“可是你住校。”沉焰不動聲色地爭取特權,“很難找到合適的機會。”
他垂下眼皮,眸中浮現失望,顯得有點兒可憐。
姜鯉被他所迷惑,再加上自己確實渴望親近,從這一天開始,便隔叄差五去他家過夜。
她以家裡有事為託詞,請室友們幫忙打掩護,又給宿管老師送了兩袋水果,嘴巴比蜜還甜,老師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進一步接觸下來,姜鯉發現,沉焰的父母實在對他忽略得過了頭。
她自問家庭環境並不幸福,從小到大沒有得到爸媽多少關心,可跟沉焰比起來,竟然還算不錯。
“你不是不喜歡吃芒果嗎?”姜鯉手腳麻利地拆開沉焰媽媽從出差地寄來的快遞,看著半箱芒果和另外半箱榴槤,有些無語,“而且,我記得你好像很討厭榴槤的味道……”
沉焰習以為常,神色平淡:“嗯。沒關係,正好給你吃。”
在意一個人,應該將對方的喜好牢牢記在腦子裡。
姜鯉認為,這是常識。
沉焰媽媽做出這種事,要麼是和沉焰一樣,對所有外界的人與事都漠不關心;要麼就是,從沒把兒子真正放在心裡。
不管是哪一種,姜鯉都有些心疼沉焰。
她將榴槤拖到距離沉焰卧室很遠的房間,避免他聞到異味,又從冰箱里拿出一顆水蜜桃,給他做酸奶撈。
沉焰從身後靠近,一隻手握住她的左手,另一隻手按向手腕,低頭看著少女烏黑的發頂,說道:“阿鯉,別忙了,陪我坐會兒。”
他想,等他再適應適應,說不定可以試著摸摸她的頭髮。
雖然被別人摸過,一旦想起就覺得不舒服,可她的髮絲毛茸茸的,看起來又細又軟,手感應該不錯。
“馬上就好。”姜鯉的嘴角控制不住高高翹起,兩個小酒窩比軟嫩多汁的水蜜桃還要誘人,帶著他的手動作。
她非常注意細節,刀具清洗得很乾凈,將桃子細細切成大小均勻的方塊,放進白瓷碗中,在上面澆了袋濃稠的酸奶,用勺子慢慢攪動。
沉焰將手機放在料理台旁邊,播放了一支輕柔浪漫的鋼琴曲。
姜鯉雖然沒有受過什麼藝術熏陶,卻在瞬間想起曲子的名字——門德爾松的《春之歌》。
阿言教她跳舞的那個下午,放的就是這一支。
他牽著她轉了半個圈,面對面站著,微微彎腰,掌心朝上,優雅地發出共舞邀請。
他想彌補那個晚上的遺憾。
廚房的燈光很柔和,往少年身上刷了一層淺淡的光澤,消減叄分冷意,增添五分矜貴。
姜鯉的心“噗通噗通”亂跳,近乎急切地接受了他的邀約。
她被他散發的清冽氣味引誘,右手和他緊密交纏,左手搭在肩上,隔著雪白的襯衫感知到源自肌膚的細微熱意,清醒的頭腦變成一灘糨糊。
她忘記所有的舞步和技巧,只知道跟著他的節奏挪動雙腳,著迷地看著他比以往溫柔許多的眼睛,覺得自己像在做夢。
如果是夢,她希望永遠不要醒來。
鋼琴曲循環播放,他們以這個接近於擁抱的姿勢,跳了很久很久。
臨近午夜,姜鯉坐在沉焰的床上,兩隻光著的腳在半空中晃動,和他分吃同一碗酸奶撈。
“焰哥,我上次就想問,你柜子上放的是什麼葯?”她指指那幾個藥瓶,好奇問道。
桃子是沉焰唯一喜歡的水果,他感受著果肉在牙齒間破裂的軟彈口感,將這一口酸奶咽下,方才淡淡回答:“都是補腦安神的保健品。”
她沒必要知道真相。
大部分都是抗抑鬱的葯,對他不起作用,還不如她一個笑容帶來的安慰多。
最角落那瓶,是進口的安眠藥。他上次往牛奶里放了半粒,效果很理想,以後說不定還用得上。
姜鯉不疑有他,笑道:“怪不得你成績那麼好。”
吃完酸奶,她戀戀不捨地跳下床,和他互道晚安。
說句不要臉的話,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如果他打算跟她更進一步,發生點兒什麼,她不一定會拒絕。
可沉焰畢竟是沉焰。
能夠和他牽手,已經是個重大突破。姜鯉不急於求成,打算耐著性子慢慢來。
“阿言,阿言。”她洗漱過後躺在床上,因過於興奮而睡不著覺,握著吊墜小聲召喚。
和沉焰和好之後,阿言很少現身,偶爾出現,也沒什麼精神,說話愛答不理。
叫了好半天,黑影才從吊墜里飄出,問道:“怎麼了?”
“我好開心啊。”姜鯉在床上滾來滾去,兩條白生生的腿從睡裙里露出來,小腿肚被床角硌出一道紅印,猶自渾然不覺。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迫不及待和他分享自己的喜悅:“今天晚上,我們一起跳了好久的舞。”
“我知道。”阿言乾澀地回答。雖然躲在吊墜里,可她和沉焰之間的親密,他全都了如指掌。
他直勾勾看著她腿上的痕迹,覺得自己變得有些不對勁。
想幫她揉揉,想給她親親……
“阿言,謝謝你教我跳舞。”她的道謝,忽然打斷他的思路。
“……”邪火變成悶氣,阿言的聲音變得更加乾巴巴,“不用謝。”
“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早就死心,正和他談什麼柏拉圖戀愛。”姜鯉眼裡的感激很真誠。
可除了感激,再也沒有別的情意。
“我覺得你最近的狀態好了很多,不需要貼著我就能自由行動,身上的顏色也變得越來越濃。”她甚至體貼周到地安撫他,“等我和沉焰的關係穩定,你就可以完成任務了吧?希望你下輩子投個好胎……”
“夠了!”阿言忽然低喝一聲。
姜鯉愣住,想發脾氣又忍住,小聲咕噥道:“哪來這麼大火?我招你惹你了?”
阿言心裡有些後悔,卻拉不下面子,硬邦邦地丟下一句話:“等任務完成,我自然會走。”
他知道人鬼殊途,絕不會纏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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