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隔幾天,沉明月都沒有收到周蘊川的電話和消息。
她不是沒給他打過,只是接的少。
就像今晚,她好不容易打通,男人那頭烏烏泱泱的人聲,入耳的還有那處震耳的音樂聲。
“你在哪……”她心一緊不由得問出口,那頭的聲音她其實已經猜到。
“我跟別人一起,你之前見過的,男的,馬上就走了。”他聲音有些小,沉明月豎著耳朵聽清楚。
“沉聽瀾沒在家呢??”他問。
“他忙,沒回。”她如實回答,細眉微蹙,輕聲問他,“你什麼時候回去……”
嘈雜中她似乎聽到他哼笑一聲,接著他道:“在家等我。”就掛斷了電話。
沉明月呆了幾秒,一下從床上坐起身……
另一頭,周蘊川攙著陳墨上車,他喝得不多卻有些頭暈腳步漂浮。
“回家?”周蘊川發動車子看他一眼,“別耽誤我去見對象。”
陳墨按下車窗,嗤笑一聲看著他啞聲道:“真有你的,前幾天牛脾氣的人不是你了。”
周蘊川冷哼不說話,見他拿著手機看個不停他在他傷口撒鹽:“別看了,能看出朵花來?”
“你懂個屁。”陳墨罵他,“你是沒這種感受吧,那小姑娘多喜歡你,我這種滋味你嘗的到?”
周蘊川轉頭他眼底浮著苦澀的光,那處手機屏幕亮著照著他臉色蒼白。
“你早該想到這結果,你自己受著吧。”他看著陳墨晦暗的目光譏諷道:“你自己都是撬人家牆角撬過來的老婆,別人怎麼就不能撬你,要我說你這小叄的技術還是不夠高,別人的法子你沒提防的了。”
周蘊川的兄弟陳墨,典型的男小叄,他現在的老婆沉瓷就是陳墨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鞭子甜棗共存,從人家前夫那裡撬過來的,最近正發現沉瓷在外頭有了別人。
撬牆角的反被撬了。
周蘊川說這些話本就是為了噁心他,早在陳墨對人沉瓷威逼利誘的時候他就告訴過他,這事早晚亂了套,偏他陳墨被迷得找不著北,別人說什麼都不聽。
陳墨閉了閉眼靠在車窗上吹著這晚風。
車子開了好一會兒停下來,他睜開眼睛開門下車。
周蘊川看著他有些懸浮的腳步,濃眉緊蹙:“陳墨,我勸你一句,敞開了問問她吧,總歸你倆也結婚了,你發現了就別隱瞞。”
陳墨沒說話只是對他揮了揮手,周蘊川看著他背影半響開車離開。
這處的夜永遠是這樣,風後面是風,天空上面還是天空,陳墨繞著自己的公寓兜兜轉轉,道路前面還是道路。
他摸了摸口袋裡的煙盒,應該是被他喝酒的時候壓扁了,裡面敲了敲只有兩隻煙,他手心虛護著火星,昏黃的路燈下出現的另一藍色的焰火將他側臉打亮。
他站在冷風中,不知道過了多久才動了動身子踏進這個家。
昏暗,這房裡昏暗,安靜,這空蕩的屋裡靜的他不敢放重腳步。
他沒按開燈坐在沙發上許久沒動,指尖的火星成了這處里唯一的光亮,好半響這寂靜的房間里男人的輕啜成了唯一的聲音。
趁著今晚的酒意他哭了個半分就停止,陳墨萬不能讓周蘊川他們知道自己這個樣子,面對沉瓷他像是吸食了大麻的癮者,他痛著也沉迷著。
他獨自神傷,沒注意到一道削瘦的身影站在樓道處遠遠的看著他弓起身抱頭的背影,直到他恍惚起身那身影才匆忙轉身向上走去。
陳墨開著手機燈光去了卧室,趁著微弱的手機燈光他看著躺在大床上的人,她身子輕薄在這寬大的床上顯得弱小。
他進去洗了個澡,回來得時候打開床頭燈,身旁人聲音不耐:“別開燈,我睡不著,刺眼。”
陳墨轉頭默默的把手邊的床頭燈調暗,見她沒了聲,他伸手去碰她:“沉瓷……”
“你身上味兒這麼大,別碰我,本來睡得好好的,被你弄醒了很煩。”沉瓷一把拍開他的手,她轉頭看著他,瑩白的肌膚在燈下透亮,那雙褐色的眸泛著冷。
陳墨被她拍開的手像是灼傷一樣泛著疼,他僵在半空中看著她眼神晦暗。
沉瓷抿了抿唇轉過身去背對著他,挪了挪地方,離他遠些,都要靠到床的邊緣。
陳墨一直想成為這個人點著油燈的陋室,卻沒想到她對他的感情如竹篾般單薄。
他閉了閉眼,再張嘴時他口裡泛著苦,都到這時,他對她的話還帶著絲微的請求。
“要不,還是離婚吧。”他說。
那頭的人沒什麼動靜,只聽她道:“這次你別反悔。”
陳墨輕輕躺下,他看著頭頂上的天花板輕聲道:“這次不論你是不是騙我,我都不反悔。”
他輕呼一口氣,顫聲道:“離吧,明天就去。”
他活了這麼多年,居然還不夠成熟,覺得愛可以挽留。
可誰讓就這幾年,他愛的最熱烈,他自認比任何人都愛她,可在她眼裡,他不如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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