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說話，而是靜靜地側躺著，後背隔著衣服傳來媽媽雙乳的擠壓，媽媽在我身後緊緊地抱著我，微微抽泣著，說：“媽媽怎麼捨得打你……媽媽也好心疼你……你這麼痛苦媽媽怎麼可能不痛苦……可是媽媽……媽媽也很痛苦啊……” “媽媽，我知道的。
只是，這件事情我是真的無法接受，如果我這一次妥協，讓艾莉絲在露娜身邊，還享受著英雄的待遇，以後我還要葬在那裡，那麼我就是背叛了露娜，也背叛了所有忠誠於我的人們。
” 我深吸了一口氣，輕聲但是堅定地說。
“嗯，這件事是媽媽沒有考慮你的感受，媽媽也很心疼你。
”媽媽伸手輕輕地撫摸著我的手背，那裡在之前被艾莉絲用刀刺穿了，一直到薇薇安來都是在瘋狂流血的。
薇薇安看到的時候直接就暴走了，如果不是伊麗莎白死命攔住的話，艾莉絲的手要被一點點剁碎。
“還疼嗎？” “這不痛了……可是，我的心還是好痛……我好想露娜……我真的，太想她了。
” 我的手死死地攥成拳，媽媽輕輕地撫摸著我的拳頭，在我的耳邊輕聲說：“艾莉絲對於媽媽來說也是一樣……所以，媽媽不願意讓她在最後背上背叛的罪名。
皇兒，如果心痛的話，就和媽媽過來吧。
” 媽媽坐起身，然後在自己的房間里動了動，我目瞪口呆地看著書櫃後面出現了一道暗門，一股血腥和潮濕的氣息從裡面傳來，媽媽看著我，說：“走吧，我的孩子，拿上桌子上的劍，如果說我的孩子你還在難受不能復仇的話，我想媽媽這裡的東西能夠讓你發泄一下。
” 我站起身，拿起桌子上的劍，這是媽媽的佩劍，我有些好奇地打量了一下，似乎還帶著媽媽手心的溫暖，媽媽取下一邊的燈，然後握住我的手一起向下面走去。
越向下面走，血腥和腐爛的味道就越重，媽媽燈的光芒似乎都被這厚厚的青苔吸收，腳下黏黏的，我實在是不想去知道這究竟是什麼東西凝固之後形成的沼澤。
鐵鏈咔嗒咔嗒地響過，面前的鐵門打開，在昏黃的燈下，我看到了有一群人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呻吟著。
“這些都是和這件事情有關係的人。
” 媽媽冷冷地帶著我走了過去，伸手揪住一個人的腦袋，我看到了一張很熟悉的臉，這就是在舞會上勾引尼雅的那個男人。
媽媽說：“這是那個大臣的孩子，對外說已經死了，不過我相信你更想親手殺了他。
還有，這是他的妻子，這是他的幾個朋友，這是他的幾個情人，還有這是他的老師的一家，還有他的僕人在另一邊，和他有關係的人媽媽全都帶到這裡了。
還有，這位是……” “卡斯托的王。
” 我看著面前奄奄一息連哭都哭不出來的小孩子，說，“他還是一個孩子。
” “可是卡斯托的攝政王也想要殺我的孩子！卡斯托王室的所有成員都被殺了，這是留給你的。
” “這位是巴格洛特王，他的妻子在另一邊。
” 我看著面前一個個熟悉的不熟悉的臉，媽媽一腳踢開自己面前的人，說，“凡是參與了這次事件的藩屬國的人我一個都沒有留，應該說，我還賞賜了娜爾拉還有加拉娜。
我曾經為了你能夠讓我整個帝國的士兵去作戰，現在媽媽也能為你殺了一城的人，卡斯托現在的海岸應該已經被屍體阻塞了吧。
媽媽親手殺了艾莉絲，我的孩子你沒能親手復仇，這些人，也能夠讓你發泄一下吧。
不過殺了以後記得把頭留下，肢體送回去，四肢送到帝國四端警示所有人。
” 媽媽的眼睛裡面沒有一絲憐憫，而是慢慢的憤怒和蔑視，看起來，媽媽的憤怒也是一樣，傷害了我的人一個都沒有跑。
我點了點頭，我真正憤怒的其實還不是這群人，我真正憤怒的是殺了我的露娜。
可是剛好我一肚子的火，而且，這群人也是殺了露娜的幫凶。
“謝謝你，媽媽。
” 我拔出了手上的長劍，精靈王的長劍反射著昏黃的光。
我第二次拿起長劍，第一次我拿起長劍殺了梅拉，也是因為梅拉的反叛，這一次我因為同樣的理由拿起了長劍，只不過這一次，我不會有一絲憐憫，也不會有一絲不舍！ 第十卷 第三則故事（四十八） 我低垂著劍尖，上面的鮮血形成河流，沿著我的每一步留下血腥的味道。
我這一次知道了很多。
比如我一直到體力用盡能夠殺多少人。
我大口大口地喘息著，走到了最後一個男人面前，這個人是誰來著？想不起來了，是什麼王還是說是什麼城主？想不起來，也不用知道了，這個人現在和我身後那些殘缺不全的屍體沒有什麼區別，不管是他臉上驚恐的表情還是我高高舉起的劍刃，都沒有什麼區別。
我看著他的脖子，我的表情都沒有變，我在殺第一個人的時候感覺到了良心的折磨，殺第二個人的時候很噁心，殺第三個人的時候莫名有了一種快感，殺第四個第五個的時候甚至有了玩弄他們的想法，第六個第七個第八個我則是狂笑不已，到了這最後一個，我已經毫無感情，我揮舞刀刃，如同是揮舞餐刀切割我面前的麵包一樣毫無感情。
精靈王的長劍無比鋒利，切割皮膚血肉骨骼如同是熱刀切割乳酪一樣容易，那個人驚懼的表情還沒有改變，我就已經一劍砍下了他的一隻胳膊。
他剛要交出來，我就一劍柄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嘴上，砸碎了他一口的牙齒，然後又重新一劍斬向他的大腿。
這一次他喊不出來了，因為他已經疼暈過去了。
這樣也好，這樣我也就不需要再看著這一雙讓人噁心的表情了。
我手腳麻利地將他剩下的軀幹切下來，最後一劍，將他的腦袋和他的身體分開。
結束了。
都結束了。
我喘著氣擦了擦額角的汗水，卻摸到了一手血腥，我的身上濺上了多少血液？之前刺鼻的血腥已經聞不到了，是因為涼風吹過，還是因為我已經習慣了這血腥的味道了呢？我拄著精靈王的長劍，本來光滑的劍身此刻凝固著暗紅色的血污，滴答滴答的血珠滴在血泊裡面，每踏一步，都是踏過一層鮮血。
我殺了多少人？ 不知道，數不清了，不過是這裡的全部。
我回過頭，看到媽媽正將卡斯托王小小的身體扔在一邊，如同是扔掉一具破碎的娃娃。
我直起腰喘了喘氣，舔了舔自己嘴角的血，說：“我沒想殺這個孩子的，他還只是一個孩子而已，這件事情應該和他沒有關係。
” 伊麗莎白看著我，搖了搖頭說：“他的媽媽想要殺我的孩子，所以我殺了他媽媽的孩子，這就是等價交換，如果說有什麼關係的話，就只能說他有了一個不該有的媽媽。
” 我笑了笑，在殺到第幾個人的時候我已經麻木了呢？我不知道了，不過我現在已經無所謂了，這些人都和露娜的死有關係，所以他們全都要死，全部都得死。
殺了我的露娜，所以我也就要殺了他們，這就是復仇，復仇的感覺真的是太過癮了，如果說那個時候我能夠一劍斬下艾莉絲的頭我會開心成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