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如意醒來,發覺沒睡在自己床上,枕頭、被褥都不是自己的。突然,腦筋迴路從渾沌轉為清明,想起一夜的春夢,緊張檢視自己下處……
沒有,並沒有做過愛或被異物穿刺過的酸疼刺痛。
肯定是夢,她還墊著衛生巾,不可能發生昨夜的魚水之歡,姚海還羞澀地舔她下體呢。
審視四周,傢具很簡單,只有一張床、一張書桌椅子,書桌上堆了很多書籍,布衣廚半掩,裡面衣物有翻找過的雜亂,她想起來了,這是姚海就讀研究所租的房間……怎了?她怎會在這兒?
慌張下床,姚海一定在,衝下去開門,聽見廚房有水流聲音,她走過去廚房,廚房裡的人轉身笑咪咪問:“醒了?你睡了很久。”
她以為是姚海,竟然是和他合租房子的同學簡秀麗。“姚海呢?”不知為何,她現在很想見姚海一面,內心的失落感,彷佛只有姚海才可以醫治,找回她的歡顏。
“他上午有課去學校了。”
姚海這時候一方面在學校擔任助教賺取生活費與學費,那時的他相當上進,是個可圈可點的年輕人,她是這麼心動的,是這樣的,沒錯。
人走過了一段路后,總會忘記初衷,以為別人變了,卻未曾想,自己是否也變了。
“我怎會睡在這裡?”周如意納悶。
簡秀麗聳聳肩說:“我也不知道,姚海說你昏過去,可能會睡一陣子,把房間讓給你,他昨晚就睡在外頭沙發上。”
“喔。”周如意聽聞感動,心情卻往下沉。姚海就是這樣體貼的人,只是,他們一路走著婚姻那條路,這些似乎都變成理所當然,她也忘記他種種的好,久而久之,和一般妻子一樣,也變成嘮叨愛雞蛋挑骨頭的另一半,遺失了原先的美麗風貌。
她想,簡秀麗可能不知事情始末,姚海沒告訴她,為何帶她回來。
假使,她沒時空錯亂,那麼前一晚她應該和羅欽去吃法國餐。
她想起來,她喝了雞尾酒,然後感到昏昏欲睡,後來就不省人事,但是,她記得有聽見姚海的聲音……
她帶著困惑走回姚海房間,坐在充滿姚海氣味的床上,憶起他們的爭執和最後的決裂。那時候,姚海已是家上市產業的經理,年收豐碩,經濟無虞,他們的日子除了四個孩子時常有些混亂,其他都在日復一日重複,變得枯燥乏味。
周如意在小兒子上小學后又回到職場,家庭工作兩頭忙,回家還有稚齡孩子,她時常累得拒絕姚海求歡,對性愛的千遍一律無感。
這時候的姚海也才四十幾歲,男人這年紀正值壯年,性慾旺盛,可周如意內心,卻覺得兩人已經老夫老妻,做愛這件事變成公式,也就沒了性致。
一天,回家路上,她接到一位女子來電,聲稱是姚海下屬,她是姚海外遇,他們已經交往半年多,聽聞當下,周如意和一般女人一樣,如晴天霹靂突來,不能接受的對對方破口大罵低賤。
回家,她心情沮喪,晚餐沒煮,要大女兒叫外送,她一人關在漆黑房間哭泣等待姚海回來。她不得不懷疑,姚海佯稱工作越來越繁重,其實是和別女人約會去了。
她難過,二十年為這個家勞心勞力,換來的是丈夫的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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